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场集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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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已逝，风告诉了我们秋天的脚步逐渐靠近。在这个金黄的九月，我们又迎来了了一批莘莘学子......”
“坏了，我成怨种了。我就说招生简章上为啥大力夸耀师资力量，却对校园环境只字不提了。早知道我就先去墙上问一下了。我被骗了o(╥﹏╥)o”
迎新大会上，主持人刚下台，老师在主席台上讲着无人在意的场面话。台下，刚刚进晋棠市一中的高一新生白水楷在小声地抱怨着。
“那个新生，几班的？正式开学第一天就违反校纪校规，在大型集会上是不准私自讨论的，扣分了啊。”
值日的学生会纪检部部长游迷返在这本来就热的要死的天气，还被拉出来值日就心烦。看见这群明明才上高一，就长得比他还高了半个头的新生就更烦了。明明自己一米七三也不矮啊！！！为什么这些新生都比他高那么多呢？不能理解，现在的小孩都是吃激素长大的吗？
苦茶子被骗光的白水楷谁都不想搭理，淡淡地嗯了一声。
游迷返火气更大了，这又是一个在因他身高而瞧不起他的人。
无名火蹿到了三丈高，不算凉爽的秋日下午似乎变得更加炽热。
两个心情都不太美丽的少年无声的对峙着。
一直低着头的白水楷眼睛向上瞥了一下，由于逆着光，看不清来者的脸。但莫名的熟悉与厌恶突然降临在自己的心头。感觉自己以前似乎也被这样子对待过。
不知怎地，白水楷“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无与伦比的顶天聪明好方案来让来者——好像是位学长快速离开。至于为啥一眼看出是学长，可能是那股气质吧。
“异教徒，你这是对旧日支配者的大不敬。当群星归位之时，伟大的神祇将会从海底之城拉莱耶复苏。当此之时，新的世界将会来临。”白水楷说着，浓浓的中二气息扑面而来。
？
？？
？？？
巨大的问号如同闪电一般劈向游迷返。什么东西？异教徒？神祇？拉莱耶是啥？新世界？这人信教？！不对吧，这都4202年了。不行，我得带他去教务处问问。
“那个三班的新生，你和我过来一下。”
“啊？”一时脑抽中二病犯了的某三班新生开始后悔了，自己到底是怎么说出这么这种话的？好了好了，这下完犊子了。被那带着袖章的学长叫走八成是有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这把寄掉。
现在的白水楷内心像小学时天天上课睡觉然后期末考了个巨差无比的成绩被爹娘男女混合双打完之后被强迫上了补习班一样后悔。眼下还没开学，自己就得去教务办公室品茗，谈论哲学，聊人生理想了。这能怎么办？算了吧，至少不用继续听主席台上长篇大论且毫无营养的讲话了。
只是这个红袖章，好烦。
“还不快来。”
“来了——”这个词的尾音拖得极长，似乎破折号后面绑了两块石头。
身边的同学杵在原地，听着一个自称是校长的大腹便便的男人的讲话。校长瞄了一眼三班队伍后面，随机清了清嗓子，读第二大点的下一小点去了。
操场边上一棵树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不像是被风吹的。树叶模糊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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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白水楷总是有意无意地与这位比身高他矮了半个头，怨气却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红袖章保持距离。
“快点看，慢慢吞吞的，等下到了地方大会都结束了。”小卖部等下新进的红豆包又抢不到了。
一想到自己还没吃过的红豆包，游迷返就心情愈发不佳，回过头来剜了白水楷一眼。——一个老梗——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白水楷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白水楷不知道这位红袖章看他做甚。看着红袖章身后紫黑色的怨念化作的替身，缩了缩脖子，眼珠儿向下转了转，视线正好对上了游迷返的脸。他之前都没注意过这个红袖章的脸，只是凭感觉猜了个七七八八。没想到这人长得很熟悉，这位大他一多岁，还身负纪检部部长这样重要的职位的人，长着一张猫猫嘴。头发乱乱的，似乎是刚睡醒，眼中写着“我不好惹”，让人感觉像一只猫。可爱捏。嗯？可爱？没由来的，这个词让白水楷心里很别扭。这个红袖章用“可爱”这个词太晦气了，对于“可爱”来说晦气。
游迷返看着白水楷的眼神，不由得开始嫌恶起来，这个人，在打量着他。又是一个想说他这那那这不行，不配当这个部长是吗？他以前好不容易才在众人的非议之间脱颖而出，坐上了这个位置。一批新生的来临标志着他又要被质疑能力，烦死了。
“看什么？”
“看你长得...”白水楷不想说出那个词，“像我一个朋友。”确实挺像，但他记不清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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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是下午两点半开始的，现在是下午三点，从操场到总教务处所在的办公楼也不过只要五分钟。晋棠市一中的构造是操场在中间，其他诸如教学楼，综合楼之类的绕着操场呈环形分布。“有效保障了学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下楼运动，放松身心”招生手册上是这样写的。只是因为历史比较悠久，所以有点......古朴。好吧，就是太久没有重新装修了，有点烂。操场塑胶都卷边了，随便一拽就能扯下来一大块。楼里更是惨不忍睹，瓷砖泛黄，缝里填的灰水泥早已发黑。桌子椅子的漆也掉了个七七八八，露出底下狰狞的锈迹。厕所没门，蹲坑还是一个连着的沟，上游冲个水，下游的人低头就能看见棕黄色的小木筏飘过，和自己打招呼。墙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涂鸦，叫人看了心情不太美丽。——晋棠市只是个小城，市一中也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学校，只是市重点那一批的尾巴上的学校罢了。
那他俩为啥在学校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呢？根本没有。他们只走了七分钟就到了。那剩下的二十几分钟呢？在等老师。但老师正在迎新大会上呢。所以，现在的教务处空无一人，只剩下他俩在这里尴尬。
“你叫啥，学长。”白水楷试图搭话。
“游迷返，怎么了？”
“嗯嗯，好名字。”
“谢谢。”
随即是漫长的沉默。
“哎呀，怎么你两个在这站着啊？”教务处的门被推开，一名教师模样的女人进了门，她认出来了这两个中间一个是游迷返。
“这位是？”女人指了指白水楷。
“...你叫啥？”
“白水楷。”他扶了扶额头。
白水楷？被叫做女人觉得自己好像在新入校的学生档案中看到过这个名字。
“哦，白水楷。他好像信教，好像是啥拉莱耶吧。我就拉过来问问。”
“噗嗤，”欧姐差点没笑出来，“拉莱耶？这不是《克苏鲁神话》嘛。”
“克苏鲁神话，那是啥？”
“一本小说。我看啊，这位白同学，就是看小说看多了，有点中二罢了。”
白同学脸红了起来，头低了下去，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尖。视线逐渐变糊，开始发呆。
“我是欧阳晴，是总教务处副主任，也是管着校学生会的，你可以叫我欧阳主任，也可以叫我欧姐。”欧姐对白水楷笑道。
“还有，《克苏鲁神话》好看是好看，但是别看魔怔了啊。去吧去吧，啊。”
白水楷回过神，“谢谢老师。”
师字还没落地，他人先没影了。
开学第一天，白水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只是至此之后，学校里流传起了一个克苏鲁中二少年和邪教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一场集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