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小土欧

27、高嫁低嫁？

　　“鉴于今天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我决定——”
　　锦瑟看着三人一脸的期待，突然坏笑道：“我决定今天的作业加半个时辰！”
　　“啊——？”
　　乘风有气无力地靠在孙乐平身上，无奈道：“三妹！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姐，我还以为今天能休息呢！”
　　云帆也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行了，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无论遇到什么事，每天都要坚持练一个时辰的字！要知道，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云帆抢着说：“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
　　乘风也有气无力接着道：“知道了，知道了，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锦瑟觉得有些好笑，指着阿平说道：“你们看看人家阿平哥，宠辱不惊，泰然处之。也没你们话多！”
　　乘风继续搭在阿平肩膀上，嗤之以鼻：“他？就算让他去扫茅房，他也不会反对！”
　　阿平推开乘风，看也不看他，淡定道：“首先，只有阿锦让我去我才去，你？我可不搭理你！其次，阿锦也不会让我去扫茅房。最后，你又没我高，搭我肩膀你不累？”
　　乘风瘪瘪嘴：“你真是比我还会拍马屁！再说了，你比我大两岁，没你高不是很正常？”
　　锦瑟见他们闹得差不多了，招呼他们快过来练字。
　　“行了，抓紧时间练字，你们不是想听故事吗？我打算把之前的故事写下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自己看了！”
　　“真的？”
　　三人睁大双眼，满脸地憧憬。
　　见锦瑟点点头，他们欢呼一声，立马跑去乖乖抄书练字。
　　自从可以丢开字帖后，锦瑟就要求大家抄书，既可以练字，也可以温习书本内容。
　　之前的书他们都各自抄了一份，闲时翻看，还可以在上面写批注。
　　所以肖家书房的书也许种类不多，但每本书的数量可不少！
　　现在他们要抄的是在墨香私塾拿的书。
　　那九本书不仅要抄一本交给钟掌柜，还要多抄一份放在家里。
　　锦瑟要求他们看书按页数或是篇章来看，将这部分看懂看透后，再在宣纸上抄下来。
　　这样可以温习刚收获的知识，同时写上自己的批注，最后可以练字。
　　一举三得！
　　不过这样时间就长，一个月内每人三本书根本抄不出两份。
　　所以他们只需要抄自己批注的那一份，需要给钟掌柜的那份由锦瑟来抄。
　　为了避免他们连一份都抄不完，锦瑟还要多抄一份，也就是每本书抄两份。
　　今天他们回来得晚，又加抄半个时辰，一直抄到亥时三刻才回屋睡觉。
　　之后他们三人卯时起床吃完饭，辰时三刻到私塾上课。
　　午时回家吃饭和休息，再去私塾，接近戌时才回家。
　　再加上每天晚上抄书，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锦瑟也是如此，早上抄书，下午整理故事，晚上再抄书。
　　她整理的故事分两类，文学类和通俗类小说。
　　考虑到只抄书，银子肯定不够用，所以她将上一世见过的文章都整理出来。
　　四大名著，聊斋志异，搜神记等文学类小说，她打算用笔名水中月。
　　通俗类就简单了，上辈子看过的那些网络小说和古代传奇小说，比如将军家的小娘子，还有莺莺传等等。笔名就用思华年。
　　之所以用两个笔名，主要是为了多重保护，避免掉马甲。
　　现在将这些默写下来不是问题，只要花时间就可以。
　　但最重要的是，有些内容，尤其是涉及朝堂的部分，需要稍作修改。
　　再有就是有些名字、地名等要注意忌讳。
　　所以每默写一本小说，她就要结合如今的朝堂，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修改。
　　当然，正是这种大强度的默写与修改，锦瑟能明显发现自己的进步，小说语言组织能力也越来越好。
　　这天傍晚，锦瑟啃着娘做的红烧排骨，突然想起来。
　　“大哥，这段时间梁思河有没有来找你们麻烦？”
　　“没有，他根本没时间。”
　　乘风边吃边说。
　　赵先生虽然不打人，但是课业繁多，他们每天去了以后都窝在学堂学习。
　　除了上茅房，一般是不出去的。
　　而各个班的学生不允许去其他班。
　　梁思河根本就进不去甲班乙班，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去茅房，所以也没办法找茬。
　　而且那是个金贵少爷，嫌先生作业多，三天两头就说生病了要请假。
　　赵先生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请假。
　　现在估计早就忘了他们三个。
　　锦瑟蹙眉思索一会儿，嘱咐道：“你们还是小心点，就怕他暗地里来阴的。”
　　三人点头表示记住了。
　　就在锦瑟紧赶慢赶，只差最后一本书的时候。
　　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肖家这段时间忙着春耕，都是大伯母带着晓梦姐进城卖发糕。
　　她们每五天来一次，主要是送点蔬菜鸡蛋，其余时间都是卖完发糕就回去。
　　但这次才过了两天，大伯母又带着晓梦姐过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事。
　　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大伯母看了一眼自家娘，一副欲言又止。
　　锦瑟回头一看。
