《别嘴硬了》木香病秋

8、换桌

　　“下课升旗。”徐痣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开学刚好星期一，按理来说确实该升旗，夏京等人推推搡搡走完了才跟杨潇走出教室
　　“一会你站我前边”
　　“不要”
　　“那你站我后边”反正夏京就是要挨着她
　　平常跑操站四排，但升旗就只站两排，男生一排女生一排按顺序跟每个班连在一起
　　夏京刚好跟沈薄谦一行，她斜着瞅了他一眼
　　这回倒是把拉链拉到最上边了，遮住了半张脸，隐约还能看出他眼里面没睡醒的烦躁，确实，头发还是炸的，夏京觉得沈薄谦可能是觉不够睡吧
　　沈薄谦注意到她的视线，侧眸，两人的眼线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
　　夏京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向升旗台
　　每周的周一都要有升旗手，无疑都是给那些优秀生当的，每个班都要和临班的第一一块升旗
　　他们班肯定是卓汀週，而四班……夏京瞥向卓汀週旁边那个看似清纯的女孩儿
　　齐温语。
　　夏京原本就是四班的，和齐温语的关系不冷不热，因为齐温语的性子很柔，对谁都一副笑脸，温柔的没边，是真正的乖乖女
　　升旗台上卓汀週没对自己旁边的女孩儿有太大反应，但这只是之前，直到那个女孩儿主动跟她打招呼
　　“嗨，我叫齐温语，我认识你卓汀週”声音低且软，让人一听就能猜到她什么性格
　　而卓汀週并没有听见她后半句说了什么，脑子里只听到了“齐温语”三个字
　　这三个字在他脑海里徘徊，与记忆中的名字重叠
　　“你们干什么！滚开！不许欺负他！”一身白色长裙的女孩张开双臂挡在瘦弱的他身前，那背影模模糊糊
　　“齐温语！你少管闲事”
　　“我说了，我不是……”回忆戛然而止
　　齐温语……不自觉他把心里想的脱口而出
　　“卓汀週？”
　　直到听见耳边柔柔的声音卓汀週才反应过来，转动僵硬的眼球
　　齐温语不解的看着他，突然笑起来，那笑容爽朗且甜美，让人一看就想陷进去的程度
　　“嗯？”
　　卓汀週拧着眉转开视线“没事。”这是他跟齐温语最后一句话
　　两人配合着把国旗升上来半空，两人配合的身影，让下面的人议论纷纷，那些说词又在夏京耳朵里萦绕
　　“你瞅，乖乖女配校草，这不天生一对吗”
　　“校草？”杨潇忽然转头对着声音的来源
　　本来在低声讨论的两个女生突然话题停止，愣愣看了眼杨潇，随后就对着她笑起来，试图把杨潇也拉进来讨论
　　“哎呀，你不知道吗，虽然不是什么正规的，但心里都把他认成校草了”
　　一旁的女生也跟着附和点头，贼眉鼠眼的小声道
　　“你看学校里哪个男生有他帅啊”
　　突然说话的女生就感觉到了一种视线，直白且带刺，她循着感觉就对上沈薄谦漆黑的眼，她挥挥手冲他尬笑
　　“你俩差不多……”
　　“…”夏京给旁边听的真是无语了，但偏偏就看见眼前杨潇听的不亦乐乎
　　偏偏这会老师都不在，想忽略掉他们的存在感都不行
　　升旗台上的两人已经从上面下来了，回到了自己的班里，升旗大会也跟着开始宣告下一项
　　“跟着我举起手宣誓！”曹主任在台上把左手握成拳头，举在太阳穴
　　八卦的也不八卦了，都站直举起拳头
　　可算是。
　　夏京也跟着举起拳头小声跟着宣誓，旁边沈薄谦一直闭着嘴，这誓言他觉得神经病，从他嘴里出来最怪异，他耳朵灵敏，细一听就能听见夏京蚊子小的嗡嗡声
　　偏偏那嗡嗡声还贼他妈好听
　　前面卓汀週从台上回来站到了第一排，沈薄谦猝不及防被前面的人一撞，那人回头
　　“往后走走行不？”
　　沈薄谦一脸不耐烦的盯着他，嘴角绷直，歪曲的ok绷还贴在脸上，显得有点颓废
　　“跟我换换。”清冷的嗓音传进那人的耳朵，他“啊？”了一声
　　沈薄谦眯起眼睛，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感，那人不敢招惹是非，从开学沈薄谦迟到就知道他是个混子，有架没准他真打
　　那人自己绕到了沈薄谦后面
　　夏京听完了全程
　　动一下能死。
　　她面无表情的念着长长的宣言
　　怎么这么长，这念半节课都念不完吧，学校这是念经书呢
　　高一的时候没有宣言，升个旗就没事了，不知道学校是脑子抽了还是智障了，高二整了个破宣言，全是一堆毒鸡汤
　　好在铃一打，前面主任就闭了嘴
　　点卡的还挺准。
　　夏京跟杨潇回教室之后第一眼就看见黑板上贴着一张白纸，而她们是第一个进来的，杨潇拉着夏京走到那张纸前
　　“座位表”三个字就落到了两人眼里，杨潇看见后睁大眼，快速扫了一眼下面的座位表，发现自己她左排，夏京在右排，两人之间直直隔了一排！
　　夏京原本垂眸看杨潇的后脑勺，突然听见杨潇尖叫一声，她眉毛一蹙
　　“怎么了？”
　　杨潇转过头，夏京就望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似有似无的泪珠仿佛在眼圈里打转，抿着下唇，跟受惊的小狗一样
　　？
　　夏京把她的表情收进眼底，有点不解的上前瞥了眼座位表，还没找到杨潇的座位，就突然被前面的撞了一下，进来的学生都看见白纸一个个都冲过来挤着瞅
　　突然不知道谁从后面拉了她一下才没被撞到，她一回头就发现杨潇早跑到一边，拉着她的是眼里情绪不明的卓汀週，他和陈京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门进来绕到了她后面
　　夏京又低声道了声谢，她不记得多少次跟卓汀週道谢了
　　这次果不其然，卓汀週还是对她的谢意没什么反应，就跟……习惯了一样？卓汀週松开她
　　那些人都走散了，夏京才上前看了一眼，知道杨潇为什么喊了，她俩直接隔了一排，要说之前两个人都是一起的，最过分的也只隔了一个桌子
　　但没办法，夏京又瞥见自己名字后面
　　【卓汀週】
　　她转过头淡淡道
　　“你在我后面”
　　卓汀週似乎也没想到，扬眉懒洋洋说
　　“嗯，挺好”
　　“哎，那你俩是一组吧”陈京毅从中插口道
　　小组都是那样排的，按成绩一分，前后一坐
　　“……可能是”夏京断断续续道
　　“那你要受罪喽，週哥收作业很严的”
　　“噗，受罪的是你们週哥吧，夏京从来不写作业”杨潇笑道
　　夏京把她拉走了，轻横了她一眼
　　作业是什么，作业是课后巩固提升分数的，而提升分数对夏京来说就是屁
　　“别提她瞎胡说”但现在，她却不好意思了
　　卓汀週盯着她的脸逐渐从白嫩变得红扑扑，挺新奇，一个人怎么可以脸红的这么快，他移开眼侧头抬臂卡住了陈京毅的脑袋把他拉走了
　　四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而徐痣下课后就让他们换桌，本来杨潇还珍惜着呢，这下直接分别了

