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之离》栎苏生

46、学艺？！

　　我在沉寂沙漠中漫无目的的走了三天，依然没有那个怪人的踪影。身上的水快喝完了，按照生存手册的指引准备到最近的暗泉去做补给。一路上小心翼翼，正走着，听到右边的山坡上传来一阵怪声。

　　闻声赶去，一个穿艳红色衣服的人正被一大群猛毒赤蝎追着跑，那红衣颜色鲜艳瑰丽，比那群蝎子更甚，人边跑边哇哇直叫，表情诡异难判。

　　虽然不想招惹那群不好惹的毒物，但是红衣人落荒而逃的样子和他被追到后悲惨的命运让我担心，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我挥手，几束光芒打在蝎子堆里，打得它们一时混乱，然后运气，飞过去将那人拉离。

　　刚停到不远地山坡上，想歇口气，被放下的怪人瞪我，“谁让你忽然冲出来把我拉开的？”

　　“啊？”

　　“我好不容易引了那么大一群准备到那里慢慢杀，你来坏什么好事？”他鼓眼睛，指指山坡下的凹地。

　　“……”

　　“真是的。”他藐我一眼，拍了拍手，朝回走去。

　　“……”

　　我站在山坡上，看他重新和猛毒赤蝎们玩，继续哇哇叫着，朝凹地跑。我干脆坐下来，反正无聊，当看戏也好。

　　到了凹地边上，怪人左手一举，口中念念有词，左手心有光芒聚集，翻手覆去，一挥，有火光在猛毒赤蝎中燃烧起来，烧得噼里啪啦做响，火光煞是好看。

　　猛毒赤蝎发出“曲曲”的声音，在原地打转，那怪人烧得兴起，朝我得意一笑，还伸出两跟手指，晃动，我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专注与我对视，却不防火光渐弱，离他最近的蝎子清醒过来，高举大钳狠狠就是一钳，顿时，惨叫声震天。

　　他猛退一步，重新放火烧去。

　　无奈火势刚起，蝎子群已乱，纷纷朝旁散开，高举双钳涌向他。

　　他叫着倒退，叽里呱啦，脸朝我这边，似乎有豪言壮语，欲说将说。

　　我迟疑，要不要去救他，可谁知他会不会又怪我多管闲事。

　　终于那边传来一嘶声巨吼：“你死了吗？”

　　我怔住，朝他飞去，扯住他的手往上飞，半空中往下看，脚上还带着两只小小眼睛的蝎子。

　　他的腿拼命抖动抖动再抖动，无奈，还是被死死钳住。

　　脸憋得跟猪肝一般，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挥手，打了几点寒光在蝎背上，蝎子受痛再狠命一夹，换来某人更高分贝一叫后，直直落了下去。

　　我停在沙岗上，将这人甩到一旁，定睛一看，他脸上开始冒黑气，一阵一阵冒得欢，我大骇，不会是要死了吧。

　　“你没事吧？”

　　他两个眼球费力向上翻，露出一大片白色，眼看进的气少出的气多，还从喉咙里发出颤颤震音：“都怪你……”

　　我退后一点，难道想要我抵命。明明是他自己逞强。

　　那眼球还在翻，手脚开始乱抽，我看得心急，“怎样才能帮你？”

　　他已说不出话，手指乱比，完全不着方向，我比他更急，就着他的手指乱翻，终于从他身上衣服里翻出两个瓶子，“这个？还是这个？”拿瓶子在他面前晃动。

　　看他的样子也回答不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两个瓶子一起，捏开他的嘴开始倒，他抖动加抗拒着不肯吞咽，我使劲，瓶子里是粉末，灌了他眼耳鼻喉。

　　“咿唔，咿唔。”依稀听到抗议声。

　　灌完药粉，我拆开他裤腿，细细观看，几道巨齿形伤痕上有四个小孔，微小如针头，从背囊里扒出一把小刀，刀锋尖利，一划，蓝黑色的浓血流了出来，流满双腿，很是吓人。

　　我在旁守着，看他慢慢回过气来，开始喘气，脸上的粉末呛得到处都是，然后摊倒那儿。

　　见他逐渐恢复，我放下心来。

　　他恢复眼黑眼白比例第一句话：“你这个天杀的……”

　　我看着他，无语，背上包袱准备走人。

　　被他的手扯住裤腿：“你就这样走了，把我抛在这里？！”

　　“你不是好了吗？”

　　“好个屁！”他喘“老子完全使不上力，你喂老子吃错药了。”

　　我打量他，“但也救了你啊。”

　　他怒，“谁叫你灌两瓶？”“不管，你要送我回去。”

　　我试图扯回裤腿，“我还有事，要去找人。”

　　他死命扯住，“不准。”

　　看他眼巴巴的样子，同情心又泛滥了下，蹲下身来，将他背到背上。

　　“哪个方向？”

　　“那边。”

　　走了几步，他在我背后磨牙，“怎么不用飞的。”

　　我不回应，继续走。

　　他回望那片负伤的红蝎子，感叹道：“可惜了那些毒腺。”

　　走不了一阵，又看到几只红蝎子，隔得不是很远，他在背后拍我背：“你去引过来啊。”
　　我回头瞪他：“被咬得还不够吗？”

　　他似乎听不见一般，在我背后狂吠：“就这么几只，不杀可惜了。”

　　什么逻辑！

　　“快啊。”手劲还挺大，拍得我后背生疼。

　　无奈，只好放下他，问“怎么引？”

　　“跑到它们附近去，一旦被它们感知了你的体温，就会追着你不放。”他比手画脚的，似乎好得完全。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朝蝎子走去。

　　才走近几步就被感知，吸引来四只蝎子。

　　“左边，往左边跑。”

　　我听话往左，又多出三只。

　　“右边，往右。”

　　多出五只。

　　跑了一阵，身后跟了红压压一片，那人离我越来越远，面孔模糊，还在高声指挥“往前，往前。”

　　这场面，好骇人啊。

　　朝前跑去，进了沙岗前的凹地，蝎子们被地形所困，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双手猛挥，光焰四溅，运气，推出，用的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千山覆水……

　　这次没那么笨，站得远些，而且没有接二连三的出招，一波尽后，看，死了大半，还剩几个苟延残喘着的在挥动手脚，挥手，补一招行云流水足够了。

　　小心翼翼的从尸体中间的空隙踩过，朝那怪人招手：“你还不过来割毒腺？”

　　那怪人瞪大了眼看着我，只差没掉出眼珠来。“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笑，走到他旁边坐下。想了想，问：“你经常在沙漠里，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喜欢穿绿衣服的人？”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

　　我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左风盈给我的令牌把玩，朝前微仰起下巴：“你还不快去。”

　　他死死盯着那令牌半晌，忽然指着我的鼻子道：“你认识左风盈那个小子？”

　　我点头。

　　“他介绍你来学艺？”

　　疑惑，继续点头。

　　他开始破口大骂，“那混小子，竟敢介绍个比我还厉害的人来让我教……不是存心拆我的台吗？！”

　　“……”

　　…… …… ……

　　我和他对视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