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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黄沙凶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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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七一个跳跃,跳出两里,落至敖烈与猪刚鬣之间,只见他一只手用两指,夹住青金剑剑刃,另一只手用五指,抓握住九齿钉耙的齿钉。
白鹿七毫不费力,就止住了这场看似凶猛,实则花里胡哨的战斗。
他们果然是在打假架。
“停、停、停,猪大哥,他这小白脸长得太丑,你这么英俊潇洒,别和他一般见识,伤同门师兄弟间的和气啊~”
“俺老猪就知道,这世上还有能够欣赏老猪的人在!那俺老猪就看在黑山大王白小七与俺家娘子有救命之恩,与俺老猪有惺惺相惜之情的份上,承让敖烈师兄了!”猪刚鬣说这话也不害躁,大摇大摆收了九齿钉耙,赶去唐三藏那里喝口茶,歇口气。
敖烈与白鹿七跟在后面,边走边聊。
敖烈:“白鹿七,你来了。”
白鹿七:“啧,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打招呼呢?嗯?缺心眼儿,没得救咯。”
敖烈:“……”
白鹿七:“算了算了,不消遣你。”
敖烈:“嗯。”
白鹿七很自然地与敖烈勾肩搭背,不过在旁人看来,只是白鹿七单方面抬高手,去勾搭敖烈的肩膀,毕竟有差不多两个脑袋的身高差距在那。
黑熊精与金斑豹远远地,看着那条白龙在勾引他家大王,只能原地干着急。
麋獐道士心中默念几遍“顺其自然”,没怎么着急,倒是他和唐三藏一见如故。
麋獐道士:“唐大法师,小道对昨日太高府一事,有许多不明,我家大王又不愿多说,小道既与你相逢有缘,大法师可否与小道讲一讲,其中缘由?”
唐三藏:“道长客气,贫僧还得感激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然愿意讲与你听。”
一人一妖,客套至极,相互给对方沏一杯茶,颇有惺惺相惜之情。
麋獐道士:“唐大法师请。”
唐三藏:“黄花道长先请。”
两人喝一杯茶,唐三藏叙述起来,孙悟空一听师父要长篇大论,自觉地飞向西山坡,帮起凡人种树来。
“这事要从许多年前说起,贫僧也是道听途说,其中掺杂几分推测,道长简要斟酌便可。话说,高无目乃高太公胞弟,两兄弟皆是六十老人,都有治理之心,亦有辛辣手段。道长所见此处黄沙漫天,便是他们的计谋。他们意图垄断浮屠平原的粮食,统治高老庄一方百姓。”
唐三藏指了指西山坡上,一众太高府仆从。
“贫僧虽然不知细节,但大致是——高无目在对待高老庄的治理方案上,与他兄长发生争端,两兄弟最终反目成仇。贫僧推断,这主要是因为,高太公意在用粮食垄断,来驱动高老庄百姓为太高府服务,他认为太高府只需做到保全高老庄即可;而高无目却认为,应该用粮食垄断来建立军队,收编四万起义军,一起反抗乌斯藏国国王曝政,他认为一旦起义失败,高家的下场必然逃不过唇亡齿寒。贫僧师徒几人的到来,以及收徒悟能一事,恰巧成为了两人矛盾爆发的契机,最终造成昨夜道长所见到结果。贫僧一夜未眠、思来想去,今日料想,这大概既非善事,也非坏事。一切因果循环,造化弄人。”
麋獐道士提起茶壶,为唐三藏酌满空杯。
“小道久居深山,不懂人间事,不过依我鄙见,凡世上的矛盾争端之事,久积薄发,大法师所为皆属自然,无须太过挂怀,只是凡人恩怨事多,大法师莫要过多牵扯其中为好。”
“道长所言在理……”
白鹿七与敖烈两人很快走到小方桌处,见麋獐道士带着黑熊精与金斑豹,竟然和唐三藏学起品茶、论起大道来,白鹿七难免诧异了一眼。
白鹿七:“话说昨晚上我喝断片了,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么?”
敖烈:“记得。”
白鹿七:“说来听听。”
敖烈:“你承诺我一件事情。”
白鹿七:“什么情?”
敖烈:“我喝了你的第三杯酒,你说只要你做得到,我可以要求一件事情。”
白鹿七:“啊?不会吧?有这种事?我怎么不记得?”
白鹿七否认三连,可是他家里出了个叛徒——
“有嘞大王!小宝当时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金斑豹一口饮尽杯子里的茶,站在椅子上大喊,生怕白鹿七听不见似的。
白鹿七:“……”
敖烈:“你还说,你是男子汉,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嘿嘿嘿,小宝又学到一句人话儿!”可把金斑豹他给得意的,就差被白鹿七打死在地,不过碍于唐三藏在场,白鹿七不好当着佛面残害生灵。
唐三藏或许是心怀鬼胎:“白施主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你说是吗?悟空?”
悟空在山那头听到有人叫他,瞬间闪了回来。
孙悟空迫于淫威,顺势而为:“是哩师父~我信得过小七的为人!”
猪刚鬣反应过来,跟上贼船:“依俺老猪看,那是自然,白小七——多么一正直的少年啊~能看出俺老猪的英俊潇洒,十之八九哦不,铁定是具有灵根慧眼的大器之才!”
