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静看云舒花落》悠然冬日

4、第三章

　　开学已经一个星期了，盛夏还未过去，气温一直都在35度左右徘徊。面对如此厉害的秋老虎，白天的时间还是好打发的。毕竟雨舒报的是舞蹈专业，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开着空调的舞蹈房练舞。但到了晚上那个时间就难熬了，坐在四面只剩一扇朝南窗的屋子里。某人边扇着扇子，边看着外边怎么也吹不进来的夏风。有时候都不禁要可怜下这些勤劳到晚的风了，白白刮起了那些无用的落叶，却让真正需要的人还是热一身是汗。

　　?说起来这么热的天也真是难为了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的秦筝。雨舒都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能在这种鬼地方完好无事的继续睡觉上课，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嘛！不过秦筝是大二中文系的事实还是小小地打击了某人一下。因为她掐指一算，自己大一，人家大二，那岂不是代表着自己将有一年要一个人过？不过秦筝说，这间寝室是临时编排进来的，说不定以后会重新调整。她会去和她的同班同学住在一块。

　　但是眼前雨舒不会去想这么多，因为和谁住都不是问题，毕竟这是很久远的一件事。
　　而她自己现在的状况就还是一次字，热！
　　这不今天晚上，雨舒干脆去了阳台乘凉。而秦筝选择待在屋子里看书。
　　因为靠的近，她们还可以聊聊天。
　　仰头看天，只有一两颗星星在上面微弱地点缀着。
　　雨舒托腮看了会，突然没头没脑地对屋子里的人说：“喂，秦筝，你小时候有没有捉过星星啊？”
　　“星星？那个怎么能抓？”秦筝好笑地抬头，合上了桌上的书。
　　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活泼好动她总会突然萌发许多让自己哭笑不得的奇思怪想来。因为没有害人之心，因为爱交朋友，所以对谁都热情，看谁都是大好人。雨舒在处事方面可以说是个相当单纯的人，这自己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清楚地感觉的到。
　　起身去阳台，与她并肩而立。晚风轻吹。
　　转头相看，雨舒已不好意思地对自己哈哈一笑，率先坦白了：“——其实是萤火虫啦，哈哈，只是我小的时候犯傻，以为是星星而已。唔，秦筝，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还傻乎乎地对别人炫耀，拿着装萤火虫的瓶子到处给别人看，嚷着说我抓到天上的星星了……抓到了……”
　　“那时候小孩子天真嘛。”秦筝说。
　　“哈哈，”某人倒是很大方地收下了，“——我想也是。”

　　星星与萤火虫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雨舒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哎，老无聊哦。秦筝，我们要不要去操场那溜达溜达？”
　　她指了下斜对面的那个篮球场，秦筝朝那边望了眼，只见那儿正灯火通明，有一群男生还在打着篮球。
　　“这么晚了还在，他们真有毅力。”雨舒好奇地看了眼。
　　秦筝说：“是校际的篮球比赛再过一个月就要开始了，所以得要抓紧练习。”
　　“——哦，”原来是这样，某人回屋了，不想里面的温度依然灼人。让她差点又有了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天啊，屋子里还是好热哦！”
　　“那你想怎么样啊，大小姐？”秦筝倚在门口好笑了。
　　“我觉得还是外面凉爽，”雨舒可怜巴巴地说，突然她“蹭”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拉过秦筝的手笑嘻嘻地讨好地说：“要不，秦筝，你就陪我下去走走好不好？怎么样嘛，秦筝，等熄灯了我们就回来。”

　　禁不住她的一番软磨硬泡，秦筝只好陪同一起下了楼。说起来G大也可谓是地广物博，什么都有。体育馆内更是除了足球之外，其他设施都一应俱全了。原本雨舒先是拉着秦筝绕学校的后花园兜了一圈。黑不隆冬的，却不想会是本校情侣的约会圣地。在一惊一乍之下，只见那边的野鸳鸯依然忘我，而秦筝赶紧拉着满脸通红的雨舒退了出来。

