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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贰拾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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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灵坊。”
那个声音说完传声器就像是熄火了一样无论许契怎么问死也不出来。
许契不知他何时惹到了对面那位传声员。
大门往内不是之前在外面所看见的场景。
许契前脚刚迈进来就察觉到了脚下流动息息不停的阵法。
单看是看不出来效果,但结合里外不同这个结论他大致可以猜出来。
外面看里面是草坪别墅一片祥和,可真正进来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草坪也是有的,只不过都是烂黄枯萎的模样。同时整个草坪的面积和别墅一样大,周围种了些繁花灿植,个个精神饱满颜色盎然和草坪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应该是两个人分别保养的成果。
对比惨烈。
许契得出了个没用的结论。
就在这时,耳边鬓发忽然被一阵呼啸而过的风扬起。一声鹰般的长啸陡然在耳边炸开,那感觉直冲天灵盖,但许契营业多年早就练就一番凌威不惧的本事,除开在江赎面前的种种其他时候还没有失败过。
鹰啸后余光里只留下淡绿色尾羽,许契反应慢一拍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鸟。
这鸟没有鹰一般的喙和爪,唯有体型同鹰有的一拼。它通身雪白只有尾羽和翼羽是淡绿色,鸟目则是红色。许契某一瞬间好像在这双红目里看到了反射的自己。
鸟在半空盘旋了一会才往许契身后降落。
不清楚鸟的种类和习性,许契不会擅自上前。
可当他随着鸟的行动轨迹转头时,看见了更让他惊讶的人。
“江赎?”
那鸟就落在江赎伸出来的臂上。
江赎穿着别有灵坊徽章的银色外套,对此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一手抚摸鸟柔软的背羽,弯起眉眼笑道:“一会详聊,现在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你说对吧小先生。”
许契点头,这里确实不适合说话。指不定有几双眼睛在背后盯着。
“上面听说我和你熟,所以让我来带你过去。”江赎说完转身向别墅大门走去。
不,不应该说是别墅了。方才的别墅只不过是在外面看到的虚影罢了,所谓的别墅其实是一个通体银质的类似于公司的高楼大厦。
许契深切感受到了自己对于时代的落后,见江赎在前面不远处停下脚步等他才跟上去。
对于江赎说的他并没有全信,而是先取可取的信。
“是不是特别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说是过会再聊,路走一半江赎自己先兜不住嘴了。
“把‘特别’去掉更贴切。”许契看他熟稔输入密码打开密封的大厦大门。
密码足足输了二十几个数字才打开。
“是么,知道这是什么鸟吗?”他举起老老实实蹲在臂上的大鸟。大鸟被举高后下意识昂起鸟头,体型加持下乍一看还挺威武。
说实话许契的确没见过这种鸟,哪怕是活在这世上百年之久也从未见过。若是见过不可能忘记。
江赎停下脚步指了指臂上的鸟介绍道:“它是长青鸟。”
许契愣了一瞬:“长青鸟?”
“嗯,先生在栾城这么些年,或多或少应该听过一些传闻。说‘每当枯栾木逢生机,也就是枯木逢春后长青鸟就会出现,并伴随着神仙为百姓散下祝福。’
老几辈传下来的话,作芳尘对面几百米外长青公园路边石板上也能看见。”
长青……许契对它也好奇:“你信神么?”
“当然。只不过五年前我还是无神论者,靠拼药苟活。”
江赎示意长青鸟。
“目前只发现这一只,灵坊本打算让我上交国家机构培养繁殖可奈何它不配合,死皮赖脸跟着我,嘶——你别啄我。”江赎欠收拾的样子连只鸟都看不下去,刚伸下去的手分分钟就遭了殃。
顶着流血的手,江赎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倒是许契好几次想开口让他把伤口先处理一下都被江赎婉拒了。
“时间要紧,不然卷毛一会又要骂骂咧咧,”江赎用还滴着血的手指向电梯:“12楼是唐风庵被关禁的地方,您先上去,我稍后就到。”
许契以为他是要去处理伤口,走的时候拿出一张符趁他没反应过来贴在伤口处,顺便还撸了一下鸟。
触感的确很好,毛茸茸的羽毛足以使他整只手都陷进去。
待电梯合上江赎才收回目光,抬起因贴上符而止住血的手对着长青鸟微笑道:“看见没,后没后悔啄我。”
长青鸟不甘示弱俯身露出方才被许契撸过的背部,得意的扑棱两翼。
“切,你也就这样了。”江赎扬声拉长调子,朝走廊深处走去。
电梯很快就到了十二层。伴随“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许契看见外面正好站着两个人,不出所料也是这里的人。
其中一位黑发男人抱臂打量他半天直到被身旁同伴捅了一下才道:“许先生?”