白鹿七这才意识过来——唐三藏师徒四人的贼船,当真贼稳。
孙悟空:“不过小七你的酒量啊……和敖烈师弟相比嘛,半斤八两。”
孙悟空可是当初闹天宫时,泡在酒坛子里喝酒的大妖怪,这会儿竟然忍不住吐槽低酒量选手。
白鹿七一不敌四,只好转移话题伤害:“敖烈,你不是三杯倒吗?”
敖烈:“是啊,我昨天喝完第三杯就醉倒了。”
敖烈坦然得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倒是——
黑熊精:“嘿嘿嘿,大王,然后你也倒在了他身上,小熊亲眼看见了,还是小熊背你回去的呢!”
白鹿七:“……”
白鹿七已经开始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家人里连出两个叛徒!
白鹿七:“呵!你想要求什么?尽管说,我能办的,你说就是!”
敖烈:“我……我还没想好。”
白鹿七:“你大爷的,别得——”
“德艺双馨……”唐三藏得了好处就收,当即转移话题,“适才黄花道长与贫僧论道,果然是得道之人,举止端庄,谈吐不凡,昨日贫僧见道长有回天之术,又懂仙家音律,果然是德艺双馨之山隐大能。”
孙悟空:“……”
敖烈:“……”
猪刚鬣:“……”
徒弟三人简直目瞪口呆,他们师父的话术,真够他们学一百年,一千年。
麋獐道士:“唐大法师,客气客气,您乃……”
“够了够了,黄花你别拍他马屁,”白鹿七毫不含糊,对着唐三藏骂了起来,“你个光头和尚,一根头发没有,心机比妖怪还重!我认栽就是!”
麋獐道士:“大王息怒。”
“白施主稍安勿躁,”唐三藏也不恼火,毕竟是自家徒弟得了便宜,又转移话题,“贫僧方才听黄花道长说——黄风沙漠做什么……战前准备?敢问前方有何要战之事?”
金斑豹拉过麋獐道士,捏他一把,小声斥责:“说漏嘴了吧!回去挨骂吧你!”
黑熊精:“就是就是!”
白鹿七:“咳咳,既然大法师知道了,那我就提前告诉你……”
白鹿七喝一口茶,正准备长篇大论,忽然见天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来一团仙云。
那云上站了四个人,正是贾万贯、郑原、袁守诚和鬼悟缘四人,准确来说是四个仙人——两位飞仙,一位真仙和一位银仙。
两位飞仙落地,当即对唐三藏单膝跪下抱拳,敬大拜之礼,齐声道:
“后生贾万贯见过恩人法师!”
“后生郑原见过大恩人!”
唐三藏摸不着和尚头脑,眼前两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与他的年纪相仿,却自称是贾万贯、郑原。
在唐三藏记忆里,贾万贯与郑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对。
真仙银仙落地,对唐三藏先敬作揖礼,其他人示礼,然后自我介绍。
“在下大唐益州袁氏袁守诚,见过金蝉长老、孙大圣、小白公子、天蓬元帅、西海太子。”
“在下大唐益州鬼氏鬼悟缘,见过金蝉长老、孙大圣、小白公子、天蓬元帅、西海太子。”
唐三藏起身疑问:“你二人是?”
贾万贯:“大法师,我是长安城西布庄贾府贾万贯啊!”
郑原:“恩人,我是去年秋末被您救治还魂的郑原——竹风的爱人,您想起来了吗?”
唐三藏扶起两人:“哦哦,贾老爷,郑将军,快快请起,两位皆年长于我,虽此时容颜往复,贫僧怎受得如此大礼?”
孙悟空:“受得受得!师父,你可是那佛前金蝉子!如来二徒弟!要论年长,比老孙我还大千岁,怎受不得他俩跪拜?”
唐三藏:“阿弥陀佛,前世之事,不论今生。”
白鹿七:“袁大仙,你们来是……”
袁守诚:“前日,小白公子与孙师……孙大圣降下洪福于我老爷、将军,还有向前时,金蝉长老为将军还魂有恩,今日老爷与将军方醒,便与我二人前来一并报答恩情。”
唐三藏:“悟空,你前日去黑风山寻白施主,怎去了长安城?”
“师父,事情是这样的……#*……&%!%&%+~!@#^……”孙悟空将前天长安飞仙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所以现在,师父你面前的两位故友,就成了初级飞仙。”
白鹿七沏一杯茶,递给孙悟空。
孙悟空:“哈!小七真是善解猴意!”
猪刚鬣插话问:“俺老猪倒是奇了怪,你们两个地上散仙,怎知道俺老猪天上名号?”
袁守诚:“不瞒天蓬,我修的是推演占卜之术,故此晓得。”
猪刚鬣:“这样啊~俺老猪就说呢,懂了、懂了。”
孙悟空:“嘿,呆子啊!这位占卜仙可是真仙境界,就是比起你原身的法力,只高不低呢!”
猪刚鬣闻言,惭愧起来。
袁守诚转而对唐三藏解释来由。
袁守诚:“金蝉长老,不瞒您说,我等前来,正是为了帮您师徒,翻过那片黄风沙漠。”
袁守诚指向浮屠山西边——
忽然起了一阵微风,便可见那半边天,黄沙带尘。
白鹿七:“这么说……那没我事儿了?”
孙悟空摆摆手表示:是这样。
唐三藏:“敢问袁施主,黄风沙漠,有何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