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关于第二层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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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少女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离谱的东西。
她的神情自若，好像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
好吧，她就是这么想的。
艾斯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是他太没见识还是多萝西太没良心？
“可——”艾斯很诚实地表示了自己的抵触，毕竟他不说也会被多萝西知道，还不如自己问出来好得知答案，“玛丽安帮过我。”
“我已经把人情还给她了，”多萝西淡定无比，“所以现在你欠了我的人情。”
艾斯：“……”
艾斯哑然。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行吧，那我没异议。”
多萝西奇怪地看了艾斯一眼，“我需要知道你的意见吗？”
她还真的不需要知道。
艾斯无语地想。
毕竟她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自己只是个走狗罢了。
艾斯：“那怎么献祭？”
多萝西组织了会儿措辞：“看到祭坛上面的法阵了吗？这就是献祭法阵，是我从搜刮到的古书中看到的。我拷……我和一些牙阝教徒友好交流过，他们肯定了这个法阵的功效。”
艾斯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令人不适的雕像前确实是一个用鲜红色颜料绘制的复杂法阵。
之所以不是鲜血而是颜料，是因为他闻得出空气中浓郁的颜料味道。
多萝西：“待会儿把玛丽安小姐扔进去，让邪神或者祂的眷属降临——到时候应该就成功了。”
……她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吗？
看着银发少女那淡定无比的神情，艾斯突然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
多萝西突然弯起红唇，只是眼底没有一丝笑意，“你没有发现，你那像是被控制了的思绪吗？”
艾斯：“……”
他陷入沉思。
往日即使对洛芙蕾丝公爵的某些作风并不赞成，他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最多在心底吐槽几句，毕竟都是对方的下属，对上司的德性还是很有数的。
他更明白，处在政坛这样的泥沼中，能自保就不错了，若真的要像洛芙蕾丝公爵那样闯出一番天地，必然需要那些并不美好，不为世人称赞的品质。
她能有基本的道德底线，就已经令艾斯惊讶了。
他是从贫民窟闯出来的人，比起其他养尊处优的下属，对于洛芙蕾丝公爵的心态，他更有共情能力。
所以这样的想法——
艾斯的神情阴晴不定，咬牙切齿地说了个名字，“——玛丽安。”
多萝西点头，“嗯哼，就是她搞的鬼。”
艾斯默然，“是我放松警惕了，才会中这样的拙劣招数。”
在这一刹那，脑子里的那层捉摸不透的薄膜终于被捅破，艾斯完全恢复清醒。
艾斯皱眉，“玛丽安所图必然甚大——她到底想干什么？”
多萝西漫不经心地问：“正常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不是人了——”
艾斯忽然恍然。
“哦对，人想要永生、权利……难不成她想永生？可她不是已经成为能够永生的怨灵了吗？”
多萝西：“她有身体，能够体验正常的生活？”
艾斯：“还真的不行啊——所以原来她想要的是重新变成活人啊！也是，这些已经死去的亡灵多半还会记挂生前快活的生活……”
多萝西不耐烦地打断艾斯的思路：“想对了一半。玛丽安不是由很多意识组成的吗？”
“对哦，”艾斯语速很快地推断，“那么她们肯定会不忿，觉得这样交替上线的方式不怎么样——那她们该怎么办？”
多萝西用一种这孩子蠢到无药可救的眼神看着艾斯，“分割自己。或者复活所有人。”
“那我们有什么用呢……”
“献祭。”多萝西轻描淡写地说。
艾斯：“？！”
他恍然：“怪不得您想要献祭玛丽安！”
原先对玛丽安遭遇的那些同情已经被敌对立场的警惕掩盖。
不过他相信，自己如果是那类蠢到无药可救的人，顽固不化地厌恶多萝西狠辣的手段，那么他百分百会被多萝西悄无声息地干掉。
“噢，包括这个祭坛也是玛丽安叫人修建的。”多萝西再次抛出一个惊天巨雷。
艾斯简直惊呆了：“可这不是艾玛小姐帮忙修建的吗？”
多萝西抛去一个无语的眼神：“我有明确说过，艾玛是我们这边的吗？”
艾斯：“……”
还真的没有。
她只说艾玛和她做了交易。
