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城》紫汀

16、冲动

　　地牢中充斥着一片昏暗的氛围，只有微弱的火把照亮着周围。火把的火焰摇曳不定，投射出幽暗的光芒，一排排的单人池子排列整齐。这些池子中充斥着血液和药物的浑浊液体，透露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恶臭气味。血液和药物的混合物散发着阵阵刺鼻的气息，让人感到恶心和不适。

　　池子的边缘由粗糙的石头构成，池子的深度似乎没有尽头。液体充斥着整个池子，形成了一片浑浊的景象。这混合液体散发着铁锈的气味，仿佛是血液和药物的恶意结合。
　　在池子的表面，血液和药物的混合物形成了一层凝固的膜，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血腥气息。这层膜呈现出暗红色的颜色，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泽。
　　当光线照射到池子里时，可以看到液体中漂浮着各种颗粒物，有些细小如尘埃，有些则像是残留的药丸。这些颗粒物在池子中慢慢地旋转，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

　　地上布满了鲜红的血迹，形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这些血迹是从池子里把人拖出来后留下的痕迹，它们如蛛网一般纵横交错，串联在一起。
　　血迹呈现出不同的形状和大小，有些是扩散开的，形成了模糊的斑块；有些则是线状的，像是被拖曳着的痕迹。这些血迹交织在一起，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地上的痕迹令人难以忽视，它们提醒着每个人，这里曾经发生过残酷的场景。血迹的颜色鲜红而鲜艳，与地牢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感到恐惧和不安。
　　这些血迹的分布不仅仅是在池子附近，还延伸到地牢的周围。它们如血液的脉络一般，勾勒出一片充满死亡和恐怖的领域。
　　地上的血迹映照着地牢中摇曳的火把的微弱光芒，增添了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这些血迹和火把的光线交织在一起，仿佛诉说着无尽的苦难和绝望。

　　看守们正在地上检查刚刚从池子里拖出来的人，按照是否还能活下去将他们进行分类。那些仍然有生命迹象的人被拖到牢门口，而那些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则被残忍地撂在地上。

　　随着这一轮检查的结束，看守们粗暴地抓住那些刚被拖进地牢的人，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拖向池子。被拖着的囚犯们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抗，但他们无法抵挡看守们的强大力量。
　　随着囚犯们被拖近池子，他们挣扎着，呼喊着，但被浓稠的混合液体迅速吞没。他们的身体逐渐消失在顶部只露出头部的池子中，沉没在血液和药物的混合物中。
　　池子表面的液体剧烈地翻滚着，形成涟漪和泡沫。血液和药物的混合物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气味，让人不禁想要呕吐。

　　很快，看守们拖着这些人继续向地牢深处前进。白辰夕观察着他们的行动，等他们走远了，赶紧出来。
　　白辰夕看着池子里的人，他们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染血的身体在血药混合物中颤动着，身体的抽搐显示出微弱的挣扎，但他们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到了极限。他们的眼神迷离而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希望和生机。

　　白辰夕深吸一口气，凝聚内力，隔空将一个人从池子里拉了出来。
　　然而，当那个人脱离了池子，抽搐了几下后，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他的身体僵硬，眼神失去了焦点。白辰夕上前检查，发现已经停止了呼吸。
　　白辰夕的心情更加沉重，无力和悲痛感涌了上了。在这里，他好像不会受到威胁，但武功再高，也救不了任何人。
　　周围的环境更加阴森恐怖。地牢中的火把投射着微弱而不稳定的光芒，照亮了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的人的身影。整个地牢弥漫着邪恶和死亡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和不安。

　　白辰夕没有办法，眼下的情况，只能默默地沿着看守们走过的路继续前进，小心翼翼地避免引起看守们的注意。他对周围的环境保持着高度警惕，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当他再次看到那些人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能够自己走路了。这些人低着头，身体低垂，像是被驱赶一样无力地行进着。他们的眼神失去了光彩，流露出绝望和无助。
　　他们的身体摇摇欲坠，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尽管遭受了无尽的折磨，但他们仍然坚持着。

