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虚虚实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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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腾腾向炎辛走过去，结果被茂伽从后面架住荷华的肩膀，就这样被劫持了，荷华成了天族和魔族的筹码。
她现在是一名小女孩，青钰，炎辛的女儿。
“炎辛，如果是我让你们争斗不休，那我以死来阻止你们。”荷华说罢就朝剑撞去，茂伽一掌将她推开，身体在地上摩擦传来的痛感，传到全身上下，无力起身炎辛轻轻将她抱在怀中。
炎辛身为天帝，面对这种情况一点都不慌张，他身后的大将都要拿着武器冲过去，炎辛抬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炎辛道：“茂伽拥兵自重，挟持帝女，勾结魔族，妄图毁灭天界众神，数罪集一身，当诛之，为天道，为众生。”
荷华亲眼见到战争的残酷，天族大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倒下的将士四肢献血飞溅，战士们杀红了眼一般，漫天猩红的血雾令她已经看不清前路。
片刻时间，尸骸遍地，从地面远远看过去天上只是电闪雷鸣，乌云蔽日，天兵天将不断在湮灭在通天河边，化为尘埃。
这是同归于尽的一场战役，后世的记载歌颂炎辛带给后人和谐平安的生活，除去了六界的大祸害茂伽。
荷华亲眼看见茂伽杀出一条血路，地下密密麻麻的头颅，血腥钻入胃里翻腾，荷华恶心作呕。
炎辛为何变得如此可怕？残害手足，杀人如麻。
荷华跳出炎辛的怀抱，跑入乱军中，茂伽一把揽住安慰浑身颤抖的荷华道：“青钰别怕，这儿比较安全，你别乱跑。”
荷华看到满地尸体，甚至有些躯体被打飞，即使她现在隔着很远，血都能溅到身上，战场不讲感情，一刀砍下去不是见骨头，就是掉出心肝脾肺肾。
她心里很难过，恳求道：“茂伽，别杀人，好不好？”
荷华想拦住茂伽，向前跑了几步意图阻止他，但炎辛已经在提剑站在茂伽面前。
茂伽展开双手，剑也随之落下，沉声道：“我一人之命，换魔界全族平安。”
茂伽表示投降，那就是有转机。
不要打了，哪一方受伤荷华都心如刀绞。
炎辛使出重拳打得茂伽吐血，灵力溃散。
炎辛声称擒获‘邪魔茂伽’，以屠杀天界将士和勾结外族的罪名，将一位战神定为叛徒，还下令对魔族中人格杀勿论。
天界众兵将士气大振，魔族人凄厉的叫喊声响遍山野，荷华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整张小脸委屈悲伤，不停在抽噎哭泣。
慢慢的周遭静下来了，没有厮杀声，刀光剑戟，只剩下黑漆漆的夜，幻境归于了虚无。
*
“这是天机境，你怕了？”溯违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天道对他们的考验失败了，互相残杀是他们的天命。”
“本尊乃灵吉神，从未惧怕过天命，也无需天命施舍。”
“今感应我主重生，恢复神骨，半神归位，原以为我主陷进情爱不能自拔，不曾想我主仍是我主，能迎回您这样一位经天纬地，从横捭阖的创世神真是众生之福。”
“少说屁话。”
荷华平生最看不惯三种人，位卑者溜须拍马，掌权者欺下媚上，伪善者做小伏低。
溯违自己打着嘴巴，“不说了不说了。”
“真是死性不改。”荷华瞪了一眼溯违。
