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穿越人生—夢中人》小小尾巴

13、有戲

　　解圍後戰爭很快就落幕了，因為敵方多數人已經變成戰俘，他們國內又發生暴動，軍方被推翻，上位者很快便投降。
　　但我們未經核可，動用生化武器，一下綠洲我就被警察帶往入監，竹本先生因為身分特殊，沒入監但必須在家靜思己過，他陪著我去監獄：「就算我入監也沒辦法陪你、對不起。」
　　我：「沒差。」其實我覺得邱心擇不會真的關我太久，雖然這盲目的自信並無所本。
　　第一次進國會就是被質詢我失措，還連累櫻亞一起被罵，我好幾次都想回嘴，但櫻亞拉住我的手：「忍忍，文明社會、必要之惡。」然後邱先生和邱心擇進來了，罵得正上頭的議員突然安靜下來。
　　邱心擇：「不流一滴血就獲勝，兩個戰爭英雄連賞都沒有，還在這罰站被罵。大家罵也罵了，罰有罰了，夠了吧，蔡醫生本來就不是無憂的人，這次願意為無憂挺身而出，把所有被圍困的士兵都救出來，我們到底要用哪條法律治她？你們若是要治竹本先生和蔡醫生的罪，只怕軍方要集體跳腳了，我們原本軍政合一，沒必要鬧到分崩離析。」
　　邱先生：「既然大家都在，我們順便討論一下生化武器的使用規範是不是該調整，過猶不及，這次用得挺好的啊，敵人躺在地上等我們繳獲，不費一兵一卒，試問我把你們都放到戰場上，你們做得到嗎？」
　　想來奇怪，邱先生的媽媽，我直呼她名諱，邱先生明明我知道叫責領，卻從來不連名帶姓叫他。邱心擇在我眼裡是許黎馳的老婆，我們是平輩，但邱先生是無憂現在的領導人，所以我習慣敬稱。
　　我們被請出國會，他們繼續「開會」。
　　一離開國會，我先去看白瑜跟龍彌彌，白瑜已經醒了，彌彌看到我時淚眼汪汪地：「蔡醫生，謝謝你。聽說國會把你和櫻亞叫去罵，對不起害到你們。」
　　我走上前，牽起她的手，把手環戴回她手上，拍拍手背：「沒差，我以前當實習醫生時也常常被罵。」我心裡暖暖的，還好沒進沉睡艙，不然趕不上這一次。
　　千次萬次，我願意為你而來，你媽媽的命我不能償，但至少我能替她護你。
　　「你一個人照顧白瑜會不會太累？需要替手嗎？我……幫你叫櫻亞來。」彌彌聞言大笑：「他來，瑜會被他氣死。我自己顧他就好，只是被迷昏，沒受傷，這次是不幸中的大幸。」
　　白瑜：「你這次用到的東西，之後我們交流一下，我會申請討論生化武器合法使用，成為戰略部署的一環。」
　　「嗯。」我點點頭。
　　我再次去國會，跟櫻亞一起被邱先生授以功勳徽章，在軍方強烈建議下，不傷人性命的生化武器，正式列為可使用的戰略部署。
　　邱心擇突然走到我身後，俯身在耳邊輕聲囑咐：「我知道你還有別的，但不適合公諸於世，你藏好自己的尾巴，別讓我兒子為難。」
　　我點點頭，我的確帶在身上，給大家吃的解毒劑裡，含有對嗜骨病毒的解毒功能，我有想過如果千歲蘭和流浪白毛都沒有用，我就放病毒，只是嗜骨病毒感染是不可逆的，越晚解毒，被吃掉的骨骼越多，一旦感染便會立刻失去行動能力，痛苦難抑，最糟的情況就是白瑜他們也被感染，但沒差、我能馬上解毒，最後幫他們裝列印骨架，這總比喪生來得好。
　　「你怎麼會知道？」我輕聲問邱心擇。
　　邱心擇呵呵兩聲：「你在我跟許黎馳手下做事，我們怎麼可能一無所知。」我癟嘴表示「好吧，被你抓到了。」
　　櫻亞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們倆，大概是因為對話內容太嚇人，做生化武器、尤其是病毒類的，會被關好幾年的。他那雙大眼睛藏不住情緒，我兩手把他的臉轉回來面對我：「你的眼睛太大了，別再洩漏我們的談話內容了。」櫻亞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突然意識到我剛剛的動作有多親密，我一時忘記他不是凌帝，很順手地去捧他的臉。
　　果然邱心擇很有一套啊，知道許黎馳管不住我、也不防備我，所以很早就曉得注意我，真的是可敬可畏啊。
　　邱心擇：「還好你是醫生，救人本心從醫的，不然你真有可能造成人類再次滅絕。」
　　我：「你不會讓我活到那個時候。」我太清楚邱心擇的個性了，我能活多久，就看她忍到何時。
　　會後是慶祝酒會，順便慶祝大家出院，所有士兵都來了，包含我們警備隊的，成功獲救的都來敬我一杯，我忍不住開心、喝多了，醉暈暈的，開始窩在沙發上睡，邱心擇扶起我，許黎馳站在我面前教訓我：「蔡智媛你也太醉了吧，回去睡、這幾天在監獄裡是不是沒睡好？」這口氣像我的同學，但他看起來已經蒼老到像我的爸爸，讓我又有點傷心難過，酒精放大了情緒，我突然就哭了，我們都犧牲了許多，大概犧牲過頭，連人性都所剩無幾。
　　許黎馳被我莫名其妙地哭泣弄得愣住，邱心擇明顯嘆了一口無可奈何的氣，拿起手機講了一會，來了兩個男性，邱心擇：「我請這兩位男性送你回去喔。」
　　我看這兩個生面孔，一個劍眉星目，清風朗月……是許若？一個是……誰啊？

