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分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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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行进安静的令人窒息，墨夷染的表情如同深潭一般阴暗而波澜不惊，她一个人走在前面，无论是停下来驻扎休息还是赶路，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寂叶和殷离两人跟在她身后，同样是低着头不发一语。很多个夜晚寂叶都没能入睡，坐在噼啪作响的篝火旁边看着寂寥的月。
清辉落在这个静谧的世界里，草木摇曳，隐约传来几声空灵的虫鸣。
她抱着双膝，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她狠狠地骂着自己，就为了自己想要唤醒爱人这样自私的念头，仓促地把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召集到了这个诡秘的世界，然后让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为了自己而死……
我，还算个人么？
圆润的指甲终究抵不过紧紧握拳的压力而深深扎进了手心里，温热的液体凝固在手心半月形的伤口上，结了痂。
“死亡这种事，也并不是你造成的啊。”殷离不知何时醒来了，坐在她旁边，轻声地说。
“……”
“墨夷染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目睹了朋友的惨死，她也需要一个宣泄吧……”殷离揽过她的双肩，“你别太在意，也别自责了。”
“但是……”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紧紧抓住对方揽着自己的手臂，像是抓住波涛中的浮木一般，“真的是因为我大家才死掉的啊！！”
殷离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还记得么，凤盈颜给你的梦境。在那个梦境里，她对你说‘请带着这份感情，好好地活下去’。你有想过这句话的意思么？每一个人，都是因为爱你，才会这样为你付出，他们都没有后悔过，你凭什么在这里自怨自艾！”
“……抱歉。”她低下头，低低地回了一句，“我，不会再这样了。”
她的样子让人心疼，殷离情不自禁地把她抱进怀里，她也没有抗拒，柔顺地依靠着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漫无目的的赶路已经有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但是关于左护法的消息动静一点都没有。如果不是可以感受到空气里流动的灵气，寂叶几乎都要以为她正行走在凡世中。
“天色不早了，到这家客栈落脚吧。”殷离停下脚步，询问二人。
寂叶看向前方的墨夷染，对方冷冷地看过来，并没有做任何的反应。她叹口气，点点头：“恩，说的也是，我们进去吧。”
客栈的大堂里已经有好些人在吃喝了，大多都是些布衣之士，鲜少见到衣着贵气的大人物。三人把随身的东西靠在桌边，坐了下来，殷离招了小二来，点了些酒菜，再订了两间房间。这家客栈的上菜速度很快，过了一会儿酒菜就上齐了，三人沉默地开始吃饭。
别的桌子都谈笑生风的好不快活，就他们这张桌子上空流动着不安的气流。寂叶咬着下唇看向墨夷染：“染，你吃的好少，要不要点过别的？”“不需要。”对方根本没有看自己一眼，一仰头喝干了杯子中的酒。
“可是我们接下来还要赶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你不多吃点——”
“烦死了，有完没完！”墨夷染重重地把杯子摔在桌上，冷冷地瞪着寂叶。
寂叶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我心里很烦你看不出来么？我已经很努力不对你们发火了，可你偏偏要来招惹我！总是说着对不起很抱歉这样的话总是对大家的死亡抱着自责的态度的你，让我很讨厌你知不知道！”她的双眼染上了血一样的赤红，像是要宣泄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吼，“在他们死的时候我恨过你，在看到你自责的时候更加恨！你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付出啊！！”
“……我……”面对她狂风暴雨一般的指责，寂叶低下头无以回应。
“我受够了这样没有出口的生活！我再也不想呆在你身边然后死去！”墨夷染猛地站起来，结着寒霜的脸上透出一种残忍的坚定，“我要走。”
“你要走？你去哪？！”寂叶抓住她的衣角，惊慌失措地问。
“我要回去，我没有为你而死的高尚精神。”她微眯起双目，透出一股冷酷并且轻蔑的神色，轻轻剥掉绞在自己衣角上的手，她决绝地走进客栈外昏暗的暮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分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