茂伽和炎辛为了权力互相争夺，生灵涂炭，真是令人唏嘘，过去发生之事犹如烂沼泽，身为弟弟，争夺帝位，欺负兄长，诓骗世人，让姐姐背骂名，让哥哥枉死。
炎辛，你好得很！
现在只知道茂伽肯定不是突破点，那只剩炎辛了。
他是一切的源头，可他阴险狡诈，防范严密，怎么才能杀了他？
仔细回想第一关，天机境是一个可以由意识控制的地方，荷华道：“我要去茂伽军营大帐。”
“好勒，得令！”
天机境将荷华传送去了大战的前一日。
魔族大军驻扎在那木河边，荷华向下望去，看到军帐，星星点点散落，池里有一条被绑住的红色阴蛟龙，看有人来后，不停挣扎，想伸手拿起它仔细端详，却被刺扎破手心，血滴进盆里，它翻腾着水花飞溅。
“你自由了！”她看出了它的害怕，于是她解开捆仙绳，便似箭一般游向天边。
转身下山，却看到小扶苏就在山上驻守。
小扶苏道：“帝女怎还没休息？”
荷华指着军帐说：“茂伽呢？”
听见荷华直呼父亲的名字，扶苏明显一愣。
小扶苏道：“我阿父驻守魔域多年，绝无称帝的念头，希望帝女帮我们求情，我阿父找天帝好几次他都壁纸不见，要不你带我上天宫，我们当面说清楚。”他跪了下去，可腰板却挺得笔直。
看来茂伽和扶苏已经积怨已久，连两个孩子都要如此。
荷华看着小扶苏很担忧茂伽，心里一软，掏出一颗糖，“心里苦，吃点糖开心点。”
安慰他，“我明白，是炎辛对不起你们。我们一起商量对策，看如何脱险。”
想到茂伽威武战神为了魔族人下跪，失去尊严，一退再退而被欺辱，扶苏满身是血，荷华就开始心痛。
小扶苏道：“青钰，你老成了很多。”
荷华道：“因为我不想再看见到伤亡。”
进入魔族主帐，茂伽正在几案上处理公务，看到荷华进来，开心的说着：“小青钰，怎么来啦？”
荷华看到茂伽，激动的抱着，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我来救你。”
这么退让的茂伽，炎辛你到底要逼他到什么地步？
茂伽道：“哎呀，小青钰，怎么变小哭包了？不哭不哭。”荷华的悲伤情绪抑制不住。
荷华好不容易止住眼泪，但仍在抽噎：“我得救……救你们。”
茂伽想了想道：“炎辛想置我们于死地？”
“明天炎辛将带领百万精兵从四方围攻魔族，情况紧急，我们得想办法杀了炎辛。”
小扶苏拉住荷华的手臂，意图让她清醒一点，“你这是背叛你一直敬仰的阿父，可想好了？！
荷华道：“舍一人可救千万人值得，他有什么弱点？”
弱点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就只有茂伽，曾经和他亲如兄弟的关系，肯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活着并没有发现炎辛的伪装，也没有看透他的真面目。
茂伽斟酌半晌道：“炎辛和我曾在擎苍山比赛，看谁收集红袖蝶的多，因炎辛求胜心切被梦魔乘虚而入，蛊心致幻，所以他常在梦里被侵扰，有幻觉。”
荷华灵光一闪道：“那从他最虚弱的时候，进入梦中对付他。”
小扶苏道：“需要选择一个他信任的人和梦魔配合。”
荷华毫不犹豫说：“我去。”
小扶苏道：“青钰，我不希望你卷进纷争。”
荷华很坚定道：“由我来解决，他才不会伤害你们。”
她知道炎辛很疼爱青钰，也只有她才能让炎辛在梦中更能放松紧惕。
*
荷华悄悄潜入天宫，炎辛仍在无垢莲池修炼。
她躲在大柱子背后，悄悄叫着“小梦魔，小梦魔，过来过来~”
梦魔原名叫梦雨蝶，她一直都是孩童外表。
她长得矮矮小小，粉嫩可爱，其实她已经做了一千年梦魔，只是因为没人会长期沉浸在梦里供她修炼，导致修炼的速度慢，并不代表法术不高深。