多萝西：“但艾玛也不是玛丽安那边的——她就是个浑水摸鱼、立场灵活的混子。”
“哦对，”艾斯若有所思，“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触及她的切身利益。连她与您的交易也是出于她对好孩子那些微妙的好感——或者说对好孩子品质的欣赏。”
“不，”多萝西突然出言，“好孩子和艾玛是朋友关系——甚至不是友谊之上，爱情之下。”
艾斯迷惑：“为什么要特地声明？”
多萝西平静地回答：“哦，当然是因为本文的西皮只有我和淑芬、官配小情侣以及某位还没出厂（是的没打错）的薇薇安与伊塔饱饱——开玩笑啦，我不能抹黑艾玛小姐的声誉。”
艾斯对艾玛和好孩子的事情不欲多加探究，“那您为什么说玛丽安欣赏我？”
多萝西：“在她的眼中，你是个比较坦诚的小男孩，所以她对你会手下留情——让你安然死去，不像我和杰克倍受献祭时痛苦的折磨。”
艾斯：“那她为什么要折磨您？您不是无罪吗？”
“啊，是我表达出错，”多萝西想了下说，“我的意思是，献祭过程中，祭品本来就会受到伤害，但是这种伤害可以加剧，也可以减轻，懂了吗？”
艾斯秒懂，“知道了。也就是她减轻我的伤害，让你和杰克承担我本应该承受的伤害？”
多萝西的眼神柔和了些许，“是这样没错。”
艾斯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没挨骂。
“等等！”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所以您说的让怨灵小姐直接进入法阵是这个意思啊！”
多萝西点头。
艾斯忍不住吐槽：“好家伙，果然是白女票吧！设施是玛丽安准备的，祭品是玛丽安贡献的，环境是艾玛布置的——”
“那坏孩子……坏孩子不是想要杀死好孩子吗？”艾斯摸不着头脑。
多萝西冷哼，“谁说坏孩子的意图如此？他对好孩子的感官可复杂了。”
“所以我就替他做出决定啦，”多萝西的语气骤然轻快起来，“我打算让坏孩子和好孩子彻底融合。”
“怎么做？”艾斯好奇地问。
多萝西笑着解释：“人的灵魂本来就只有一份，然而杰克的情况就是灵魂被一分为二——那只要我把他的两份灵魂重新拼起来，不就行了么？”
艾斯的神情有些难以言喻：“所以……这就是您全部的目的？”
多萝西颔首。
艾斯：“……”
您这样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所以我才说这件事被许多人搞得很是复杂嘛……”多萝西轻声抱怨。
艾斯：“对了，如果玛丽安要献祭我们让她分裂并且复活……她为什么要选择我们？”
多萝西：“因为她看得出，我作为祭品，灵魂是非常甘甜可口的。”
迎着艾斯诡异的目光，多萝西坦然地回答，“噢是啊，我没用错词。因为我足够高质，玛丽安才能得到复活的酬劳。”
“因此，在此之前，她肯定和神明这类人士交谈过？”说到后面，艾斯有些不确定了。
“嗯哼。”多萝西肯定了艾斯的猜测。
她抬眸，紫灰色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瞧，她要来了——她还做不到彻底杀死坏孩子，所以她肯定是扛着一个昏迷的坏孩子进来。”
这正好满足多萝西动手术的条件。
——说的不是治疗师的技能，仅仅是个打趣的说法罢了。
多萝西没有说那个她是谁，因为她和艾斯都知道那是玛丽安。
“她有形体吗？”
“当然有，但是她只是潜伏在你的脑子里——”说着，多萝西欢快地笑起来，似乎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有趣而且很可笑，“她可能想要威慑你，也想要让你放松警惕，让你以为她在休养生息——你看，你这不就中招了吗？”
艾斯确实中招了，这无可辩驳。
他抬头望天，开始等待下一波嘲讽。
没想到多萝西没再多说，艾斯思忖着是她在准备战斗的来临。
“跟着我，后退。”多萝西侧耳倾听了一阵子，然后拉着艾斯往后走了几步，离开火炬光芒的范围，隐入一片黑暗中。
“要灭火吗？”
“不用，”多萝西又笑了，“这不是更好玩吗？”
果然，过了一阵子，艾斯听到了人体和地板亲/密的摩/擦/声，也看到了那位长相掉san的怨灵小姐。
于是他明白了这位怨灵不展示原身的缘由。
她的身材娇小窈窕，几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然而她那美丽的身体上长了无数颗脑袋，其中不乏精致美丽的头颅，更不缺少奇形怪状，不能称为人头的东西。所有的头颅都堆积在身体上，如同公园门口常见的售卖气球的人圈在一团的那一堆气球。
细看后，艾斯发现，玛丽安的身体也怪异至极，她的肚皮部分被刨开，肠/子等器官一边走一边往下掉，显然是由于她的死因。
多萝西低声说——艾斯很确信她的声音没被玛丽安听到，“好吧，我知道这位快要失去理智，只剩下作为活人活下去的执念的家伙必然是个奇行种，但真的没想到——她是这幅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关于第二层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