　　“天啊，刚才那对男女……”有人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画面，简直太激烈了嘛！太不怕羞了。
　　秦筝好笑地看着某人绯红的脸，“我早就就跟你说过，那边一般都是人家约会的地方。叫你不要去，你还偏偏不信。”
　　“谁知道啊，那么黑的地方……”雨舒嘟嚷着，怨念地指了指自己的膝盖道：“你看啊，就蹲了一会我就已经有蚊子块了。”她都有些佩服那么深陷其中的情侣了，“那么多蚊子，他们竟然也耐得住，本事也忒大了。”
　　今天晚上雨舒穿的是中裤。秦筝低头看到她腿上已经明显有了三三两两几处抓痕。
　　“傻瓜，这叫情到侬时人易醉，你在什么地方谈恋爱还重要么？”
　　秦筝走得快了些，雨舒落在了后面。
　　怎么不重要啊？她真搞不懂那些人的逻辑。
　　“就算要谈恋爱好了，那也不至于非要让自己受皮肉之苦吧。”
　　“秦筝，你慢点啦。”她追了上去。
　　“时间不早了，你还想去哪啊？”秦筝说，“瞧你这一身的蚊子块，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现在啊？不行。我回去也睡不着呀。秦筝，我们再逛逛嘛。”
　　雨舒撒娇着，眼见前面就是篮球馆，她兴奋地指了指那说：“最后一个目的地，可以了吧？看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直到她们二人走了过去，雨舒还甚至在黑漆漆的楼梯口那突然神经兮兮地喊了几声“哈罗”。
　　“你干嘛啊？”秦筝心中不免奇怪。
　　雨舒解释说：“没办法，我小时候柯南看多了，所以现在一个人晚上都不大敢走楼梯。总觉得身后凉嗖嗖的，会有个黑影在后面一直不声不响地跟着我。”
　　“被小日本毒害了吧你，”秦筝乐了，无奈地拉过某人的手道，“好吧，大小姐，那我现在牵着你走，这样就咱们两个人应该就不用怕了吧？”
　　“哈哈，不用啦。”出乎她预料的是，雨舒却活像泥鳅一般地溜了。再抬眼时，她已站在灯火通明的门口对自己笑了。
　　只见雨舒正指着门里面说：“都已经看到曙光了，还怕什么怕呀。”

　　篮球馆里的人不是很多，也就七八个男生而已。当雨舒和秦筝两个女生进去的时候，那帮家伙还在激烈的火拼中，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们很自然动作微停了下，回头张望了眼。他们那脸上的神情，后来用雨舒的话来形容就是有些“呆愣”，感觉有几个人的表情都傻了。

　　在短暂的失神后，男生还是继续打球。雨舒嘻嘻一笑待在了旁边，秦筝则找了个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本次的练习赛是由管理系的同志们，把原来的精英队一劈为二分成两个小组进行PK。在后面几次的远投中，有个男生不禁引起了雨舒的注意。

　　只见他的几个三分球都非常漂亮，而且这人的弹跳力似乎也相当不错。雨舒看那人的脸，直觉告诉自己这家伙应该是长久在外面呆久的运动派，旁边的几个男生已经在连续的跑动中渐渐呼吸不均起来，可他倒好还是那副样子，体力充沛的很。一边观战的雨舒看的心里痒痒，她没想到G大的也藏龙卧虎来着。在瞧准了个空挡，别人都有点气喘吁吁的时候，她嗖的一声窜了进去。就如同一个老鼠突然跑到了米缸里的神速（这是雨舒后来描述自己的原话），男生堆里先是有人叫了声，当秦筝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丫头已经跑到人群当中了。

　　“怎么样，要不要让大伙休息下。就我们俩比比。”
　　雨舒手里拍着抢来的篮球，公开向那个男生挑衅道。
　　旁边等着有好戏看的大伙都笑了，哨子声此起彼伏，“不错呀，小海，旁边的小美女都来跟你挑战了哈。”
　　“林小海，你可别给我们管理系的弟兄们丢脸啊。”
　　“喂，这小美女是谁啊？”
　　“人家是舞蹈系的，跟秦筝可是一个宿舍的。”
　　“跟秦筝呀，怪不得你什么都了如指掌了，哈哈。”
　　几个男生还在旁边不嫌烦地罗里罗嗦着，雨舒强行忍下淡定地继续看向那个叫小海的家伙。咦？小海小海，好熟悉。她恍然想起了开学前报到的那天，某人险些让自己摔跤的那一撞，以及他为女生色迷迷的那个样子。（其实也不算色啦，只是护花使者啊护花使者，留给她的印象很不良哦~~）
　　“原来是你呀，”怪不得感觉有些眼熟。
　　雨舒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让人听不懂，林小海挑了下眉毛。
　　“真的要和我比？”
　　晕，还难不成是假的呀？
　　她头一昂，酷酷地回瞪他。干嘛？你还看不起咱们可爱的妇女同胞啊。
　　“比就说不上了，顶多就是切磋。怎么？你是不敢呀还是不想和女生切磋啊？”
　　真好玩，看着那张还强装倔强的脸，他倒也来了兴致。
　　正好眼下也练球到练到没劲了。
　　“到时候别说我林小海欺负女生，你自己说要怎么切磋。”
　　雨舒玩转着指尖的球，歪着脑袋说：“你只要负责不让我进球就行了。”
　　“就这样？”林小海笑了。
　　“对！”