　　自家娘本来还有些迷惑，突然又恍然大悟。
　　见锦瑟还是一脸茫然，自家娘主动开口了。
　　“大嫂，你难道是想说梦丫头的亲事？”
　　大姐的事？锦瑟更茫然了，大姐的亲事不是上次说好了？
　　大伯母也是豁出去了，直言来龙去脉。
　　这段时间都是晓梦姐跟着大伯母去外婆家卖发糕。
　　现在外婆家生意红火，又是豆腐干，又是豆腐脑的，铺子很大，有时候根本忙不过来。
　　外婆家专门留了一个位置让大伯母卖发糕。
　　但卖发糕也不是时时刻刻忙着。
　　大伯母也记得外婆家的相助之情，就让晓梦姐得闲的时候去帮忙。
　　也就是这一帮，让大舅妈注意到了晓梦姐，于是就想帮他的儿子说亲。
　　锦瑟那大表哥叫王松，今年16岁，年纪正合适。
　　自家娘补充道。
　　“我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不是会去帮忙吗？我那娘家大嫂就私下问我，梦丫头有没有定亲？还说打算找大嫂问问，如果你们有意向，那她就找人上门说亲，如果不愿意，这事没有拿到明面上来，两家也不尴尬！”
　　锦瑟抓了抓头发，这事的确得想好，可别结亲不成，反生出仇来。
　　“大姐，你见过大表哥吗？你感觉怎么样？”
　　大伯母挥手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商量就好。”
　　“大伯母，我觉得还是先看看大表姐的意思，我再同你分析一下。”
　　大伯母也知道锦瑟是个有主意的，也信任她，便让老大说说。
　　说到自己的亲事，晓梦姐通红了脸，没有躲起来，已经是极力控制自己不让三妹失望。
　　“那大表哥我见过，全凭爹娘做主。”
　　“你看吧？不是我不问她，她自己都说了，听我们的，锦丫头，你看？”
　　呃？锦瑟看一眼晓梦姐，没好意思拆穿。
　　全凭爹娘做主，那就是满意了。
　　如果不满意，她就会说，女儿还小，想多陪爹娘几年。
　　这都是套路啊！
　　锦瑟又问自己娘：“娘，你最近去外婆家去得多，你觉得大表哥是个什么态度？”
　　哪知王氏捂嘴一笑：
　　“哪儿需要我觉得？当时我大嫂跟我说的时候，那小松就在一旁，脸都红透了也不走。听大嫂说，还是小松先提出来，大嫂才注意到梦丫头，觉得她不错。”
　　那就是互相看对眼了？
　　锦瑟最怕的就是盲婚哑嫁。
　　这样看来，两人都觉得对方不错，这个亲上加亲还是不错的。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说明白。
　　“大伯母，这种亲上加亲的确不错。不过我还是跟你说一下。大哥准备今年秋闱下场，如果这次就中秀才，那肯定好，就算不是这次，下次，下下次也一定可以。”
　　“真的吗？”
　　乍然听到这消息，在座的三人都惊住了，喜色溢于言表。
　　“不过，这同老大的亲事有什么关系？”
　　大伯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说老大吗？怎么又说老三了？
　　锦瑟仔细地同大伯母解释清楚。
　　现在看来，肖家是农村人，王家是县里人，而且王家现在生意红火。
　　晓梦姐能攀上这门亲事，那是高嫁！
　　但一旦今年乘风哥取得秀才功名，那么晓梦姐就是秀才的姐姐。
　　那么与王家结亲，就算是低嫁！
　　哪怕王家生意红火，但是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不过商户三代不得参加科举，倒是大表哥的下一代正好可以读书。
　　但如果不与王家结亲，那就可能嫁给同样是秀才的儿子或是兄弟，甚至可能是秀才本人。
　　这些未知数必须说清楚，不然后面大伯母后悔，那岂不是结成仇了？
　　大伯母这才恍然大悟。
　　这就是看他们选择要什么了？
　　是想要高嫁到不熟悉、不确定好坏的人家，还是低嫁到亲上加亲，知根知底的人家。
　　可高嫁低嫁意味着身份地位不一样。
　　大伯母有些犹豫，问道：“是不是老大高嫁对老三有利啊？”
　　锦瑟不好说不能用晓梦姐的亲事换乘风的前途，只得换个角度。
　　“晓梦姐现在再高嫁也不过是秀才，而一个秀才姐夫对大哥并不会有太大帮助！甚至可能还要我们资助。但王家可能会资助我们。当然，我们也不差那份资助！”
　　这是实话，现在她有能力快速元赚钱了。
　　大伯母也听出来锦丫头的选择了，点点头，然后说回去和爷奶大伯商量一下。
　　第二天中午，大伯母又来了，正好遇到乘风们回来吃饭。
　　便把商量的结果告诉大家。
　　“我们想了想，决定就和王家结亲。既然这对老三没有任何影响，那选择知根知底的王家更好。反正我们也不需要卖女儿。”
　　随即大伯母又看向锦瑟娘：“弟妹，这事就麻烦你去传个话了！既然决定和王家结亲，那发糕我们也不过去卖了。爹说不能让王家低看了。”
　　锦瑟想了想。
　　“大伯母，那你回去同爷爷说，把发糕的配方作为晓梦姐的嫁妆吧！”
　　“这样好吗？就算以后不卖了，那就你自己留着吧！”
　　锦瑟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不用了，大伯母，这发糕一直在外婆家卖，已经算是店里的一种特色，给他们才是最合适的。再说了，我已经有新的赚钱方法，你们就不要去赚那辛苦钱了。尽管去买地就行，种不过来就租给别人收租子。”
　　知道锦瑟是个主意正的，大伯母也没再多说，只是记住锦瑟的这份情。
　　一再嘱咐乘风认真读书，听锦瑟的话，就赶回家去了。
　　吃了饭，锦瑟娘收拾妥当，就去王家传消息，找媒婆上门。
　　两家结亲是一个很复杂耗时的过程。
　　根据礼法要经过六个步骤，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首先是王家要请媒人到肖家家问可不可以议亲。
　　这时候肖家肯定说同意，肖家还告知晓梦姐的姓名。等王家回去占卜，得到吉兆，告知肖家。
　　并送聘金，约定日期新郎迎娶新娘过门。
　　最后约定婚期是在明年开春之后。
　　就这些步骤，都用去了两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