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关于他 ...
-
有条不紊地脚步声接连从林子里传来，松下冬弥早有所料般平静地转过身盯着声音来处，晦暗阴影下这些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待他们站近里冬弥才认清人。
果然是老熟人，领头的是位女士，身着黑色的和服，灰白的短卷发，一双锐利睿智的眼隐在眼镜后面，岁月不败容颜，她远比年龄更显年轻，却有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轻视她。
不远处的白袍式神飞起化为涌动的黑雾消失在她手心，末了她不疾不徐道：“久等了，松下大人，深夜冒昧邀请还请您原谅。”
的场一族的人。
“七濑，”冬弥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她身旁两个也穿着的场家装束的男人看起来很是陌生，既然他没见过也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既然如此就直接进入正题吧，今晚你让式神带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邀约了却姗姗来迟，浪费他的时间。
七濑神情平和，像是没听出他的不满：“今夜正是为了松下大人身后的这个投影邀请您而来，我们的场一族在接到您拔除葵目和有间隙泄露浊气的消息后就赶来此地开始着手调查此事，经过调查后确认山间还有一道隐藏的通往黄泉之地的间隙。”
“那间隙应该相当大吧，而且存在的时日良久，不过看你们的的样子是没找到？”
“是的，那道间隙不知道因为什么被隐藏了，我们只找到了这个投影。”
冬弥皱眉：“你不会认为找到我光靠这个投影就能找到黄泉之地的间隙吧。”
“自然不是，其实我们还在山里找到了很多个投影，这个是痕迹最新的，”她看着面色逐渐严肃的冬弥补充道，“投影很难自然形成，这么多投影出现不是偶然，是有意为之，而且根据痕迹来看，它们的出现可追溯至数十年，所以，有人或者是妖怪利用那个间隙谋了什么事才会造出这么多投影，而现在新痕迹的投影越来越多，这个事，可能就要让那个幕后者办成了。”
“那些投影也是樱花树？”
“都是樱花树，且外形与这棵类似。”
“类似？”冬弥挑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就说明有一片樱花林被浊气污染融合了，而只有一棵才是我们要拔除的正主，也就比海底捞针好一些了。”
七濑闻言却依然神色淡定：“没有线索自是难寻，不过松下大人可听过关于‘樱之山’的传闻？”
恰好睡觉前才听过，没想到七绪也算歪打正着的帮了他，冬弥不动声色道：“听过一些，好像说的关于山神？”
“没错，樱之山的一系列怪闻都与山神有关，我们猜测只要能找到关于山神的线索，也能找到间隙的线索。”
“说是神，充其量只能算是山主罢了，”冬弥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冷冷道，“要找线索也不需要大半夜把我带到这里吧？你们的场一族能无能到这种地步吗？”
他话刚落，七濑身旁的两个男人变了脸色，其中一人正欲开口，七濑用手止住了他：“一时半会有用的线索确实难找，今夜邀请松下大人来其实是的场一族想与您合作。”
冬弥觉得这才正常了，七濑是的场一族的核心成员，能力强大从来都是首领的得力干将，找线索怎么会找到他帮忙，说来说去现在才说到正题。
“我们确定樱之山的山主是一个大妖，山里间隙浊气泄漏多年，祂恐怕早就染秽堕落了，但不管祂是否堕落都是大妖，就算是尸体也有很大用处，若是能活着捕捉也许能收为式神所用，松下大人的封印之术与家主不分伯仲，此次我们家主在八原绊住了身无法赶来，就想邀请您一起合作将祂捕捉，如果您同意，家主说了，的场一族不会亏待您的。”
“你也说了，浊气泄漏多年，祂可能是堕落了也可能随着世间妖力消散就此消失在世间，你就这么确定祂还在这里？”
“请大人看看这个。”七濑示意，身后左边的男人上前掏出一块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布包，他将布一层层展开，冬弥看到每一层上面都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揭开到最后，一截拇指长的漆黑细条树枝露了出来。
被折断的树枝？冬弥细细凝视，树枝断裂的地方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黑气，只是一个照面，冬弥体内的寒意再度升起，他脸色难看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紧握拳头手心发烫，蓝焰几乎一瞬间要冲出来。
