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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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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叶川凌晨躺在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现在如同一台播放机，无限循环裴狸在游乐园中，和他表白的画面。一会尴尬的脚趾扣地，一会高兴得想要上天。
叶川强制自己闭上眼，但没过一秒，眼皮子就自己抬了起来。
于是，硬生生地，一夜没睡，黑眼圈印在眼眶，活脱像被丢了魂。
太阳晒得老高，叶川看着天花板打了一哈欠，眼神空洞。他现在确实不想裴狸了，因为，他只想睡觉。
迷迷糊糊的，终于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周围漆黑一片，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微信，依旧没有消息，好像一阵烟火过后，突然消失了。
叶川讨厌这种感觉，因为他不想再回到那个时候了，也不想再被谁影响什么。
他打开了灯，换了一根拐，开始学着慢慢走路，虽然他的腿时常会一阵一阵刺痛，但是慢慢来，总会好的嘛。
一天没有吃东西，他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下了点面条，做了一碗酸汤面，坐在阳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夜景，一口一口吃掉了。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想发消息，但又不知道发什么，索性关机，扔到了一边，手机顺着沙发缝隙，掉在了沙发里。
但叶川没有注意到这个，便打开电视，裹着毯子，关了灯，找了个电影看。虽然怀有心事，但也全程一秒不落都看完了。
第二天上班，叶川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打了个车，来到了公司。
叶川拄着拐，一进门，段卿就迎了上来，趴在叶川旁边说：“叶总，胡启带着一个男生在办公室里等你。”
叶川点点头，让段卿去忙，进了办公室。
“哎呦叶总来了？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呢？”胡启坐在沙发上，身旁坐着一个看年纪，似乎是刚刚毕业的小男生。
胡启又看到了他的腿，紧接着又问：“你这腿怎么了？”
“胡总来的这么早？我不小心伤了一下，这都快好了，不碍事。”
叶川边往椅子前走，边搜寻着自己浑身上下，摸索着兜里，结果发现都是空的。然后猛地抬起头，然后笑着和胡启说了一句：“坏了！手机忘带了！”
“怪不得看不到我的消息呢，手机都丢了，那就中午再去买一个。”胡启开这玩笑。
叶川苦笑一声：“好啊，等我什么时候发大财，我就去买一个。”
“你可别谦虚了哈哈哈，对了，今天来是找你有点事情。”
叶川看了一眼胡启身旁的人，大概就知道了他今天来的意思。
“我这外甥，今年刚毕业，想干后期，这不想来你这实习，让你教教他。”胡启胳膊揽着身旁的男生。
“我这都是你亲自教出来的，交给我，您放心就是。我啊，亲自带他。”叶川看着男生温和一笑。
顿时胡启咯咯大笑起来，看着叶川满眼肯定，心满意足。
“那外甥，叫什么呀？”叶川看着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看着叶川，眼神怯懦懦的，但还是自己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萧子统。”男生慢慢开口，撇着腔调说。
“好，我叫叶川，你叫我叶哥就行。在公司里，什么不懂问我就好。”
“好，谢谢叶哥。”
“行了，我也不叨扰你了，你忙吧，我这就回去了。”胡启站起身来。
叶川也跟着站起身来，拄着拐走到胡启身前，准备送他出去：“这就回了？不一起吃个中午饭？”
