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服从与不服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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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教训结束，凌鹭没再上来烦过顾贤之，这倒让萧重桦开心，尾巴摇的从来没停过。
顾贤之倒是无所谓，他这段时间来教的很轻松，基础课结束后，萧重桦选的几门课程进度都非常快速。
这倒是让他生出想偷懒念头。
倒也不是想偷懒，他现在喂饭，小徒弟是看起来有点肉，只不过因为对方后面有剑术那些念头，让他思考该如何安排锻炼时间。
这会又是下课休息时间，顾贤之支着脸看外边风景，琢磨之时伸手去摸桌上东西。
如此走神瞎摸索，结果定不会如他所愿。
顾贤之感觉到手被抓住，然后摸到毛茸茸东西。
他立即回神往旁边一看，不出所料是他的狼崽子在作妖。
狼崽子大尾巴愉快摇着，抬眼满心期待地等待他抚摸。
萧重桦这招在最近才学会，顾贤之觉着这孩子养熟速度未免太快点。
他二徒弟是只黑羊妖，当时把人养熟花一年多的时间。
而且就算当时大徒弟养亲近时间也快，但也用上几个月，怎么萧重桦两月不到直接跟家养的一样。
不对，这孩子天生就亲近他，毕竟他是其的目标。
但为什么他收的这三徒弟，偏偏狼族熟的最快？
‘我真不会成狼王了吧？’
白发人注意力准备飘远，就听见很轻但拉长的“嗯”声。
视线重新聚焦，毫不意外是萧重桦失落表情。
就连那翘起来的大尾巴都垂下去。
“……唉。”
罢了。
顾贤之伸手摸摸萧重桦头顶，在过程中看对方面无表情安静享受的样子，然后发现对方左侧胸前用长长红绳扎着个小辫子。
这红绳原本是他的发绳来着。
看起来也有些不协调。
他停下手将辫子撩起来放在手中，轻声问：“要不要我给重桦换个合适的发绳？”
话落抬眼，见到顶在头上的耳朵耷拉下去。
“……？”
顾贤之这段时间勉勉强强算可以摸清楚狼崽子的脑回路，他稍微思考了下，推测应该是舍不得他给的东西，毕竟对方真喜欢他一切。
头疼……
“这条不会收回去的，但它太长，可能会影响重桦日常，我们换条，可以吗？”他耐心的哄孩子。
幸好不是死脑筋，那对耳朵竖起来了。
这点他倒是挺满意，听话，能理的通。
就是关于他的死，能不能也像这么一样能转过弯呢？
又想到身上任务，顾贤之放下辫子支脸发呆。
萧重桦好奇，他趴下来去盯。
毕竟他也有个好奇的事没解决，忍耐这两个月，已经做好准备。
他趁着现在是休息时间，轻声呼唤顾贤之。
“师父。”
白发人回神，将注意力放回他身上，眨眨眼呆呆问有什么事。
狼崽子先在脑子里确认要说的话，随后张口认真逐字说：“师父是顾弦月吗？”
由于太认真和要字重，顾贤之在大脑空白之后，先跳过尴尬转为撒谎被揭穿的心虚。
坏了坏了，他咋把之前装别人撒谎的事给忘了。
他像年幼做错事被最有威严的亲人逮住时一样，把视线挪开，故作轻松。
“……呃，是…个误会。”他结巴犹豫的说。
重桦不会嫌他幼稚吧？
本来就苦恼因为长得太年轻就容易被当小孩，和有时还压不住那股幼稚心性。
现在被年龄的人揭穿，还是自个徒弟，尴尬重新占据当下情绪，让他觉着没脸。
萧重桦没去责怪，他尾巴反倒摇得开心。
“开心。”他记得顾贤之之前教导，说出心情。
白发人眨眨眼，他原本的尴尬消失，觉得奇妙。
这也能开心……？
狼崽子眼帘微垂，罕见带着淡淡的笑：“我和师父有…缘？”
他沉吟闭上眼，然后想起来什么：“记得师父说过我们有缘，很开心。”
白发人沉默，他将视线挪开。
他有和他说过这句话吗？
记忆开始扭曲混乱，不分青红皂白纠缠不让他理清楚。
顾贤之捂住眼支住头不低下趴桌。
太过沉重。
无法理解，难以回应。
为什么萧重桦就不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狼崽子？
为什么会是那个将他作为执念的可怜人？
情感如此的沉重，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真的能教会萧重桦懂得分别吗？
顾贤之捂住心口，他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枚普普通通，属于人类时期的最低额铜币。