这又是浊气，男人只是将树枝展露了几息就将它重新收了回去，符咒将浊气封印，萦绕在众人周围的慑人寒意悉数消失，冬弥眼底却寒意弥生，他如今的状态实在是不像话，不想再待在这里，索性挑明冷冷道：“浊气都已经将树枝腌个透底了，堕落是板上钉钉了，不过堕落后的大妖到底能疯魔到什么地步你们不敢猜也猜不出来吧，就是因着知道这硬骨头不好啃你们才会找上我，但是的场静司没跟你们说过，我从不与其他除妖人合作吗？”
“家主大人是有提到过，”七濑毫不在意冬弥的拒绝，“但是家主也说过，松下大人对于染秽的妖怪是必定会出手的，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何不能合作呢？”
“那他有没有说清楚，我虽然会出手，但不是封印，对于染秽的妖怪，我出手只有拔除，到时候你们希望收祂为式神的打算不就落空了吗？”
他继续道：“还有，怎么，跟着你们家主屁股后面的那个妖怪被你们解决了？其他妖怪能与你们家签订契约了？如今都做起收山主为式神的美梦了。”
“你！”七濑身旁的两个手下实在忍不住了，不忿地出声反驳，“家主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好了，”七濑摆摆手，“既然松下大人已有打算，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只是希望能给的场家几天时间能去收服山主。”
这么爽快没有纠缠，冬弥有点疑惑却不想深究，顶着那两人的眼刀子懒懒道：“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让我不要坏了你们的好事，放心，你们能替我解决祂最好，对于妖怪，只要不在我面前晃悠，我一向是懒得出手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约定好了，松下大人。”
“没事了？那我走了。”
冬弥再等了几秒，七濑报以微笑不再开口，一副一点没有打算提式神给他纸条的事情的样子，可恶的谜语人，他暗自无语，决定直接回去了。
走前他忽地心头一跳，莫名再看了一眼残留在这里的投影。明明夜幕缀满漫天的星，但就是没有一丝光照到那里，月亮彻底隐去，阴黑处裸露的一点树根发着幽幽的虹光，皲裂干涩的树皮一起一伏地呼吸，凹凸交织的沟壑如同脉络般流动着莹莹虹光。
这一幕一闪而过，那树不是死了吗？冬弥眼里掠过一丝讶色，他驻足瞧了又瞧，可投影再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一般，的场的两个族人则朝他投以奇怪的目光，不是说要走了吗？
虹光在黑暗中如同火把般明显，他们竟然一点没有发觉？冬弥侧目七濑的反应，对方还是副和善模样，不过那看他的幽深眼神里藏着探究，还涌动着辨不明的意味。
投影还有秘密，有其他东西再供养它们，让他们随时可以死灰复燃，有趣的是明明在苟延残喘，却能让的场没发现，七濑可能感觉到了什么，但也不确定。再待在这里也没用了，冬弥收回目光，往林子外走去，走了几步他提醒道：“七天时间，你们要弄的话就赶快弄完，早点离开。”
附近有个染秽的大妖终究是隐患，而他恢复灵力需要的时间不定，再此之前交给除妖人他们也不为是个办法，的场家的人，拖些时间的用处还是行的。
直到松下冬弥背影消失不见，一个的场族人内心忐忑的问道：“七濑大人，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吗？”
家主专门派七濑大人来一趟就是为了想和松下冬弥合作，如今这么轻易放弃，七濑大人该怎么和家主交代呢？说来也是让人难以置信，松下冬弥这么年轻，还只是个预备役的神官，居然有与家主相当媲美的封印术能力，除此之外，他本人拔除妖怪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一个还没有当上的神官的小孩都能把他们这些半辈子都在除妖的除妖人踩在脚下，真是令人汗颜啊。
再说，染秽的大妖没有家主前来坐镇，他们真的能成功收服吗？
七濑摇了摇头道：“回去吧，家主早就料到这位一定不会回心转意的。果然，他跟流传中的一样，只要涉及到式神就绝不会与人合作，或者不会出手，但这也难怪。”
不会出手？不是说他一定会拔除染秽的妖怪吗？难怪又是指什么？两人疑惑不已。
七濑扫了他们一眼，语气平淡，补充的话却毫无征兆的透露着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毕竟，这位青魇之瞳的主人，传闻中本身就是一位‘式神’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关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