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静看云舒花落》悠然冬日

8、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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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一个人要多少的韧劲和精力才能如此的不依不饶？当雨舒下午三点半从沈心雯的寝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距离中午的那顿饭三个半钟头了。当她抬头看见林某人站在校门口等自己自投罗网，雨舒简直再一次不得不承认此人的耐心之强足以与小强相媲美。

　　“你还不回去啊？”她懒懒地走了过去，他在后面赶紧跟上。
　　“呵呵，我等你呗。”他说。
　　看来还真是太低估你了，雨舒不经意间微微别脸，看到林小海脸上快乐的笑容。被阳光渲染，有那一刻，她感觉原先准备好了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喂，你回去吧回去吧，我也要走了。”雨舒只得采取赶人政策。
　　“等一下，”可偏偏旁边的那个人就是缺了根筋。只见林小海指了指旁边的冰激凌店，“喂，你要不要吃冷饮啊？”
　　雨舒差点要晕倒。
　　她现在只想走好不，大哥！
　　当然是“不用，不用。”她赶紧说。
　　“哎呀，我请你，你快说你要什么味道的？”
　　大哥，你是不是真的缺了根筋啊？！
　　“小姐，请问你要什么口味的？”现在营业员也过来了。
　　天，骑虎难下了。都是你！！！
　　“呃，那个巧克力的吧。”她随便报了个。
　　“真巧啊，我也很喜欢巧克力的。来两个巧克力的。”
　　“好。”
　　“一共多少钱？”
　　“十二块。”
　　“哦，你等下，我找找。”
　　随着他的这声讲完，雨舒看着他慢腾腾地翻包的动作开始了，旁边的营业员隐隐有些皱眉，最后她真的看不下去了，直接拦住了某人道，“算了，我请你好了。喏，十二块。”

　　“喂，走吧。”拿好冰激凌，两人往回走。
　　“……谢谢你哦。”林小海低着头，雨舒瞥了他一眼，感觉他似乎正在看自己的脚拇指。
　　“那个,那个，我想跟你说……雨舒我……”努力了这么久，还是说吧。
　　林小海努力深呼了口气，很想一句话快点说完，却没想到女主人公的眼睛正看着别的地方。
　　“哎呀，是我家那班公交车，林小海，我先走了哈！”
　　“喂——”
　　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某人倒先一路狂奔追车去了。
　　冰激凌还在手里，可是林小海却没有心思吃了。
　　岑雨舒，你就不能等我说完了再走么？

　　翌日，周六。雨舒一早起床就去给某家推销会兼职当礼仪小姐，一直忙到下午才抽身回家。不过眼下时间才两点，她还想在外面多转悠几圈。
　　却不想，这样都能碰的到他！
　　张爱玲曾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可是她此刻却只想上前狠狠地揪住他的领子，质问上这么一句：“为啥又是你啊！”
　　现在连老天都不肯放过自己。
　　所以，又是他！

　　雨舒感觉自己的手心都要握拳了，别过脸抽了口气平复下心情，才再转过去没好气地对某人说：“哎，林小海，你知不知道？你简直可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了，去哪都碰的到你，你不去做鬼我都替你可惜！”
　　“哈哈，我刚才在这随便逛呢。哟，今天你穿高跟鞋啦？”他注意到了她脚下那双十二公分公分的鞋子。
　　“是啊，不可以么？”看到他就没好心情，雨舒完全感觉的到他下面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故意抬杠的话呗，没事，今天你爱怎么来就怎么来，我有的是时间。
　　站在对面的他挑了挑眉毛，声音里有些迟疑，“你……额，今天是去约会了吗？”

　　什么！约会？雨舒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鞋子，干嘛，难道穿高跟鞋就是代表了去约会啊？真亏他想的出来。她悄悄瞄了眼身边这人，发现林小海居然紧张地一直在摸着自己的鼻子，又不敢抬头看自己。……这个人，她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狡黠非常。

　　街上，林小海因为穿上了某人的高跟鞋走得举步维艰，而身边那个原本应该一步一端庄的某人却恨不得要健步如飞。

　　“喂，雨舒，你慢点啦！”这一回，换成了身后的林小海大喊了。
　　不过可惜的是，跑在前头的那个人根本置若罔闻。
　　雨舒回头灿烂一笑，挑衅地说：“有本事你给我跑过来，跟上我啊，哈哈。”
　　本是无心的一句，没想到别人还当真了。
　　林小海也不允许自己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丢脸，只好强行把脚下的不适忍下，努力加快速度。“你可别小看我，”他嚷着，心里却隐隐担心自己穿的那高跟鞋会不会断掉。
　　“哈哈，你就慢慢过来吧，”看着他笨拙过来的样子，雨舒朝他做了个鬼脸，她才没耐心等人了，自己转身先跑了。
　　“——喂！”林小海心里面一着急，脚下也使了劲，索性跑了过去。

　　国外常有这样的画面，一堆中年妇女会为了诱人的奖品而参加高跟鞋跑步比赛。可人家最起码也是在橡胶跑道上跑步来着。林小海却是硬生生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在外面那种不平的街道上跑，这不，一下子不小心被盲道上凸出来的地方绊了一跤，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个狗吃屎。

　　“天呐，你没事吧！”听到后面人的叫声，雨舒回头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场面，不由吓得胆战心惊。赶忙过去想扶他起来。她又急又气，因为从来没遇到这样的情况，此刻她根本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早知道就不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了，早知道就不跟他这么玩了,“你……你……林…怎么样啊……你还能起来么……啊？”雨舒感觉自己现在说话都颤抖了。

