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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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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日,南方的盛夏,烈日炎炎。
某人家里,早上七点半。
当妈的看到女儿至今还没有动静,开始了第N次呐喊。
“雨舒啊,雨舒,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还不快点给我起床!”
“啊呀,妈!你再让我睡会嘛。”屋子里的回声不低。看来是早醒了,就是不肯起来。
“还快点起来,睡什么睡啊!”当妈的第N+1次飙音,就差锅碗调盆一齐砸上来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她是瞎子,她是聋子,她什么也看不见,她什么也听不见!
岑雨舒来来回回心里默念了三遍,外面的世界似乎也随之暂时恢复了平静。噢,很好很好。她有些小小的得意,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嘿嘿,要我起床可以啊,但要等妈你下次叫咯。不过这安静有些诡异耶,果然一切还不待自己反应过来。蓦地,头下的枕头被抽掉了,后脑勺咚地碰床。呃,好痛!
一睁开眼,当妈的就已经两手叉腰站在了她的面前。
黑着脸,下着不可违抗的命令,“你今天要我喊几遍啊,到底是你要读书还是我读书啊!”
囧,听着姚静那火冒三丈的语气,看来真的后果很严重,很严重哦。
岑雨舒忍不住为自己的小命捏了把汗,紧腾地跳起,识相地说,“妈,妈,你别生气。我现在就起来了,我起来了!”最后一句还没说完,就飞快跑了出去。
“你这丫头,要是能有陈曦一半的自觉,我就可以多活十年。”当妈的还在背后碎碎念。
某人已在卫生间刷牙,听到妈的话,差点爆笑。
他自觉?拜托,妈,你女儿一半的调皮捣蛋还是他带出来的好不好!?
可现在自己还不能说,因为她正满口泡沫呢。
“你动作快点,开学第一天就要迟到啊。”当妈的又开始了。
“来了,来了,”听她一急,岑雨舒也赶紧来不及抹干手就直接给奔了出来,一边还不忘纠正道:“妈,不是开学,今天就纯粹是个报到。没别的意思。”
“那也不能迟到。”这是做人的原则。
坐下开吃了的岑雨舒心里暗暗垂汗,但嘴上还是应声着:“哦,我知道了。”
老人家思想,既然她违抗不了,那乖乖从命就是。
“妈,陈曦呢?”一大早怎么没见他人啊。
“他一大早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
“啊!?”粥好烫啊,该死的,烫到舌头了。
陈曦这个混蛋,昨晚还答应要送她去学校的呢,“那我待会怎么办啊?”
“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出门还怕迷路啊。别老叫陈曦送你,不嫌麻烦啊,自己去!”
厚厚,当妈的后面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怎么这样啊!心中怨念,他明明答应过她的!
小人,不守信用!
“瞎想什么,还不快点。”当妈的再次催促。
咦,竟然知道她在乱七八糟乱想,真是知女莫若母啊,不愧是生她的,哈哈。
正在匆匆换鞋的当口,突然室内的电话响了。
母女俩一对眼,当妈的转身丢下了一句话去了,“你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
“哦——”岑雨舒伸长脖子朝里面瞧,很配合地拉长了音。
也不知道一大早是谁哦,难道是陈曦?他难道晓得不送她去学校的后果会很严重,所以就乖乖打电话回来知会她一声?不过这也不像陈曦的做风啊。
“雨舒,你的电话。”妈在里面喊。
“噢,来了,来了,”该死的,她鞋带还没系好呢!偏偏又赶上要听电话,没办法啦,她心一横,直接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了两步。哎呀,真不是一般别扭啊,不管了,干脆跑过去得了。
果不其然,当岑雨舒就这样鞋也不脱地进去,当姚静明朗朗地看见了地板上清晰无留下的脚印时,深爱洁癖的她受不了地大声尖叫了起来,一副很痛心的模样,“侬这个小囡,家里的地板我今早刚拖过!”
岑雨舒当场受到了来自姚静的一阵捶打,哎呦,妈呀!顾着鞋带又拿着电话的她当场就一阵乱跳,地板更添了几个狗爪子。
“侬这个小囡,搞不好了搞不好了!”姚静最后大叹摇头的样子,活像是雨舒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该死的,谁啊,一大早这么有空打电话过来。还害得她被妈数落。
“你谁啊!?”心情不好了,自然连口气也凶了起来。
电话那边的冤大头,似乎没听出来,还兴冲冲地自爆来历,“是我呀,李家明,今天我们那还会有场桌球,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我再去就不姓岑!”电话这头的某人一听到“桌球”二字,马上条件反射地对着手里的话筒大叫,成功引得旁边刚刚消停的姚静的侧目。
岑雨舒一个激灵,立刻缓了缓语气,猴急地找词来解释,“呃,我的意思是,就是……”
“快点,时间不早了!”姚静朝她点了点自己的手腕处,意示抓紧些。
“哦,哦,我知道了。” 心里有鬼的岑雨舒吓了一跳,迭声说,“妈,我、我很快就好了。”
当妈的再次警告地看了女儿一眼,自己先出去了。
“喂,李家明,”人一走,岑雨舒立即恢复原状,咬牙切齿道:“你好死不死干嘛这个时候打过来啊!要是被我妈知道我去那个啥,我就死定了!”
“哎呦,”那边倒是满很不以为然的口气,“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打场桌球又怎么了?你妈也管得忒宽了。”
这小子还说上她老妈了,真是。
“这你就管不着了,反正我妈就是这样的。还有啊,你上次带我去的地方,以后别再叫上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要是知道了的话,我肯定又要被思想教育一个礼拜了!上次我输得还不够惨啊,两百块都赔进去了!”
“不就两百块么,上次不是陈曦帮你赢回来了吗?”
还不就两百,讲的倒是轻松!好像两百就不是钱一样!!!
“你怎么不自己贴钱进去啊,死家明,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再说了你也不是大款,怎么好意思老拿自己爹妈的钱出去玩啊。那天还好陈曦来了,那假如陈曦没来了,要是他那天有事来不了呢!我的——”
“你一个电话到底还要打多长时间啊!?”就在这时,姚静再次快步踏入“寒舍”,看上去貌似火气还相当不小。
……两百块钱。还好她及时收住了口。
雨舒瞬间气势全无,“啊!我,我好了,好了。”这次被震到的她吓得手里的话筒都差点没拿稳。晕,真是越忙越错。她赶紧拾起放好。
“还不快点出去,都几点了,抱了个电话讲什么啊。你还想不想报到了!”
天,家里的老虎发飙了,发飙了!
她急忙向大门奔去,差点没被系好的鞋带绊倒。
姚静从后面走过来,拿了几十块给她,“喏,总这么毛毛躁躁的。待会要是实在来不急,自个就打的过去好了。”
“哦,”雨舒心中一暖,接过,来不及说啥就要往外奔。
姚静叫住了她,“哎,先再拿个包子在路上吃。”
“好啊。”她大大地笑了个,飞快去餐桌上拿了,接着马不停蹄地“蹬蹬蹬”跑下楼了。
姚静甚至隐约还可以听见自己女儿,一边往下跑,一边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在嚷:“妈,我走了啊。”
这个孩子啊,她无奈地摇摇头。
回头看了眼家里又脏掉了的地板,看来呀,今天自己又得擦一遍咯。
漫步街上,看着马路边来来往往的车辆,仿佛可以感觉的到里面舒服的冷空调。雨舒有些贪婪地心生向往。唉,不就是有空调吗?她安慰自己,不吹也不要紧。我坐公交车不就行了。
缩回那握着的三十块钱的手,雨舒冲阳光灿烂一笑,能省就省,她就是岑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