许契点头,另一位卷毛男人才道:跟我们来。”
电梯出来后是一条玻璃长廊,途中从玻璃往外看去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倒是跟来时走的路一样。
前面两个男人在悄悄说话,许契不意探听,况且两人本意也不想让他听到才把声音降到最低。可他们显然低估许契的听觉也高估了自己。
卷毛男人先道:“过段时间赢队也要回来了,他一回来院里那些花花草草可就惨了。”
许契:“?”
赢队?赢韩?他也在这里工作吗?说起花花草草到是让他想起外面天差地别的草地和繁花了。
卷毛一脸肉疼:“听说他还淘了点荷花种子来种。真尼玛离谱,都快冬天了他想养荷花。”
“别说秋冬,就是真夏天他也不一定能养活。希望到时候江赎能把种子抢过来。”
听到江赎的名字,许契混乱无序毫无厘头的脑子总算清晰了一些。
“冒昧问一下,”许契温声开口,“江赎在贵…坊从事什么?”
两人顿步,互相对视一眼。不久前在电梯口没有细看,他们胸口的徽章上还别有名字。
黑短发白皮男人是主支队成员,叫林无恙。
棕发卷毛是后援编队成员,叫冯向尹。
林无恙率先开口:“江赎……灵坊规定不能向任何外部人员透露内部信息。除非您能保证替我们挨处分。”
他伸出一只小拇指:“来,拉钩。”
许契:“。”
他第一次接触这么草率的保证手段。
冯向尹看热闹不嫌事大添一句:“别说‘我们’,我可没说让人家替我挨,更没打算说。”
发觉许契没有拉钩打算的林无恙遗憾收回手:“那就只能看队长意愿了。”
玻璃走廊后是实体墙走廊,墙上挂有各种各样的人物,许契还在其中看见了江赎。
照片上的青年穿着正经的灵异工作服,背景是白墙。一头长到脖颈的黑发部分拢在后面,额前零散地落下一些碎发,照片上青年清隽英挺的眉眼在此刻栩栩如生。
嘴角自然弯起,有种稚气未脱的青涩感。
胸口别着“灵坊·后勤医部实习生江赎”的工作徽勋。
许契盯着“医部”两字走了神。看到照片上的江赎才会让他有种对方是大学生的实感。
因为江赎近日给予他的从来都是游刃有余,以至于让人忘却他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林无恙和冯向尹聊够后一同扭头见这位玄学大师在对着一张照片发呆。
冯向尹看了眼腕表。
——还有一分钟到约定好的十分钟。
想到后面要走的路程,他突然抖了一下凑到林无恙耳边悄声道:“怎么办,柳生那活阎罗特守时,尼玛我每次迟到都能被她逮到,然后又是长达一世纪的严训。完了完了,这下就算跑着去也免不了挨训……嗷!”没等他说完,额头就遭到一个嘣子。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天把迟到当吃饭一样打卡,柳队不训你才怪。”林无恙淡定收回手,好笑道。
他来到许契身边,见他正在看江赎,斟酌道:“其他我不能说,但小江他这次带了个模样好看的男生回来,还说是他干儿子我们都挺惊讶的。因为他自从来到这里一直都很沉默,有时候又病恹恹的,搞得我们一度怀疑他干医生一行是为了给自己看病。
最近他话才慢慢多起来,还把他那鸟拉出来四处溜。”
林无恙突然小声道:“冯向尹最害怕会飞的禽类,每次见江赎特别是遛鸟的时候他就喜欢满嘴跑火车。
柳队鄙夷他那小鸡胆量,有时候会让小江带着鸟蹲在他必经之路上堵他,结果就是冯向尹后来每次见小江不是骂咧跑火车,就是恨不得跑后勤技术部求技术人员跟踪江赎那只鸟的动向好随时躲起来。
然后再被柳队揪着耳朵被迫在一屋子鸟中冥坐。”他手指一伸,指向不远处的另一张照片,“那就是柳队,柳生,我们灵坊声望最高,也是让所有人又恨又爱的标杆子。”
许契点头,忽然向江赎旁边的照片颔首:“这位是?”
照片上的灰发男人并没有穿着一身黑,反倒是一身白,即使黑框眼镜老老实实架在鼻梁上也丝毫不影响别人看出他面容俊秀温润如玉。
下面一行刻在相框的字是“灵坊·后勤医部副主任Aiik”。
“哦,Aiik,他是个医生,平日里跟江赎关系挺不错。特别热衷于收徒弟。一般我们出去办任务时他就会招揽学生,当然,招揽的学生肯定过了柳队和纳伦审核。照他那揽人速度,现在已经有很多很多学生了。”
话落,手臂被狠狠掐了一下,林无恙面容疼的静止了一瞬。罪魁祸首冯向尹面无表情指着腕表:“十五分钟了林无恙。你如果还想无恙的话就继续说,我不介意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