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法学狂徒恋爱的日与夜》臭脚从我脸上拿开

14、14 你是不是说谎我看不出来吗

　　某天的深夜，辛辞曾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自己到底要怎么办：

　　她很想把现在的工作换了，跳槽到别的公司——这里一来压力太大，二来工作时间非常长，她每天在公司至少待够13个小时，周五、周六或多或少，也至少需要待够10个小时。一周下来，她至少工作72小时。

　　她也很想换个环境，虽然很感谢现在的制作人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拉了自己一把，但是项目制作人的性格有些……复杂，既想要用她，又想要防着她，虽然在工作上看重她，但是在人格上又不尊重她；而且他还总是会将以前的事情翻出来说，比如她最落魄的时候，是自己帮了她；比如她以前跟进项目的时候踩过了一些坑，也是他帮忙摆平的。

　　虽说人无完人，但是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下，真的很累。

　　还有江云臻，她暂时还没想通为什么对方又要再主动贴上来……也许，把这个事情跟项目制作人说一下比较好？

　　唉，又得跟他沟通，好累，真的好累。

　　还有就是，楼下的女邻居突然不理她了——也不是不理她，就是不会再让她进去屋里撸猫撸狗，她发的信息，女邻居总是过了很久才回，有时候甚至不回。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让对方不高兴了？好像不是的。

　　那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蠢事让对方生气了呢？好像也没有。

　　唉，想撸香香软软的小猫咪了，要不周末找个猫咪咖啡馆好好享受一番？

　　辛辞带着这些纠结、烦恼、与混乱的情绪，沉沉睡去。

　　*

　　寂静的夜里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声拍打在房间的窗户上形象了一段独特而个性的旋律，她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疯狂震动了起来。

　　辛辞睡得很熟，她也睁不开眼睛看几点，一只手摸索着去抓手机，全靠本能接通来电——

　　手机里面传出一道熟悉的老人的声音：“小辞，是小辞吗……”

　　一阵未知的恐惧从头皮炸开，毫不夸张的说，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辛辞把手机拿开，看了一眼手机来电的备注：外婆。

　　电话里面的老人压抑着哭腔，哀哀低诉：

　　“小辞啊，你要回乡下一趟啊，你妈她……她……”

　　辛辞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抓住，她强自镇定，颤声说道：

　　“我妈她们不是回了乡下探亲吗，应该今晚就回来了才对……”

　　“出事了啊，小辞啊，你要回来、要回来啊……”

　　老人电话的背景声音非常吵杂，再往后的声音她根本听不清。

　　嘟……嘟……嘟……

　　电话在一片混乱之中被挂断了。

　　有那么一瞬间辛辞觉得自己在做梦，在做一个介乎于虚实之间的荒诞梦境，她迷失在梦境的深渊里面，分不清虚实。

　　辛辞强撑着从床上爬起，她下床的时候，脚打颤，明明是自己的腿、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她恐惧得站不来了。

　　辛辞尝试去打自己小姨的号码，打手机号始终无人接听；她简直心慌意乱，转移界面去打微信电话——结果还摁错了，摁响了别人的语音电话。

　　“啊！怎么回事！”她无助地把刚刚拨通的语音电话又挂断，在茫茫的通讯录里搜索小姨的名字。

　　刚刚拨通的那个账户反应却是很迅速，那人几乎是下一秒就把语音电话打了进来。

　　辛辞飞快的点了拒绝，那人又打进来。

　　如此反复几次，辛辞烦了，点了接通。

　　“我刚刚点错而已，你别再打过来了……”

　　“你先别挂，你情绪不对，怎么了？”

　　“我没事我没事，你别再打过来了！”

　　辛辞大声喊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脾气，大概是因为笨手笨脚的自己而恼羞成怒。

　　辛辞挂掉通话，转过头又开始打小姨的语音电话。

　　打了几遍，还是无人接听。

　　辛辞显然更慌了，她飞快的换好了衣服，抓起了常用的包包，就准备在app上找网约车。

　　公寓的门铃被人摁响，在“哒、哒、哒”的叫唤。

　　辛辞情绪很糟，回忆着自己要去的目的地，输进去之后，app的定位显示搜索不到——显然是她输错了。

　　“哒、哒、哒。”

　　“哒、哒、哒。”

　　拍门声随之传来，有人喊道：

　　“辛辞，辛辞你在吗？

　　“辛辞，你开下门，辛辞……”

　　失魂落魄的辛辞最终还是没能想起那正确的地址，她只得暂时放弃，转而走到玄关处，把内里的木门打开。

　　她隔着一扇铁门，看向门外的陆文君，那人脸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焦急。

　　辛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而正常的：

　　“我真没事，你回去吧。”

　　陆文君看到她之后，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是透过铁门的花纹，看到她身上穿着、显然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陆文君直截了当的下了结论：“你骗我。”

　　辛辞叹气：“对不起，我刚刚打错了电话，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在半夜吓人的。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陆文君靠在铁门边上，无所谓的说道：

　　“你要是始终不愿意说的话，我们就一直耗着。”

　　“真没事！”

　　“你是不是说谎我看不出来吗？”

　　辛辞觉得自己就像是刑讯室里面被审问的犯人。但她一来没犯事，二来又不怕这个刑讯官，就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说真话说假话跟你有关系吗。”

　　陆文君没有跟她就上述的问题展开讨论，反而是选择避其锋芒，劝诱着问道：

　　“你是要出门吗？”

　　辛辞不说话。

　　陆文君又问：“事情很着急吧？”

　　辛辞依然不说话。

　　陆文君接着问：“你是不是打不到车？”

　　辛辞嗫嚅着：“会打到的……”

　　陆文君又问：“那我送你过去吧，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太远了，我自己去吧。”

　　陆文君辩解说道：“你的事情那么着急，网约车司机又不认路，万一耽搁了怎么办。”

　　辛辞不说话了。

　　陆文君抬手敲了敲门：“你把门打开，我看看你。”

　　“……你别管我了，回去睡吧。”

　　“只是开门而已，又不耽误你事情。”陆文君温声劝诱。

　　辛辞心烦意乱，在这一刻很难坚持自己的想法，放在铁门上的手，在陆文君一次又一次的劝说下，把门锁拉开。

　　在铁门松动的那一刻，陆文君推门而入——她一步上前，猛地攫住辛辞的手，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的双眼，不容置喙的开口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文君的眼神深沉而坚定，那双漂亮的黑眸子在昏暗的灯下熠熠生辉，成为了最明亮的灯，照彻这个荒诞恐怖的夜，一直的照进她心里。

　　辛辞的情绪终于崩溃，她靠在陆文君身边低声的哭，断断续续的说道：

　　“外婆让我回乡下……她说，她说我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