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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收尸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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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先说明白，这银子虽然大部分都是你赢来的，但既然到了我这儿就是我的”一谈到钱，叶昭立马变了态度，蛮不讲理地将钱往自己怀里裹了裹，“别指望我能分你一份。”
启褚卿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小友全都收着罢，你比在下更需要这笔银子。”
“真的？”叶昭闻言明显还有些不信，心想怎么会有人对银子不屑一顾。
“当真，在下不要银子。”启褚卿一双眸子向来让人看不清喜怒，就这样无波无澜地看着一个人，说出来的话都带了极大的说服力。“不过在下有事相问，不知小友可否为我解答。”
叶昭放松了些警惕“你且说，我知道的会告诉你。”
“这城中可有收尸人？”
收尸人干的是替人收尸的行当，有些人曝尸荒野，或是死在了家人不方便前去敛尸的地方。亲人便会找到收尸人去寻人尸首，替人收尸。
启褚卿而今离叶昭近了些，发觉他身上的血腥气皆为死气，也就是接触死人的血粘染上的。加之方才见他掌心前端有厚厚的茧子，像是长期拖拉东西留下的，便开始有了个初步推断。
叶昭闻言，一脸狐疑地问道：“你找收尸人做甚？。”
“不为替谁收尸，是有些问题需要解惑。”
叶昭：“我便是，你有何问题问我就是。”
“哦？”猜想被证实，启褚卿了然地挑下眉。“那么敢问小友最近去收尸的地点在哪里，可否为我描述下当时场景。”
虽然觉得问题有些奇怪，可启褚卿看上去并无敌意，加之这人虽然一言一行都显得漫不经心，给人感觉却是极为靠谱的。所以叶昭按下发问的欲望，开始向启褚卿回忆起来。
“最近去的地点是人妖边界，我和哥哥去为一个商队收尸，整个商队三十余人唯留下一个痴儿，剩下的全部暴毙。”叶昭说到这里好似回想起什么恐怖的画面，眉头痛苦地皱在一起。“所有尸体都开膛破肚，流出来的肠子内脏被塞进划烂的嘴里。他们表情狰狞，肢体扭曲，死状极惨。”
“你刚刚说还有一人幸存，小友可知那人而今身处何处？”
“那人痴傻的厉害，不知道自己是谁，亦说不出来处，我们暂且将他安置在义庄，而今和那些没有亲人认领的尸体待在一起。”
“可否带在下去看看？”
叶昭明显有些迟疑，却还是点点头。“只要你不嫌晦气便可以，且随我来吧。”
推开义庄的门，熏天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叶昭想着自己常年同尸体打交道，乍一闻这味道还会有些吃不消，更别说他身旁这位一看就养尊处优的贵人了。
转身欲看启褚卿出洋相，便见人家眉头都没皱一下，越过他径直走了进去。面色如常到不像是去面对一群高度腐烂的可怖尸体，更像是去熟人家做客，平静的不得了。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还未等叶昭感叹完，发现义庄停放棺材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待他将那个人看清，顿时慌乱起来，这不就是方才抓包自己还对他出言威胁的那个人吗？
莫不是追过来算账的？叶昭想到这里拔腿就要跑。
启褚卿看出了他的想法，在其采取行动之前拽住了他的衣领。
“别紧张，他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叶昭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便听见有人呻吟，这才发现不速之客身旁还躺了一个。
“哥！”叶昭叶此时也顾不得人家是不是来寻仇的了，快步冲过去将他哥扶起，有些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叶辰！醒醒叶辰！”
程兼旬也回到启褚卿身边，很是淡定地解释了一句。
“他自己摔晕的。”
启褚卿：不知怎么，这说辞莫名有些熟悉。
“阿昭？”少年悠悠转醒，眼神迷茫过后精神紧绷起来。
方才他帮弟弟完千，带着从赌坊偷出来的赌资回到义庄。推门时发现身后有人，刚想要出声呼救便劈晕了。
“快跑！有……”他提醒说到一半，对上程兼旬一双含笑的眸子，瞬间禁了声。
“有什么？”起初有些不明所以，而后意识到什么，也顾不上害怕了，带了点怒气看向程兼旬。“是他打晕了你对不对？”
启褚卿见状走上前：“两位小友莫怕，我们并无恶意，此行是想调查一件事。”
“调查何事？”叶昭再次警惕起来。
幼童失踪闹得满城风雨，已经不是个秘密了，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所以启褚卿选择对兄弟两个和盘托出。
“我们二人是受人族陛下委托，前来调查幼童失踪事件的。初步怀疑是妖族所为，碰巧这时遇到两位小友，在你们二人身上发现了妖气，这才跟上来观察。”
“听闻陛下找了神界帮忙，原来你们竟是神界来的神君吗？”叶昭这侧重点明显有些偏离，彻底卸下防备，一双眼睛简直要溢出光来。
“神君算不上，只不过是在神界打杂的弟子罢了。”启褚卿两句话又把重点拉了回来。“二位身上妖气浓重，方才从与叶小友的交谈中得知你们去过人妖边界，应是在那时沾染上的，所以商队的尸体定有蹊跷，可否让在下检查一下？”
“可以的。”
人界向来对神界有种莫名的崇敬，所以一听启褚卿二人是从神界来的，顿时信任感爆棚，一点怀疑都没有了。
叶昭扶起叶辰，对着前面的棺材划了一个区域。“这些里面装的都是那个商队的人。”
启褚卿颔首，迈起步子向那些棺材走去。却不料还未将棺材盖掀开，便有更浓烈的恶臭味袭来。
“师尊小心！”程兼旬蓦地闪现到他面前，用外溢的灵力替他档下四溅的脓水。
启褚卿表情罕见空了一拍，下意识扯过程兼旬衣袖将他上下检查一番。而后回过神来，面色恢复如常，朝程兼旬身后看去。
方才扑过来的是一个看样貌不过七八岁的男孩，他表情痴傻，身上涂满了从尸体流出的黄绿色的尸脓。
他被程兼旬的灵气震的跌坐在地，手里还拿着一块儿高度腐败正滴着血水的肉皮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贴。边鼓捣，嘴里还嘀咕着不成句的话。
“都涂在身上就能活下来了，女妖……快！……快！”
启褚卿又去检查了尸体，虽被破坏的支离破碎，有的已经腐败成了一摊烂肉，可还是可以发现其中残存的妖气。
再加上方才那男孩儿的只言片语，也可以断定当时的商队的确是遇到了妖族。
启褚卿对叶昭兄弟说：“从这孩子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了，我们去你们当时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吧。”
叶昭显然有些抗拒，在经历了强烈的心理斗争后才勉强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