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世界》舞婼

48、人生自是有情痴

　　清晨，阳光温柔地流泻下来，照四方一片安宁，黑暗山下一片繁盛的野花丛里，一位银发男子坐在里面，不时采摘着刚刚盛开的鲜花，此刻他正在编织着一个花环，五颜六色的各色小花插满了绿色的草圈上，格外漂亮。蝴蝶不时地凑上来，钻进花朵内嗅一嗅花香。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使得他冷峻的面容更加格外俊美。
　　不多时，一个小巧的花环编制而成，他拿在手上站起身向一个不大的石洞走去。
　　洞内干草堆上睡着一个女孩，长长的睫毛在细微的阳光里反射着五彩的光——有泪水泛出的痕迹。
　　银发男子走上前，将花环放在女孩前面的石桌上，便出了山洞，坐在洞口处一块石头上吹起萧来。
　　呜咽的箫声让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转过头看到了洞口处吹箫的男子，于是站起身向他走去。
　　“你醒了？”男子回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女孩红了脸，摆了摆手，羞涩地说道：“不是，不是，我睡醒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银发男子将女孩拉到身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颜儿，我很高兴能在这段时间这样陪着你，过段时间等你完全恢复了就回到他们之间去，我也没有时间再照顾你了。”
　　女孩听完嘴巴嘟起来，有些不悦：“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你不喜欢颜儿吗？”
　　银发男子不说话回身去山洞中将早上编织的花环拿出来，戴到女孩头上，左右看了看赞道：“颜儿果然还是那么漂亮。”
　　女孩开心的笑起来，“子涵，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吗？”
　　银发男子脑海中闪现出另一张绝世容颜，泪水爬满了脸颊，她凄婉地问他：“你可以带我走吗？”墨子涵摇了摇头，“颜儿，你不适合跟着我，你最终都要回到五行者中，明白吗？他们才是你的同类，而我只是……”
　　话未说完，女孩站起身踮着脚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唇温凉温凉的，一如他对待自己的态度。
　　“你说的话我会记着，但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女孩拥抱住他，“希望有一天你会带我走。”他不知道她平静地说着话，泪水却断断续续的洒落下来。
　　墨子涵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背，“颜儿，我们去吃点东西。那边樱花林外有家酒楼今天开张，咱们去尝尝鲜。”
　　“颜儿”擦了擦腮边的泪水说：“好啊。”便挽着他的手向樱花林走去。