　　“加油，加油~~”旁边正牌的篮球队员干脆在旁边当起了拉拉队。
　　秦筝看着这一幕，简直要哑然失笑。
　　“没想到你还挺会防守的嘛。”在几个来来回回的我进你也进的策略下，林小海的张开的那双手就像个无形的网牢牢把她的所有可能将近封死。
　　闻言，那个林小海倒也是很不客气的一笑，“我本来就是后卫。”
　　“怪不得了，”雨舒唏嘘了下，手中拍的球一直未停。
　　她在寻找突破，但是到现在那个破口还没有发现。
　　可恶，陈曦这家伙还总讲自己的球技有进步了。难不成过去都是那家伙一直在让着自己？
　　此时此刻，这些雨舒也已经管不上了。她就是有些后悔了。没事来凑热闹，还喜欢找个高手来比比。弄得现在骑虎难下，想下台却没台阶可下啊。

　　在看看这个叫林小海的家伙，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她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好笑么？好笑么？雨舒暗地里心中有些抓狂，她又不是外星球来的，有必要笑得这么……让人感觉心里发毛吗？不过雨舒想，既然都上了也不能输的太惨让人笑话，于是脑子一直在快速地搜索着平日里陈曦教自己的那些动作。但有一句话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平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她哪学得会这些经典的动作啊？只隐约记得陈曦似乎有教过自己一个转身然后那个啥，呃，是投篮吗？当时雨舒只是觉得那个动作相当漂亮，被他那么一投，球就哐当一声进去了。又酷又帅的说。后来求着陈曦教她，可最后也只不过过过场子，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再碰过篮球，那套动作也就搁浅了。

　　雨舒凭着记忆中的那个样子转身想来个下马威，却不想被身后的那个人捷足先登，横斜出一只手啪嗒一声把她手中的球给蛮横地打落。而她的身体也因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力道，而身体不稳摔在了地上。

　　“哎呦，”雨舒只来得及叫声，然后就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秦筝看到这情况，赶紧过来关心她。
　　“——你！”不过某人的注意力放在了林小海的身上，手指着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当秦筝扶着她站起来的时候，她扭头哭丧着脸对秦筝说：“……呜呜，好疼啊，痛死——了！”