　　櫻亞過來時，我正在發酒瘋，又哭又盧，不知所云。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要抓我去哪裡啊？」
　　據說我奮力抵抗，搞得邱心擇和許黎馳很囧，許若跟他旁邊的人被當成壞人，更是無奈，邱心擇只好叫來櫻亞：「竹北先生，你在哪一廳？能麻煩你一件事嗎？蔡智媛喝醉了，我想請你把她送回去家，我們在文薈廳右側的沙發那。」
　　櫻亞來的時候，我還在沙發上手腳並用，又踢又踹、大喊大叫。
　　「我。」櫻亞站到我面前，他身上忍冬的香味讓我瞬間意識到是櫻亞，他喊一聲「我」，我便停下來望著他。
　　邱心擇：「喔，看來有戲啊。」
　　「邱女士，您別開我玩笑了。」櫻亞嘆嘆氣，看來沒少被整。
　　可是我當下還很醉，被他這句話弄出了情緒，站起來指著櫻亞：「跟我配對還委屈你了，是吧？」用字遣詞不精準，焦土之上「配對」已是別的意思。
　　我轉身要走，被自己絆倒，櫻亞一手撈起我：「好啦，不委屈，跟蔡大小姐配對，是我的榮幸。」接著便順手把我打橫抱起，走出文薈廳、搭快捷。
　　我揪著他的衣領：「我要罰你。」
　　「好，罰、罰、罰。」櫻亞順著我應。
　　然後躺在他胸口，心跳聲讓我昏昏欲睡，開始講夢話：「我想念你抱著我，我喜歡你的心跳聲和體溫。我想親······，對不起，我在說夢話。」
　　「你確定自己在說夢話嗎？聽起來像是實話。」櫻亞在調侃？我們已經熟到他可以調侃我了？還是他也有點醉。
　　我知道自己在對凌帝說這些，夢裡的他不會拒絕我，但我不該搞混櫻亞與凌帝，他們是不同人，相處是假的，可感情是真的。
　　終於理解年輕時看到新聞說，有人跟2D人物結婚，因為2D人物不會拒絕自己，沒有爭吵的難堪、沒有相處的消耗，沒有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提供情緒價值。
　　我被他抱上快捷，躺在座椅上，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裡面是白襯衫加黑背心，我以前也看過白瑜穿這種風格，看起來像禁慾霸總，但櫻亞太年輕了，只能像海外歸國的小少爺。
　　大概也喝了不少，他坐到對面，仰著頭瞇，行進中一個轉彎，我差點掉下來，把自己和櫻亞都嚇醒了，櫻亞一個箭步，準備接住滾下來的我，我抓住椅面撐住免得真丟大臉，掙扎著坐起來，被櫻亞扶正。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把你放著。」櫻亞有些抱歉。
　　「沒事，我自己喝醉的，怪不得別人，我就是太開心了。」還暈乎乎地傻笑。
　　「邱女士說你還有別的病毒，別再做了，無憂很忌諱這個。」櫻亞蹲到我面前，使兩人視線齊高。
　　「不再做了，現在有的已經夠多。」我得意地笑起來：「雖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關鍵時刻能救命，救的還是白瑜的命，我現在已經有資格去永眠，黃泉之下，我有臉見李茴香了。」我又開始哭，醉到控制不住舉動，兩手向前環住櫻亞的脖頸，把頭倚在他太陽穴：「我有資格回我的棺材了，剩下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留給你，你把命借給我好嗎？幫我保護彌彌和白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