　　白衣女子走后，罗蝶依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就那样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这个面容冷漠的人是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爱了十余年，思念了十余年的人吗？
　　两个人尴尬的沉默地站了片刻，高阳走上前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暖暖的潮潮的，他的手温凉温凉的。
　　罗蝶依企图从他手中抽出手来，但是徒劳，手被他牢牢握住，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高阳拉着她一言不发的向外面走去，此刻他的心是暖的，也是感恩的。同时还夹杂着愧疚，以至于让他觉得此刻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左右绕了几个弯之后终于走出了幻音阁密室。罗蝶依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诡异的地方，挣脱了高阳的手，向幻音阁走去。
　　黑袍护法站在台阶前问道：“去里面做什么？”
　　罗蝶依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去看看。”
　　“里面有什么好看的？全是一些女人的断手而已。”语气中说不出的冷漠。
　　紫衣女孩迈进门槛的一只脚顿时缩了回来，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吐出几个字，“冷漠无情，助纣为虐！”语毕转过身沿着木制游廊走去。
　　黑袍护法默默地跟在身后。
　　走到游廊尽头时，罗蝶依转过身冷声问道：“高护法，请问要将我囚禁于何处？”
　　高阳听着她冷冰冰的话，心中如同打翻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于心，但惟独少了甜。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说道：“先跟我去水月偏殿的客房吧。”
　　“那么请带路吧。”
　　陌生的语气让高阳原本高兴激动的心情瞬间冻结了。他默不作声的带着她一路走去。连头也不敢回。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来到水月殿偏殿——月阁，这个雕梁画栋的楼阁，如同古代官宦人家的殿堂，罗蝶依看着美轮美奂的房子，脱口问道：“这楼阁也是当初你设计的吗？”
　　高阳怔了一下没有作声，选了一间大而宽敞的房间让蝶依住了进去。
　　这屋内的一切设计都很古朴奢华，雕龙画凤的梨花木架子床，竹兰梅菊应景的四折屏风。内外屋之间的暖榻，大型书架以及紫色的帷幔，屋内一切无一不是她所喜爱之物。
　　这精心的布置想必早就设计好的吧？
　　罗蝶依看着屋内的一切笑道：“没想到你们倒是很用心，只可惜这一切我早就不稀罕了。”一边说一边坐在了书桌前，翻弄着案头的线装古书。
　　高阳见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接着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没人，连忙将门关了起来。
　　蝶依见他关了门，马上站起身，警觉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高阳对她摆摆手，示意让她别出声，然后将她拉到内间，按在床上说：“这几天我想办法让你离开，但是你中了断魂草的毒，不得不解，这床下有个密室，她不知道，你暂且躲一躲吧。对了，水心坠暂时有我保管吧。”
　　高阳的话让罗蝶依一头雾水，她紧紧攥住自己的水心坠，“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呢。你跟她不是一条心吗？”
　　“时间紧迫来不及跟你解释，你先跟我进密室。”高阳说着伸手将床边上的按钮按了一下，床一下子翻开了！
　　罗蝶依还没得及做好准备就掉了下去。

　　樱花林边，清幽的河水缓缓流过，银发男子坐在河水边上吹着箫，身边一个带着花环的姑娘靠着他的眯着眼睛。
　　“你说，时间要是就此停止，该有多好呢。”女孩闭着眼睛陶醉地说。
　　箫声呜咽着从银发男子的唇边飞出。
　　“你的箫声里为什么总是这么忧伤？”
　　银发男子收起箫，目光望向流逝的河水，“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一个美丽的女孩爱上了一个不爱说话的男人……”
　　“像你这样的吗？”没等男人说完，女孩插嘴说道。
　　“这个傻女人，为这个男人做了很多事，从来都不去让他回报什么，男人被她感动了，之后他们成亲了，后来战争来了，他却没能守护好他的家园，以及他的妻子，他眼睁睁看着妻子为了保护他，死在了他的面前…….”
　　说到这他哽咽了，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说道：“后来他去参军了，为了给妻子儿女报仇，他毅然参军了，但是最后还是被敌人杀死了……”
　　“好可怜，战争是很残酷的，他们两人也好可怜，自古英雄与红颜，人间不许见白头。他们很相爱的吧？”
　　“不，自始至终男人都没有爱上他的妻子，娶她的时候他不知道情为何物，只觉得满心的感动，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他也只是满心的愧疚。遇到爱情以后，他才明白生活的意义，然而他又亲手断送了爱人的生命和灵魂，以至于数万年孤独的漂泊，不死不灭。”说着话，脑海里闪现着当年大火中那个绝世女子的凄美笑颜，那一刻她仿佛对他下了一个诅咒，一个万劫不复的孤单的诅咒。
　　女孩沉默了，靠在他的身上沉默良久，“或许爱比被爱更幸福呢。”
　　银发男子抚摸了一下女孩的头长叹一口气说道：“别傻了，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注定是一场浩劫。而你始终都是要回到你的世界里。”
　　“我宁愿不回去！”女孩固执的撅着嘴。
　　“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今天再练最后一次，说不定你就可以突破瓶颈。”银发男子站起身，伸手将女孩拉了起来。
　　“好啊，这样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怕了。”想到这女孩开心的跳起来，“我想吃你烧的叫花鸡。”
　　“好啊，我给你做。”
　　“恩”
　　渐行渐远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格外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