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温暖 ...
-
“今天外面的阳光不错，我推你出去走走怎么样？老是呆在屋子里面人也会不舒服的。”汉子闻着身边淡淡的药香，心里没来由地放松，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每天最幸福的时光就是靠在轮椅上，念月呆在自己身边，有时和自己谈谈军营的趣事，有时帮自己松松腿脚的筋骨，更多时是那双温暖的手小心地避开自己脸上的脓疮，梳着散乱的头发。
记得他第一次帮自己梳头，手软软的，轻轻的，好像对待珍视的宝贝似的，不由令自己一阵好笑。自从十三岁那年离家出走之后，只想跑到边关，逃避所谓的家族责任，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不知为何而生，也不知为何而活，睁开眼就是为了杀敌，别无他想，生怕被无限的空虚埋没。现在容貌毁了，腿也可能废了，但死寂的心又鲜活起来了，令自己都觉得莫名奇妙。
念月每天都需要花整整一个时辰帮自己理头发，黑黑的，粗粗的头发经过他的巧手也变得特别温顺，虽然眼睛包着纱布，从没见过他的脸，但温柔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这或许是自己愿意信任他的原因吧。有些时候自己也会觉得麻烦，脸上黏黏的，湿湿的，痒痒的，头发搭顺下来，都紧紧地粘在脓疮上，念月总是不嫌脏地轻轻地拨开头发，常常说些笑话引开自己的注意力，那刺骨的痛好像也没那么深刻了。
自己偶尔笑着说：“头发这么长，披下来难受死了，不如剪了干脆。”念月的手总是变得僵硬，摸着自己的头发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了多可惜呀！不准剪。”语中难掩的落寞，随即又浅笑着说：“今后，我帮你理头发，如果难受就和我说，我来想办法。”
实在不愿意出去，不想接触到从前身边的人，害怕他们的同情和讽刺，躲在这块小小的地方也不错，汉子摇了摇头，拉着念月的手，顺着手中的纹理，横横划划，写下他真正的名字，想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念月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喜色，细细地辨认着手中的字，温暖的感觉透过手掌传递到心脏，砰砰的声音有着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伊藤星野，你的名字吗？”
念月轻声念着，星野点了点头，手指了指外面摇了摇手，心细如尘的念月又怎会不知，抓住了星野的手，调皮道：“那可不行，休想用名字来换偷懒的机会，外面的阳光真的很不错，我也想出去转转，你陪陪我好不好？”
孩子气的调调让星野也没办法，直想顺着他，宠着他，似乎出去也没那么困难。但也不能点头点的那么干脆。这些年在边关养的拗脾气都快被他磨平了，故意犹豫了好久，不做回应。
“这样好吧，你陪我出去，我晚上回来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煎饺给你吃，怎么样？”念月俯下身子，侧到星野耳边，诱惑地说道。
星野迫不及耐地点下头，一想到念月做的煎饺，肚子里的蛔虫就忍不住地乱爬，心急地推着轮椅，突感身边没有熟悉的脚步声，诧异地回头。
念月不禁咧开了嘴，快步跟上，帮忙推车，错身语道：“不二周助，我的名字。”
“什么？”没听清的星野转身询问，喊出了从受伤来说的第一句话。嘶哑的声音像破吹风一般，在静静地营帐里听得特别清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