　　而林小海躺在地上，想爬也爬不起来。脚上传来的那股剧痛没让他昏厥过去已是万幸，第一次看到岑雨舒这么着急自己，他本还想像前些天调侃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力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林小海，你的脸都白了！”雨舒看他这样是真的急了，声音里带着哭腔了，“到底怎么了嘛，你感觉怎么样啊，告诉我啊？还能不能站啊！”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和他闹闹，没想过会这样。怎么办？怎么办！

　　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见到他们这样，都忍不住提议。
　　“小姐，先别哭了。赶紧打120，把他送到医院里去看看。”
　　对啊，她怎么给忘了！
　　只是刚才雨舒已经害怕到哭的眼睛都花了，视线里除了眼泪根本看不清楚其他东西。从包包里拿手机，慌慌张张的，偏偏那手机是东拿西拿还没有取出来。
　　雨舒紧张地满脸都是眼泪。
　　“……你笨呐，”躺在地上的林小海终于看不下去了，抽出一只手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给她，“拿我的打啦，笨蛋。”
　　“哦……好，”雨舒颤颤巍巍地接过，无意间瞥见了林小海望向自己的目光，手里一抖，手机都给摔了下来。她真是恨死自己了，怎么这么没用！拿起手机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慌慌张张按错了键，手机正在呼叫一个陌生人。雨舒赶紧掐断，另外拨了120过去。

　　人民医院。
　　“医生，医生，拜托你了，救救我朋友，他……”
　　“请你出去，小姐。不要打扰我们。”
　　“可是我……”
　　“小姐，请你先出去等一下。”护士不容分说把她拦在了外面。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雨舒的最后一眼，落在了林小海苍白的脸上。

　　怎么会这样呢？若长的走廊，雨舒第一次害怕地站不起来。坐在手术室前的位子上，她抽泣地低下了头。没错，林小海这个人平常嘴巴是坏，还爱捉弄自己，有时候还喜欢没事找找她碴，不过她也只是生气而已，也只是有那么点讨厌他而已。她没想过要他受伤，没想过要他摔跤。雨舒想起刚才他那张苍白的脸，天呐，她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因为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去害一个人，因为也从没伤害过谁，所以今天当林小海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看着他痛得嘶牙咧嘴的样子，雨舒觉得自己也快要不行了。她害怕，她紧张，没有人能告诉自己她该怎么办。所以她只能不知所措。

　　“叮铃铃——”
　　她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林小海的。
　　来电的是刚才的陌生人，纪云朗。
　　“喂，你是……”雨舒擦擦眼泪，但鼻腔里仍是浓浓的哭腔。
　　“小海，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的声音，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好意思，请问林小海在么？”
　　“他……”雨舒顿时语塞。

　　…… ……
　　挂掉了电话没多久，一个面容俊朗的男生就赶了过来。
　　“小海他怎么了？”他有些气旋吁吁。听这声音，他应该就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人。
　　雨舒闻声抬头，此刻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因为刚才哭的稀里哗啦关系，现在的她一抽一抽地呼吸着。
　　“你还好吗？”纪云朗仔细端详了下眼前这个女孩子，见她哭的眼都肿也没有吱声，他说：“我去交住院费，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雨舒以为他转身就要走，所以只是瞥了他眼，依旧没有讲话。
　　现在她最担心就是不知道里面他会不会有事，如果万一有个闪失，那怎么办？
　　雨舒胡思乱想着，把一千个一万个好的不好的通通想了个遍。她想抚慰自己，却怎么也行不通，一直都坐立不安着。脸上的眼泪是抹了又流，流了又抹，断断续续，没完没了。

　　“女孩子可不能这么哭啊，”纪云朗看她手里也没个纸巾，脸上又哭的像个小花猫似的，坐下递了包自己的给她，忍不住安慰道：“别担心了，小海没事的。要不要先去那边的洗手间洗把脸？你这个样子好狼狈。”

　　“……谢谢，”雨舒侧头迟疑地接了过去。模糊间她想认真看清楚他的样子，所以又自己抹了抹眼睛。
　　纪云朗笑了笑，见她渐渐止住了哭声，心里也就稍微安定了点。

　　雨舒发呆地看着身边这个男孩子，她忘记了哭，她只是害怕，刚才那个惶恐一直死死地攥紧了自己，让她不能呼吸。然而现在旁边终于有个人，可以说话了，可以宣泄了，雨舒情不自禁地就把自己的头靠了过去。

　　纪云朗一惊，雨舒赶紧按住了他说：“别动，就让我靠一会。一分钟也好。刚才哭太久了，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纪云朗微微侧过头，感觉到她的呼吸吹到了自己的脸上，他急忙别过头。
　　“刚才过来的时候，我顺便问了下办公室里的医生小海的情况，他们说可能是骨折了，不过不会有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你也别太着急，他身体一向很健康，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只不过是下下个礼拜的篮球比赛，他垂眼，心中喟叹，应该是不能参加了。

　　注意到他一瞬间的低沉，雨舒感到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纪云朗抿嘴朝她淡淡地笑了下。
　　“……是吗？”雨舒也没再追问，正好这个时候手术室门也开了，林小海在几个护士的帮忙下被推了出来。见状她赶紧起身关心，纪云朗也询问下手术的情况。
　　“没事了，”医生说，“挺顺利的，小伙子的底子不错，只要固定好了，这几个月好好养伤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哦，那就好，”雨舒终于松了口气，对旁边的纪云朗一笑。
　　“我先去交住院费，你好好看着他。”他说。
　　“知道了。”雨舒此刻真恨不得去拜菩萨，幸好幸好，林小海他没事。要不然自己可真的要内疚死了。别说现在就看着他了，你要她做别的事她都一百个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