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叁拾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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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我还可以和身体夺主动权，有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动不了了。”
不。
动是可以动，但每一步都不是她想做的。
也就是说，她的身体已经彻底被操控了。
“那时候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董易菲苦笑，“后面就不是了。”
许契转而问江赎：“灵坊没有调取唐风庵的资料吗？”
江赎：“查了，无论是董易菲还是他父母的都调查了，却没有关于血缘关系方面的。”
笔录上只显示唐风庵是个孤儿，在很多年前继承了空无一人的唐宅。
董易菲手指搅在一起：“在我以为以后就要完了的时候，他却不怎么控制我了。”
她恢复了短暂的自由。
可过了几个月现实又给了这位小姑娘致命的一击。
“我突然发现我整个人，包括灵魂意识都被他控制了。”
“常常我上一秒还在坐着，然后失去意识，下一秒又出现在外面。一来二去我也就察觉到了。”
董易菲缓缓抱住自己臂弯，女生声音微哑又颤抖：“我好累啊，哥哥，今天先说到这里好不好。”
江赎：“可以。我把手机放在客厅，里面存了我的号码，你休息好了直接打给我。在你休息期间除了保洁和做饭阿姨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放心睡吧。”
董易菲慢慢窝进被褥里，眼下青黑，头发凌乱地轻声道了句谢，随即整个人陷入了深眠状态。
合上房门，外面是柳生独安康一众人，待他们出来一群人蜂拥而上。
柳生和独安康独自走在最后驱散人群。独安康：“小声，都小声些。里面还有人在休息知不知道？”
众人这才安安分分的守在附近。
柳生：“怎么样，确定了吗？”
江赎点头：“没错。”
柳生转而又问许契。
许契把董易菲的描述事无巨细叙述给了她。
许契：“她还没有说到自己对家人的态度。”
没错。从头至尾，小姑娘只有短短几句提及了家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说不了太多。
柳生：“这几件事也快结束了，剩下的都交给我们。”
“小江你先去继续处理黄依意的灵魂。许先生，辛苦了。”柳生再次伸出手，许契同一时间伸出手，两人欣然相握。
松开后。
“柳小姐。”许契突然说了句。
柳生：“什么？”
许契看着江赎和长青离去的背影：“可不可以问一下那盏灯灵坊是从哪里得到的。”
柳生：“不，那盏灯不属于我们，是小江自己的，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那盏灯。
只听他说过是巧合。”
许契一路带着陈小斧返回灵坊。
出来迎门的还是林未来。
林未来看到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让开道，让他们进来
许契牵着陈小斧进来看见的便是满草坪的小孩，最小7岁最大17岁。
而这些小孩无一例外没有完好无缺的。
林未来小声说：“今天天气好大家都出来了。可能会有点吵。”
看小女孩讪讪的说话许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温和的笑着点头。
陈小斧不明所以也跟着点头。
林未来登时愣住了。
同她一起愣住的还有附近出来活动的大大小小的孩子。
他们无一例外，表面上在玩耍实际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里。
林未来率先破功，笑道：“你好呆啊。”
陆陆续续有小孩笑了起来。
许契一开始还不明白，见她看着陈小斧登时明白了过来。
这是在笑陈小斧的一板一眼。
孩童烂漫天真的笑充盈着这片土地。许契终于明白为什么灵坊要收养这么多被抛弃的玩偶了。
傀儡师手把手制作的叫玩偶，半途操纵的生机叫傀儡。
二者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一院子孩童的欢声笑语让陈小斧更无措了。
林未来适当放轻声音：“不好意思，你……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是了，他们以为别人口中完美无缺的陈小斧是个哪哪都完美的玩偶，还佩服过他的制作者，嫉妒过他。
没想到这个完美无缺所指的只有外表。
他的内心说不定连十岁都没到。十几个孩子的心同时被抚平。
许契：“是的，他的制作者也同你们一些人一样，做成功了还要被扔出来。”
林未来心疼上前拽出这个比她高出近一个头的陈小斧。
陡然被拽住，陈小斧原本还想挣扎，但被许契制止了，他看见林未来一腿白骨也停止了挣扎。
浑身僵硬的被林未来拽到他们的群体。
林未来笑着对许契说：“之前听说小江哥哥把陈小斧带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期待了好久，但就是见不到他人。兴许是被单独放在一个地方，我们见不到他。