梦雨蝶一晃一晃的走过来，两个人与七八岁小孩一样高，却在密谋颠覆天下的大事。
荷华道：“蛊惑他，我乘机而入，梦里记得给我一把厉害的武器，最好是杀一刀就死那种。”
小梦魔在包包里翻找着，皱着眉头说：“我没有一刀毙命的武器，只有形神俱灭剑、夺命连环萧、削骨如泥斧、灰飞烟灭毒、五毒蜘蛛王和灰飞烟灭咒，姑且将就一下，你要哪种？”
荷华还没等她说完，随便挑了趁手的形神俱灭剑就进入炎辛的梦里。
炎辛的梦里，他在无垢莲池边看着幼年青钰，胖胖的小手拿着一小截竹棍搅动着水面。
“阿父，阿父，你看你抓的金鱼笨笨，一直在绕圈。”
炎辛笑呵呵的道：“这可是我从遊鳞海里一只一只抓来的，选的都是最聪明的鱼，只是我的小钰儿更聪明。”
小青钰双手插着腰杆，用两只手比划着，非常神气，“阿父，下次我去遊鳞海抓无数条大游龙放在你的无垢莲池里，得像星辰那么多。”
炎辛高兴得把小青钰抱在怀中，把她高高抛起，看着她掉进无垢莲池中道：“好好好，无垢莲池可容不下这么多的大游龙，但容下小钰儿倒是可以。”
“我要大游龙，大游龙！”
“那明日起我便让游龙族最漂亮的小公主每日来陪小钰儿。”
幼年的小青钰并没有掉进水里而生气，反而开心的坐在无垢莲池里，水才没过她的小肚皮，两只手拨动水，形成一圈圈涟漪，又拍打着水面，“啪啪”溅起水花，炎辛用一只手半遮脸，蹲下用另一只手向青钰泼水，两人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仙界。
父女玩耍的这一幕，温馨和谐荷华不忍心，于是动了放弃的念头，却听见梦雨蝶说：“快动手，快！动手啊！”
荷华心里安慰自己：这是魔头！危害人间！不除去会后患无穷！这是魔头！
闭起眼睛，她狠狠地向炎辛刺去。
一刹那天机境内发出耀眼的白光，溯违缓缓出现了，上古战场结束了，梦境结束了，幻境也结束了。
幻境中小扶苏得救了，茂伽也得救了，将士们也得救了，真是太好了，荷花浑身瘫软。
曾经的炎辛是何等的善良可爱，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神骨启动的天机境，有穿越时空之效，你可知？”
荷华不明白他话中内涵，溯违怕她伤心，轻声说：“就是你刚做的都成为了现实，也就是炎辛真的中了梦魔的毒，神形俱灭了。”
荷华一时半会缓不过来，痴痴看着溯违，“什么？怎么可能？”
“炎辛对茂伽的诛邪大战没有避免，可梦魔把炎辛折磨得不轻，他有了梦魔的帮助，神力大增，所以茂伽的死是无法避免的。”
她间接杀了炎辛，也没有救活茂伽和魔界众人。
“你是故意的，没有告诉我可以改变过去。”
“我告诉你，你只会狠不下心，即使你不杀炎辛，他会放过茂伽吗？”
荷华受不了这一切，平复着呼吸。
“心不变他们的终局都不会变，你应该早就知晓了。”
没错，只要炎辛早就对茂伽有了杀心，无法改变茂伽必死的结局。
“炎辛的资质和心性不适合做天帝，你也早下论断，可你没料到他对茂伽有这么深的恨意。”
荷华默默点头，“你为何什么都知，以前不告诉我？”她早一点知道，就能解开他们二人的心结，眼眶中噙满泪水。
“我当时只知道搜罗奇珍异宝装饰自己，那时没顾得过来，是听闻你已逝的消息我觉得蹊跷，才展开调查的。”溯违的歉意太迟了。
溯违接着说：“炎辛上位第一件事杀了茂伽，这已足够他死百回了。”
是啊，原本二人一文一武治理六界应该是轻而易举，不曾想炎辛杀了陪他一起长大的哥哥，这是何等的狠心和残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虚虚实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