　　“夏京…”
　　“哟哟哟，夏京～”不知道什么时候许闻然拎着书包走到了她们跟前，一脸讥讽
　　夏京主动跟她让到，许闻然连眼神都没给夏京留径自坐进去了，进去了之后又俯视杨潇
　　原来她要做的是杨潇的座位
　　“你怎么还不走”许闻然皱着眉
　　杨潇一脸无语的看着她，又一脸无语的看着桌前杂乱的书
　　“你眼瞎？”
　　“……”
　　夏京没管他们怎么闹，背上书包就走到后面去了，徐痣把她安排到了最右边挨着暖气的位置，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把她排到最后也没有最前，正好在中间，这给夏京有了很好的睡眠质量，她对这个座位还挺满意的
　　同桌不认识，但性子热情，一直没话找话
　　“你叫什么呀”
　　“夏京”
　　“以前几班的”
　　“四班”
　　“哦……那你抽烟啊”
　　“……”
　　也确实，她长的纯，抽烟这种事照谁看她第一眼也不会想到，甚至可以说是难以置信，但她原本就不打算碰烟，是沈薄谦递给她，然后她就戒不掉了
　　“嗯”她没否定，她确实抽
　　眼前的人听到这话意料之中表情变得难看，不再自找话题，直接转过头了，而从始至终夏京都没看过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
　　太阳越落越低，天边开始渐渐泛红，夏京放学是最后一个出教室的
　　她不想去什么辅导班，她垂眸盯着广告单
　　但她也不想回家，回家什么人也没有
　　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走到了王爷爷小卖铺
　　吱呀——
　　摇椅上的老头拿开搭在眼睛上的蒲扇，看见是夏京后坐起来，嘴角带笑
　　“夏京，今天出来的这么晚？”随后他站起来从里面拿了二三个小面包递给夏京
　　夏京顿了顿，接下了，从口袋里掏出来那20块钱伸出手去
　　王爷爷把那20块的票子往夏京身前推了推
　　“这俩小面包顶多两块，咱们熟，一次两次不收钱没事”
　　一次两次，她记得有四五次了……不知道王爷爷是记性不好还是故意不提
　　“那您给我换成零钱吧。”
　　王爷爷顿了一秒随后点点头接下了钱，换了一把一元的
　　夏京从里面抽出两张递给了王爷爷
　　倔不过夏京，他收了
　　“这会时间不早了，肚子饿了吧”
　　王爷爷对她招招手“赶紧回家吧”
　　夏京闻言“嗯”了一声，推着车子离开了，王爷爷目送她的背影，但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夏京平时走那条路吗……？他挠头结果只摸到了光滑的秃顶
　　应该是他又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