　　这天，女生寝室，402。
　　傍晚秦筝打饭回来，刚开门，雨舒便送给她了一个无比凄惨的苦笑。
　　“怎么了，干嘛不坐啊？”秦筝把打包的饭菜放在了桌上后上前扶她。
　　雨舒则朝秦筝挥了挥手，表示不用了。
　　“我没那么脆弱。”她说。
　　可眼前却是，某人正单手撑在桌边，微微喘着气，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臀部。脸上的神情隐隐有些痛苦，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有人就不禁郁闷到想要心里窝火，“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坐么，那个地方从昨天开始就痛到现在了。我已经连躺床上都疼——”
　　秦筝在旁边摇头，“谁叫你昨天过去和别人单挑来着的，如今吃苦头了吧？”
　　雨舒倒是不以为然，她倚着桌子缓缓地坐下，慢慢地坐下。因为那椅子上已经放上了坐垫，所以坐了应该不会太疼。但是眼下这样的大热天，坐在垫子上也是件无比的难受的事。只见她刚小心翼翼地坐好，可底下的热浪却已经袭了上来。
　　三十七八度的日子，如火的酷夏，某人此刻却如坐针毡。
　　“好热啊，又好疼啊，不行了！”她拼命地为自己扇扇子，在陷入最后的挣扎前，雨舒适当地先喝了口凉水休息休息一下。
　　秦筝说：“你还是先吃饭吧。待会我给你涂点药膏过两三天就好了。”
　　雨舒刚扒了两口饭，闻言抬头，嘴里的东西还来不及咽下。
　　鼓腮帮子看着她，“哪来的呀？”
　　秦筝也在一旁坐下，从自己包里取出一支药膏，“让你去校医务室你又不肯，所以我只好下午帮你去那配了点擦的药。”
　　啊，原来如此哈。雨舒在感动之余，突然又不怕痛地猛的站起，献媚地凑到秦筝的面前，暧昧地拖长音道：“——哦，是不是又是那个大一的陈宏送你的啊。我看他最近一直在医务室里跑来跑去的说。”
　　秦筝低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说起来，秦筝也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在学校其他地方，雨舒不是没听说过她的大名。但大多数听到的评价都是褒贬不一。喜欢她的人呢，就会觉得她漂亮又有气质，而且又是才女。昨天晚上那几个叽叽喳喳不停的啰嗦男，就是最好的见证！而不喜欢她的人呢，就会觉得她孤僻不合群，平常在人堆里都不怎么说话。至于其他方面的话，倒也就没有什么坏的评价了。雨舒认真地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唯一的舍友，孤僻？不合群？听别人那么讲，但她自己倒不觉得。雨舒喜欢拿自己的眼睛看人，即使那人在人家嘴里如何如何的不对。可雨舒更相信自己的看到的。在最近一阵子的观察下来，她的心里也大致有了谱。其实秦筝也不过是不大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僻。你瞧，人家跟自己说话不就是好好的嘛，再说了秦筝本身就是个说话省字如金的类型。每个人的习惯不同，她不可能会希望别人像自己一样话痨子（陈曦的评语，难听点叫做聒噪。厚厚，即使现在想起来她也真恨不得想在那家伙的头上敲出个洞来！）

　　而至于那个陈宏，则是今年G大的信息系的小男生。雨舒一想到这个人就想笑，听说此人在第一看到秦筝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扬言就要追秦筝。旁边的人都大叹陈宏没戏，他也置之不理。好不容易在某天晚上他大胆地前来表白，当时雨舒也在旁边。虽然说秦筝面无表情，但她也很识相地先走了。等到秦筝回来的时候，某人很兴奋地问结局怎样。但听到的结果的却是，他太小了，像是我的弟弟，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回答，雨舒差不多当场就傻眼了，心里直呼不会吧！因为她简直无法把秦筝嘴里的那个当做弟弟的家伙，和自己眼里看到的那个人高马大的陈宏相提并论！后来她当然也问过秦筝到底想要怎么样的类型，那时候秦筝想了想认真的说，“其实也就是看是不是那个人而已。我希望最好就是能从骨子里给我安全感的那种人。胖一点瘦一点都没有关系的。”

　　还在等答案的雨舒推搡了下秦筝的肩道：“哎呀，快点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嘛？再说了，难得有个小伙子对你痴心一片，难道就没有一点戏啊？”她都忍不住要为他感到惋惜。
　　相比之下秦筝倒是不急不躁的很，“没办法，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他的确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大概还是没有眼缘吧。”
　　是么，可听说人家大二的女生大多都已经找了男朋友了啊。
　　雨舒又坐下了下来，托腮问她，“看你这样子，难道你都不想谈恋爱吗？”
　　“这种事哪急得来，”秦筝笑了，“有的话，得之是幸，不得是命。再说气人有笑人无的事我可不干。怎么了，雨舒，难道是你自己迫不及待了吗？”
　　怎么都说到自己身上了啊，她吃饭的空档中赶紧跳出来撇清，“哪有的事！”挥舞着手里的筷子像是动物的爪牙，她不在乎地大声嚷道：“我还巴不得一辈子光棍呢！”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秦筝扯开话题回到最近的事情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还要不要紧？过几天就要新生文艺汇演，你们班的那个舞蹈……”
　　唉，真是说到这个就头痛！
　　雨舒感觉有点食不下咽，快消化不良了，“别提了，今天我还被那个女老师狠狠批了顿呢，说什么我动作不到位来着。哼，还不都是昨天那个叫……叫啥来着的，秦筝？”
　　“……林小海。”
　　哦，对，就是他！
　　“下次见到这个家伙，我绝不放过他！”
　　看来某人要背黑锅了呀，看着雨舒一副正儿八经地宣布，秦筝摇了摇头，只是说：“眼下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那边的伤再说吧，吃好了就快点把药给我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