　　白辰夕紧随其后，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路途上，地牢的路开始逐渐向上延伸，变得异常险峻和难以通行。
　　地牢的路开始变得异常难走。他们所经过的路面逐渐向上倾斜，变得陡峭而不规则。白辰夕感觉仿佛在攀登一座险峻的山峰，白辰夕不想用风影随流，怕内力被听出来，只用普通的轻功，不发出声音都有些吃力。
　　他们穿过的通道越来越窄，不时出现垂直向上的路段，要么是陡峭的石阶，要么是光秃秃的垂直墙壁。

　　地牢的墙壁上也开始出现凸出的岩石和尖刺，增加了行走的困难。白辰夕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障碍物，以免被它们割伤或绊倒。
　　然而，更令白辰夕惊讶的是，那些看似虚弱的囚犯们却展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身手。尽管他们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和痛苦，但当他们腾跃起来时，他们的身姿轻盈而灵活，仿佛是真正的武功高手。

　　他们的身体轻盈而敏捷，每一次跃起都如同燕子穿梭，宛如行云流水般灵巧自如。他们在垂直向上的路段上，毫不犹豫地运用内力，轻轻一纵，便能顺利地攀爬到了下一个平台。他们的动作流畅，几乎没有任何的喘息和磕碰。
　　他们的身体协调度和控制力达到了出类拔萃的水平，超越了一般人的想象。他们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毫不费力地在地牢中穿梭，根本没有受到陡峭路段和狭窄空间的限制。
　　然而，与这些人惊人的轻功相比，看守们的身手显得笨拙和不堪一击。他们行动沉重，步履蹒跚，在攀爬和跳跃时显得迟缓而无力。

　　白辰夕心中充满了震惊，他猜测是前面那些药物让这些囚犯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开始回想起之前见到过的那些池子，充满了血液和药物的混合液体。他意识到，这些药物可能具有某种神秘的功效，能够改变人的身体素质和武功修为。白辰夕又想起了所谓的把人炼药，是不是就是这样？
　　白辰夕突然心下涌上一阵寒意，他想起楚语，楚语是不是，也经历过同样的痛苦？不只是楚语，齐景和楚济也说起过血池，刚刚看到的池子，和铂莱镇他们说的血池很像，虽然他们口口声声都说没有这个残忍，但他们，究竟都经历过什么？

　　白辰夕无法想象，楚语是怎么成为药人的，又是怎么熬过那样的痛苦的。只要想想，白辰夕就感觉心如刀割。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没有自己，楚语就不会有这样惨烈的经历了？
　　可就是这样，楚语却仍然对这个世界心怀善意。白辰夕越来越理解她对自己的恨，这样的爱，就更加弥足珍贵。
　　白辰夕的身体有些颤抖，他也终于开始理解，为什么楚语对命运那么深信不疑，在他们的经历面前，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自己，侃侃而谈要接触命运，着实可笑。
　　可他们，却还是信了，愿意共同行动，打破命运。

　　正思索着，白辰夕注意到他们停下了行动。
　　白辰夕紧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听着脚步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屏住呼吸，以便更好地感知周围的动静。
　　他躲在暗处，保持身体的低姿态，尽量不被发现。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注意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声音。
　　最终，看守们带领着囚犯们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像路的尽头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宽敞的山洞，用石头构成了隔间。洞内散发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映衬着幽暗而阴森的环境。

　　看守们将这些人依次安排坐在隔间里，等人们坐好之后，看守们走到一旁，打开了一个石瓮的盖子，里面爬出来了许多蛊虫。
　　蛊物们在隔间内爬动着，向囚犯们的身体逐渐靠近。这些蛊物形态各异，有细小如蚂蚁，也有肥大如蛇。它们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它们一点一点，有快有慢的爬向这些人。
　　没有一个人挣扎或恐惧，他们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下这些蛊物向自己靠近，没有任何反应。旁边的看守冷眼看着，似乎还在记录些什么。

　　眼看着那些蛊虫即将进入囚犯的身体，白辰夕心下难安，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旦蛊虫进入这些人的身体，就再没机会救他们了。
　　白辰夕忍不住，正准备冲上去，却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