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墙中之人（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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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剧本的逻辑和设定有着顽强执着的守密人，将玛格丽娜床上的东西赶到了门外。
【在午夜十一点到次日凌晨三点这个时间区间，你必须徘徊在玛丽·米契尔的卧室门口。视情况触发不同剧情、给出相关信息。】
[所以我就是个大型NPC？]修格斯形态的奈亚拉托提普打了个哈欠，祂的呼吸间还残留着玛丽的味道，是很香甜很独特的玫瑰花香。祂本可在这个气味里度过今夜。
【很高兴你这个觉悟。】守密人提醒，【有人来了，NPC。】
[在我履行自己的义务之前，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如果我没来的话，这个角色会属于谁？]
奈亚拉托提普和森之黑山羊一同等待着回答。
大部分的时候，守密人不会欺骗玩家，但就像眼睛也是会骗人一样，他们偶尔会回避一些话题。
【属于它应当属于的人。】犹格·索托斯如是道。
[我明白了。]
修格斯缩起了过于庞大身体，数以万计的绿色眼睛却并未消失，而是密密麻麻地挤在如人类一般大小的身躯上，远远看去让人如坠深渊。
“我不明白。”莎布·尼古拉丝说，“你们知道某游戏里的谜语人吗？你们现在就和那个一样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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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定型的胶体生物原路离开，少女怔怔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仿佛守密人就站在那里。
“我们以前见过吗？”良久，她问出了这句似曾相识的话。
安全屋中的莎布·尼古拉丝同样偏头凝视着身边的“人”，属于潘的人类双眼里写满了探究。
【嗯。】不同于之前的兜圈子，祂这次选择了直接承认。
[来吧，]莎布·尼古拉丝坐直了身体，用严肃的口吻说：[你准备怎样收买我？我想奈亚对这件事会很感兴趣。]
【什么都不做。】祂说，语气不疾不徐：【或者你想听从这个奇点延伸出去的无限种可能？】
[好吧，我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说。]莎布·尼古拉丝坐立难安了一会儿，感叹道：[你可真是无趣。]联想到对方的身份，又换了种更贴切的说辞：[你简直就是一个人一生中最无聊最应该被忘记的那段垃圾时间。]
【嗯。】祂淡淡地承认了这一点，也可能没有，而是敷衍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玛格丽娜决定离开。
不是离开这间屋子或者庄园，而是整个由守密人虚构出的世界。
促成她难得这么主动的原因是这个守密人带给她的感觉。
玛格丽娜知道自己与常人的区别，也清晰地明白，自己的脑子混乱得宛如恒星大爆炸。她不排斥这种状态，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清醒只会带来痛苦。
沙发下的地板被重新掀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纳什尔那张死相凄惨的脸。她把对方往旁边推了推，推出了一个可以爬到夹层深处的小通道。
“要我帮忙吗？丽兹。”身体贴在地板上后，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凯托可怜兮兮地扒在窗户外面，像只被主人不小心遗忘在室外的小狗。
看了看遍布灰尘和蛛网的夹层，玛格丽娜选择了去给小狗开窗。
“我觉得里面有东西，你去看看。”没有解释前因后果，也一点都不客气，她指使小狗道。
“没问题，交给我吧！”同样没有解释自己先前去了哪儿、现在又在干什么，凯托挽起袖子就钻进了对他来说有点狭窄的地板夹层。
“唔，好多骨头。”憋屈地蛄蛹了几分钟，闷闷地声音从地板下面传出：“丽兹，你为什么要把尸体藏地板下面？我认为埋在花园里会更好。”
说完就有几根腿骨被踢了出来，表面没有伤痕，光洁得像一块玉，有着和残忍事实不相符的美丽。
“那你出来后帮我埋一下。”玛格丽娜说。
“好的没问题。”
又是一些骸骨被凯托拨了出来，他停止了前进，双手在黑暗中挥舞了一会儿，不高兴地闷声喊道：“丽兹！怎么办，我的侦查大失败了！”
不等少女回答，他又自顾自地道：“守密人，守密人在吗？我要孤注一掷。”
