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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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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晤歌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小窝很满意,除了外卖不能送进来以外其他的都千好万好。
至于外卖嘛,有妹妹在就不算事。
这天许晤歌好不容易把妹妹骗来她这里住,于是许晤歌美美在家里左等右等,结果半天都没等来她亲爱的妹妹带着她的外卖回来。
她正好奇周许灿到底干什么去了,发了十六条消息没得到回复,刚打算出门看看,大门就传来指纹解锁成功的声音。
许晤歌从沙发上坐起来,正要抱怨周许灿为什么走那么慢,刚往门口看了一眼,就怔愣在原地。
她那看着不着调实际上没叛逆过的好学生妹妹此时一只手拎着她的外卖盒,另一只手单手抱着一个姑娘,外面那么大的风雪,那个姑娘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看着意识不太清醒地正靠在自己的好学生妹妹的怀里。
许晤歌墩地一下坐了回去。
她看看萧年又看看门外,不可置信地伸手。
“周许灿你强抢民女去了?!”
周许灿忙的跟八爪鱼一样,又是急着放东西又是急着找医药箱,闻言无语极了,“姐你能不能想我点好,”周许灿把人抱得稳稳当当还能空出手翻了翻医药箱确定没过期,“路上捡的,姐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品种的猫?”
许晤歌:“?”
许晤歌小姐家里的客房久无人居,周许灿只好把萧年带到她的房间。
萧年淋了太久的风雪,烧得整个人都意识不清,周许灿一量体温发现人都烧到快四十度了。
快四十度,难怪问什么说什么,不说胡话都是好的了。
周许灿把人扶起来勉强喂了退烧药,一摸才想起来萧年的衣服还是湿的。
最后还是许晤歌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套买小的睡衣帮萧年换了衣服吹了头发。
睡衣质地是棉的,长袖长裤遮得严严实实,绝不会透一点风进去。
等一切都忙完,许晤歌才敛了神情问周许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许灿低头,老老实实说了。
周许灿拿着东西路过的时候只是觉得人眼熟,并且越看越觉得像。
等周许灿站住了仔细看才发现哪是像,这个穿得单薄大晚上一个人蹲在门口的可怜小女孩就是她的同桌。
萧年看着不太好,但是最起码的警惕心还是在的,等看清了来人以后一下卸力就要往前栽。
周许灿上前把人接住,萧年一身睡前打扮还蹲在门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赶出来的。
人还病着,怎么这么不负责?
这么冷,她还穿这么少。
偏偏萧年还强撑着说不用了,她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怜,眼尾烧得通红,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雪淋湿了她的头发裙角,连说话都是口齿不清的。
周许灿不明白很久了,为什么她人就在面前,萧年有什么事从来都不求助她?
萧年平时不爱求助人,就算有什么事也会找宴明珠,从来不找她。
明明她们离得更近。
周许灿有点坏心眼地想,现在萧年只能依赖她了。
这念头一出周许灿就愣了。
诶,这是为什么呢?
想事情的期间周许灿已经退后了半步,萧年慢慢站起来要后退,又突然站不稳,一把拉住周许灿的袖口。
萧年的皮肤很白,头发颜色也浅,此时湿答答地贴在脸上看着可怜极了。雪落在她的脸上又化掉,水珠从她的额头滑落到鼻梁,再到萧年的唇。
萧年不爱说话,脸却和性格看着不符。圆润又下勾上挑的眼,小巧高挺的鼻梁,厚度刚好的唇,短短的下庭,带着婴儿肥的尖尖下巴圆圆脸。
抬眼看人的时候,眉骨眼睫的阴影就落在脸上,眼睛是里面唯一的亮光。
明明是看着很爱笑明媚的长相,应该得到所有她想得到的,现在看着却像本来应该悉心照顾但是流落在外受尽委屈的小动物。
周许灿听过一个说法,有些人看着笨笨的反应很慢,很多事情理解不了,是因为他们上辈子是小动物,这辈子才是人。
周许灿觉得就算萧年上辈子是小动物,也应该是个很符合人类审美,做什么都让人觉得是在勾引的小动物。
那个眼神太吸引人,恐怕就算周许灿问清醒的萧年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萧年本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萧年总是这样看人。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看人很不应该吗?赤裸裸直勾勾又亮晶晶的。
周许灿看着她湿润漂亮的眼睛,好像彻底明白了什么。
一瞬间,灵台陡然清明,所有事情都变得清晰可见。
原来是这样。
周许灿上前半步。
萧年看着自己手里抓着的袖口又松手,嘴里念着什么,周许灿凑近去听,才听见萧年说的是“不行的”。
她自己都这样了,有什么不行的?
周许灿伸手扶着萧年,她一向有什么问什么:“有什么不行的?”
萧年迟钝地抬头看着周许灿,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说话慢慢的:“不能离你太近。”
“你有女朋友的,我不能离你太近。”
周许灿一瞬间就想清了为什么萧年总是和她保持距离。
她“哦”了一声:“没有的事,你这是在污蔑我的清白。”
萧年被污蔑清白这个罪名震惊到了,她一字一顿:“明明就有!你,你断眉的时候……”
这下周许灿是真全明白了。
她失笑,“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就是因为你那天见到的那位女士,我的亲姐姐把我拉过来当跑腿了。”
周许灿附身,看着萧年的眼睛:“别在外面随便污我清白呀。”
什么清白?萧年脑子转得很慢,却感觉头转得很快。
她头一晕,顺势倒在了周许灿肩膀上。
周许灿挑眉,伸手把人抱起来后念念有词:“可不是我把你骗走的。”
你自己要跟我走的。
想清楚了一切的周许灿同学,抱着人一步一步在雪里走了回来,还有心思理理自己的外套给怀里的人避一下风雪。
当然,周许灿对着自己姐姐肯定不会全说,特别是萧年误会这件事。
周许灿摸摸鼻子:“同桌,和家里吵架被赶出来了,我乐于助人替我同样乐于助人的姐姐收留一下人家。”
许晤歌抱着手臂把人上下打量一通:“真的?”
周许灿什么德行,她还不知道?
领地意识重得跟狗一样,就算帮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往自己房间带。
只要是属于她的房间平时必定锁得严严实实,任谁来都不可能睡她床上。
况且客房只是很久没人住了,又不是没套三件套。
许晤歌继续在心里锐评。
还专门来求她帮忙给人家换衣服吹头发。
跟宋遥知林柔嘉温泉泡一个池子的时候怎么不讲究这个?自己头发洗完吹得跟鸡窝一样怎么不在意这个?
许晤歌鉴定完毕,有意吓吓周许灿:“要是让妈知道你谈恋爱还带我这里过夜你肯定完蛋。”
周许灿却笑:“这要是真的才好呢。”
许晤歌在心里大叫。
看吧!她一早就说了周许灿跟宋遥知那个黑心汤圆混一块肯定也得变色!
周许灿笑嘻嘻地往客房走。
许晤歌不明所以:“干什么呢你?”
周许灿:“当然要去把客房的三件套都拆了藏起来了。”
不然怎么卖可怜?
她还期望能跟萧年睡一屋然后第二天倒打一耙呢。
况且萧年发烧烧成这样,她和她睡一个屋也算不得趁人之危。
知妹莫若姐。
许晤歌翻了个白眼回去继续吃垃圾食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