胡启拍了拍叶川的肩膀：“吃什么中午饭，你啊，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吧。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如身体重要。”
“我记住了，胡总也注意。”
将胡启送出了公司，叶川又拄着拐，亲自给他萧子统找了一个座位，又介绍给了小刘。
“我以后叫你小统吧，小萧念得我嘴不利索。”
萧子统终于放松下来，嘴角上扬，乖乖坐在座位上，眼也不眨地看着叶川。
“你就坐在这里，一抬头就能看见我办公室，有事情就去找我。”
萧子统点点头。
“咱们公司呢，也有和你差不多大的同事，脾气都挺好的，想交朋友呢，就和他们一起玩。今天你就先熟悉一下公司，明天咱们再开始学习，好嘛？”叶川轻声问道。
“好的，叶哥。”
叶川转过头，叫了一声小刘：“你把咱们公司的样片，和复制一个项目花絮工程，复制到工作盘里，今天就先给他看这些，简单了解一下。”
“好嘞，收到。”小刘敬了一个礼。
叶川被逗笑了，然后转过头看向萧子统：“你看，咱们公司人可都很好的。”
“那可不嘛~”
所有没戴耳机的人，手头虽然忙着自己的，头也没回，但还是一起帮着叶川，回复了萧子统。
顿时，大家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忙你们的吧！”叶川扫视了一眼大家，假装生气，又低下头看着萧子统。
“等你刘姐给你弄完，你就看，中午到点就跟他们去食堂吃饭就行。”
“好的，叶哥。”
叶川轻轻拍了一下萧子统的后背，以示安慰，便转身往办公室回去。
刚关上门，才发现，今天没有见到过裴狸的身影，他便又出来去找段卿去问。
“裴总呢？怎么没看见他？”
“裴总请假了呀，他没告诉过你嘛？”段卿眼神中带着疑惑。
叶川又问：“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这个具体没说，就说请一天假。”
叶川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忙吧。”
回到办公室，叶川躺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晒着太阳。忘了拿手机这件事，他一直记挂着。
......
第二天一早，叶川来了公司，带着怨气。
因为，他昨天晚上，满心期待回到家中，打开了手机，却发现......
除了甲方工作群的消息，和金宝荣冷不丁“诈尸”，并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一条消息。
好，很好，天气依旧这么美丽，地球依然在转。
“大家快看！外面下雪了哎？”有人大喊。
大家迅速放下手里的早饭，放下手里的活，整整齐齐趴到窗前去看雪，萧子统也跟着跑了过去。
“是初雪哎！我的天，好浪漫。”小刘感叹着。
“就跟你没见过雪一样。”
“你懂什么，糙人一枚。”
“今天大家可以带薪两小时，下去打个雪仗！想去的就去！”叶川坐在他们身后，看着大家，笑眼盈盈。
“真的嘛？！不准反悔！”
小刘大喊一声，一溜烟的功夫，眼前的人都消失了。
叶川笑着回过头，看到了叶川，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裴狸扫视了一周圈办公室，一脸懵逼看着叶川：“叶老师？怎么今天不上班？”
“你正好和他们错过了，他们带薪打雪仗，你去吗？不去，可就没机会了。”叶川冷冷地说。
“不去，我在这陪着叶老师多好。”裴狸一脸讨好。
“谁也不用陪我，自己去玩吧。”叶川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大家，玩得很欢快。
“你这个老板，就是他们的福气。”裴狸走到身旁，也看着大家。
“你昨天哪了？”叶川虽然生气，但又没有名义生气，嘟着个嘴，也不曾正眼瞧一下裴狸。
裴狸扶着额头：“我妈，说自己病了，结果一回家活蹦乱跳的。仔细一问，死活要我去相亲。”
“那去相亲了吗？”叶川依旧没有正眼瞧他。
“相什么亲，有什么好相的。谁也没有我喜欢的人优秀，又帅又多金，还是我的老板。”
叶川在心里噗嗤一声笑了，但死活没有表现出来。
“昨天因为我手机被我妈丢马桶了，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裴狸贴近了一些。