玛格丽娜看不到他的投掷结果，但可以感觉到脚下地板的开裂。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后，整间卧室的地板都往下塌陷了下去，被埋在底下的凯托灰头土脸地钻了出来，额头和鼻尖挂着几道血痕，是被尖锐的碎木刮出来的。
但好在，他没像之前那样直接昏睡过去。
“都这种时候了，当然不能再掉链子啦！”仿佛知道少女在想什么，他捂着额头站起来道。
“……东西呢？”大失败也可以是大成功，只不过要“稍微”付出一点代价。
凯托将自己在黑暗中抓到的物品递了出去，是一本四四方方的日记，从封皮来看应当属于一位年龄较小的女性。
“我可以看看吗？”他凑到了玛格丽娜的身前，像只捡回玩具球后来求摸摸的乖巧狗狗。
“不可以。”少女垂下眼睛看着他，“你是……”她回忆着管家的话，“圣诞杀手？”
“正确！恭喜你猜对啦！”话音未落，凯托就感到了一股显而易见的杀气。
他沉默了一瞬，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丽兹，你可以先听我说几句吗？”
“我不叫丽兹。”
“噢！但是没关系，朋友这一关系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顿了顿，更加小心翼翼地问：“玛丽，我们是朋友的吧？”
回答他的是玛格丽娜的笑容。
“那请容许我发表一下临终感言。”凯托正了正神色，“很高兴认识你，今天也是令人快乐的一天。”
正在找趁手凶器的少女愣了一下。
“你的任务是什么？”她问，神色也缓和了下来，五官流淌着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明媚和活泼。
“就是……”飞速说了遍自己的身份和要求，凯托愁眉苦脸道：“这一定是守密人的阴谋！”
“那两个人没同意？”
“没有……我再三保证过会复活他们的。”说起这个，他的两条眉毛几乎要打在一起。
“这种承诺很难让人相信。”玛格丽娜说，“不过如果是朋友之间的话，相信的概率或许会大一些。”
“是这……”
“诶诶诶？”
凯托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他真的是一条小狗的话，此时的尾巴已经摇上了天。
“玛丽，我就知道你会信任我的！”
“嗯……”
玛格丽娜的声音有些轻，因为守密人正在告诫她最好不要这样做。
“你所说的小代价，具体有多小？”少女主动屏蔽了和守密人的频道。
“一点理智？”凯托飞快地说，“毕竟目睹死人复生原本就要扣理智的嘛。目睹的人是自己也不例外。”
“如果单人任务没完成的话，是会永远留在副本中的吧？”
“是啊，所以说一定是守密人的阴谋！”
头顶的吊灯晃了几下，看来即便是再冷静的守密人，也会因为玩家的一再咒骂而发怒。
“……话说回来，玛丽你的个人任务是什么？”
“问这个没什么意义吧，不是已经决定好我的结局了么。”今晚的玛格丽娜看起来格外正常，宛如活过来的伽拉忒亚。
那是一尊只存在于理想中的象牙雕像，却在雕刻者的虔诚中拥有了生命——和纳西索斯与他的水中倒影异曲同工。
“可是我想知道诶，就当做朋友之间的聊天吧。”凯托扶起旁边的沙发坐了上去，一副打算和少女彻夜长谈的模样。
“我杀了我的丈夫，还拥有了一位情人。任务要求我守住这两个秘密。”
“哇哦。”小狗抖了抖耳朵，认真想了想：“从朋友的角度出发，那个男人居然让玛丽伤心到要杀了他，一定是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
——全新的角度，玛格丽娜还从未被人这样评价过。
她看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抚起另一张沙发，和对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朋友都是这么不讲理的吗？”她问，“按照世俗大众的观点，无论那个男人做了什么，杀人都是不对的。”
“话是这样说，可我们是在游戏里耶。”凯托说完，直接问守密人：“布瑞切斯特相关的法律是怎么规定的？”
几乎没有延迟，守密人开始用祂那冷淡的声音背诵起塞文郡的律法。
……
“居然这么严重！我要和立法院的人过恐吓！”
【不，你没有这个机会。】
“后日谈里也不行吗？”
【可以考虑。但前提是你活到了那个时候。】
这位守密人的性格和嗓音都很冷，像对待每个人都一视同仁的无情时间——但凯托成功地让祂拥有了杀人的欲望。
“在活到后日谈之前，你先帮我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坐在废墟里的玛格丽娜说，脚尖对着原本藏在地板下的那些白色物体。
“交给我吧！”汪汪队开始出击，玛格丽娜捡起了木屑中的台灯，打开后在灯光下看起了那本属于玛丽·米契尔——也可以说是属于她自己的日记。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墙中之人（十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