这枚铜币没有任何赐福特殊，仅是人类时期制造出来的产物，然后穿个绳子成为他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
视线放在此物之上良久，他握住抵在唇前。
‘父亲，再帮帮我吧……’
规则依旧存在，秩序没有乱套。
只是躯体消散，但意志还存在世间。
可白发人从未得到父亲的回应，他所做不过是给自己种下暗示，让后面的他按潜意识去前进。
‘我会做到的。’他在心中轻声呢喃，‘我也会履行好父亲留给和我的责任。’
心声话落，他眼前出现短暂幻觉，看到门外站着不该存在当下的人。
男子用红绳扎好黑发放肩上，眼帘微微垂下，用睫毛挡住那能震慑苍生的金瞳。
温柔，根本不像那位制定规则约束万物之神。
顾贤之看着男子的面庞，惊愕之余，仅剩下起身过去试图留住对方的潜意识行为。
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快步过去所见到的人，是前段时间被他训过的老友。
幻觉……
他捂住眼，将那些雀跃紧张的情绪压住，让脑子清醒一点。
凌鹭束手无策，他才上来就见顾贤之走过来，结果立即捂眼。
他见到那套动作，差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又犯事。
幸好老友及时恢复状态，简单告诉他只是没休息好的小事，剩下转移话题。
“小沈又闹腾不服你了？”顾贤之开口直接问老友遇到的，是不是最频繁的麻烦。
不同水云阁主人这对，东离那对师徒磨合进展非常缓慢。
因为徒弟没有屈服念头，甚至不在乎自个师父给的住处和钱，自己找办法在云曦门独自生活。
最多能证明他们关系差的还有挽救地步，也就名字、识字和徒弟会过来听师父的课。
如此诡异的关系，顾贤之甚至怀疑过老友是不是虐待人。
可他每次都很快抛弃这个念头，因为可能性不大。
龙族是在妖族之中，属于神兽之下万妖之首，再加上与人类结盟学习交流，该族所有避免不了傲慢目中无人是正常情况，毕竟他们有自傲的资本。
但凌鹭仅是自傲装冷漠，对虐待人把其他妖族当宠物这事，是没那个可能性。
不过其最开始捡徒弟，的确没有正确对待是不对。
但顾贤之训完之后，明显能感觉到凌鹭沉下心，也看到其让自己有耐心，以及找办法教人的样子。
可沈从华为什么又不服气呢？
老友现在没给出回答，而顾贤之想着犬族养一段时间还不熟人，不禁回头看向后方小厅堂内的狼崽子。
狼崽子耳朵立马竖起来，眼巴巴瞅着他，呆在原位不动弹。
他想，如果又是因为调解两人矛盾的话，就不带小徒弟下去，避免看到他凶人样子。
心里决定下来，老友也终于开口：“对，他不把我当……狼王。”
瞬间，顾贤之怀疑自己认知产生问题。
不对，为什么作为狼的萧重桦能养熟，身为犬族的沈从华却反而不服气？
而且龙族本身的威压，哪怕不是普通鸟兽，也能让弱小妖族会臣服。
所以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啊。
“你真没撒谎？”顾贤之不得不怀疑到老友头上。
凌鹭板着的脸瞬间破功，露出委屈：“贤之你知道的，我大部分撒谎都是嘴硬情况，而撒过最大谎言，还是当时唤醒你之后，试图拐回东离。”
话落，作为妖族感官灵敏的六皇子，感觉有人用排斥的眼神在注视自己。
但他找不到方向。
而顾贤之记得话中那茬，但眼下不是回忆的时候。
他让自己先分析几下，随后叮嘱萧重桦别乱跑，把老友带下去解决麻烦。
那楼下等待的犬族少年，见到两个大人到来，塌下的耳朵立起，尾巴摇摇晃晃。
这不是挺好的吗？
顾贤之上一秒这么想着，下一秒就出乎意料。
“顾师伯！”少年无视自己的师父，直奔那仅教半天字的白发人。
等会，为什么是他？
有种不祥的预感。
顾贤之瞧着这份有距离感的热情，他狠下心让自己当个坏人。
如果不解决麻烦，那么只会诞生更多麻烦。
到时候他和萧重桦就被打搅，需要分神帮助解决。
他不能让日子如此下去，于是说：“小沈，你为何与凌鹭闹得这么僵？是因为那日听他捡你回来仅是玩玩，还是没耐心会骂你？”
说完他在心里对老友道个歉。
沈从华翘着卷着的尾巴舒展垂下，他目光与这位温柔的师伯对视。
“我不想服从他，太窝囊。”
这下顾贤之一个头两个大。
不服从这能理解，毕竟犬族是狼族分出来的，也会有犬王这个东西存在。
只是为什么他成那个王就算，老友怎么就成窝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服从与不服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