叶川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裴狸，一脸疑惑，脸上写着：你不会拿出来吗？
“我新换了一个，防水又好看，和你的一样。”裴狸从兜里拿出手机，搁叶川面前炫耀着。
叶川又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
“对了，我去店里亲手给你做的护膝，你带上试一下合不合适？”
裴狸又从怀里掏出一副护膝来，蹲下了身子，轻轻挪过叶川的腿来，将护膝系在了腿上。
叶川低着头，俯视着他，不争气地慢慢消了气。
正当裴狸想给叶川，戴上另一只护膝的时候，大家都吵闹着回到了办公室。
叶川看着大家越走越近，于是抢过裴狸手里的另一只护膝，左腿上只带着一只，拄着拐，连和裴狸招呼也没打，回到了办公室。
只留下裴狸站在原地，看着回来的大家，身上散发着一团黑色怨气。
午饭过后，叶川坐在萧子统旁边，趴在他身边，开始教他最基础的东西。
“今天我们先大概过一下软件，认识最基本的快捷键。然后我们再看样片中，都用到了什么，如何包装组成的，讲解几个样片。接着你学习找素材中的重点，以及讲了什么事情，记录下来。最后你学着构思一个花絮，自己讲给自己听，怎么才能把这个故事讲清楚，逻辑顺序，以及镜头，都写下来串在一起。”
叶川对着萧子统，啰嗦着说了一大堆。
萧子统慢慢点了一个头，眼神慢慢坚定，表示听懂了。
“好，我们开始吧。”
叶川慢慢帮着萧子统梳理，萧子统也一点就通，所以学习进度很顺利。他偶尔会被萧子统的傻气逗笑了，所以气氛也慢慢好了很多，和萧子统也慢慢熟悉了起来。
“这个听懂了吗？”叶川看着萧子统，浅浅一笑。
“听懂了！”萧子统狠狠点头，一激动，踢到了叶川的膝盖。
叶川闷哼一声。
“叶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揉揉。”萧子统一手拉着叶川的胳膊，一只手放在叶川的膝盖上。
裴狸突然闪现，挤在了他们两人中间，硬生生将他们分开了。
“叶老师，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你跟我来看一下。”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叶川倚靠在桌子上，看着裴狸的眼睛。
“你过来，我和你说，比较私密。”裴狸转头看了一眼萧子统，笑嘻嘻的。
“那行，小统，我今天要讲的，都给你讲完了。剩下的，你开始练习吧，多动手，有些时候，灵感和剪辑手感，突然就会出现了。”
叶川嘱咐着小统后，站了起来，裴狸将他身后的凳子，放回了远处。
俩个人来到茶水间，叶川看着裴狸好奇地问：“什么事情？”
“外面的雪积厚了，我们也下去打雪仗吧？”
“你不说你不去吗？”
“是你说带薪打雪仗的，我还没有领到福利呢？”
“行，走吧。”叶川往外走，就被裴狸一把抓了回来。
“等等，你带上护膝。”
两人终于收拾好，下来了楼下，天空还零零稀稀飘荡着几片雪花，脚下踩着雪，咔吃咔吃地声音。
叶川找了一处没人踩过，表面很光滑的一片雪地，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落下，踩出了一个心型。
“叶川！”裴狸在身后叫他。
叶川一回头，裴狸就撒过来一把雪，在一旁嘿嘿嘿的笑。
裴狸见叶川没有反应，便又抓了一把雪，攥成一个球，朝着叶川扔了过来。
叶川瞄准了雪球，抡起了拐，一下子就把雪球打开了，顿时散成了一堆渣渣。他看着裴狸哈哈大笑起来，又朝着裴狸扔了一个更大的雪球。
面前的人躲过雪球，冲着叶川扑了过来，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身下正好是叶川刚刚踩出来的心型。
叶川看着身下的裴狸，眼睛不自觉地飘向了裴狸的嘴巴，他的嘴型很好看，还粉嘟嘟的。
“开心吗？”裴狸撩走叶川眼前的碎发。
眼神向上，叶川又看到了裴狸的眼睛，像一个黑漆漆的漩涡，又像是深不见底地沼泽。
“开心。”叶川回答。
“消气了吗？”裴狸再次一针见血。
“......”
叶川瞪着他，就是不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