之前您带他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你们又走了。现在终于能近距离看到啦！真的非常谢谢您！”
女孩音调高昂，很明显在兴致冲冲的向他表达喜悦。
江赎当然有，但教他这么明显，显然是为难他。
“哥哥你真的好像神喔。”林未来突然道。
许契顿了一瞬，看向她。
林未来指着他的眼睛：“这里很白，好像能穿透我的心，”她放下手，“虽然我是玩偶并没有心。”
“……”
许契微微弯下腰：“谢谢，这是我听过的最高的评价了。”一直以来只有人说他长得像神，怜悯众生，却从来没有人说他的眼睛好像能看破红尘。
许契调整情绪，温声嘱咐道：“陈小斧就先待在这里，你们记得好好相处，等江赎回来的时候麻烦替我打个招呼，我先走了。”
“不用打，我回来了。”身后忽的传来声音。许契扭头就看见了江赎和他肩上的那只鸟。
长青一路从进门的一刻起就被江赎勒令闭嘴不要动，现在勒令失效早就迫不及待扑向许契。
许契措不及防，他和江赎之间的距离三米不到。
好在江赎及时桎梏它才没有酿成突脸的悲剧。
其实冲出去后长青就后悔了，所以这次即使被半路截胡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生气。
而是老老实实攀在江赎身上装死。
许契看着莫名想笑。
这鸟未免太通人性，又有些收不住情绪，跟着江赎倒是好的。
江赎：“这么快就要走吗，不留下来喝杯。”
陈小斧眼巴巴看过来。
许契摆手：“不了，还要很多事情等我去处理。”
其实并没有什么事，他只是……想回真契寺了。
最近都在外面奔波，有一小段时间没有回去了。
听他还有事，江赎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掏出一样东西给许契：“还你的。”
许契眼里似有水光乍现，强做镇定接过灯。由于事发突然没有注意对方的用词，是“还”，不是“借”。
白石灯已经不再亮，想来是江赎又把黄依意移到了别的地方。
许契静静感受手指下的白石触感。
同以前一样。
莺时初三上巳节。三街热闹非常，水边红灯穿绳悬挂在街头巷尾，空气里还有各种糕点飘香四溢。
一说书先生在街里最为热闹同客人正聊着鲜。
先生声音抑扬顿挫：“不知诸位知不知晓这道街里最富饶的府是谁府。”
立马就有客人抢答道：“许府！许府！”
想来这许府知名度非凡，有人提起，众人便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许府公子许契听说长得那是一个好，人还特别温柔。就是可惜……”
“可惜命太薄了！从出生起就病魔缠身。据说前阵子许府老爷请了位算命先生给他算，结果算出来的就是一辈子病魔缠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终生不得解脱。”
“啧啧……太可惜了。”
说书先生：“诸位安静。今日来讲许府，大家可听闻许府老爷又发善心给边疆送了不少粮食……”
群众立刻就被带了回去，跟着附和。
“……”
人群里一人坐着轮椅，病恹恹靠在椅背上静静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轮椅旁还有一位小跟从，他俯身在那人耳边轻声道：“公子，外面凉，您风寒好不容易才好莫要再作践自己了……”
轮椅上的公子缓缓摆手，他表情漠然，一声不吭的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须臾才让他推自己走，边走边漫不经心问道：“应缇，方才他们说的那些你怎么看？”
应缇小心推着轮椅绕过一个有一个人，讪讪道：“公子，您可别为难小的了。他们说的那些我不赞同也不反对，您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公子淡笑一声，默默看着自己掠过一位又一位行人，道：“我不信命，那算命的老头搞得神经兮兮，把老爷子一众都给唬到了。还好没有再编个天煞孤生出来，不然……”
应缇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低声说了句“公子您说的是”。
“……”
公子一肘搭在轮椅扶手上，撑着脸：“三街附近有没有什么庙宇，老爷子让我多去里面逛逛，沾沾神光求保佑。”
他很少有爱好，别家公子小姐各个精通琴棋书画，他只会整天发呆，不然就是生病卧床一天又一天。
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培养爱好。
先前他对风水这一行持的是一个荒谬的态度。
但方才听了一嘴有关自己的八卦倒让他对风水提起了微薄的兴趣。
应缇想了想，倒是提了个最出名，也是醉了灵的：“有的有的。”
“叫真契寺。”
“……”
公子眨了眨眼。
真契寺……
仅听名字确实灵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专门骗财的空壳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叁拾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