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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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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贵的包,刮花蹭坏一点就要亏几千,她思来想去,终究是舍不得背。早上拿出来摆着,让他以为她会背它去上班,等他吃完早餐离开,立刻换成29.9的无名野包。
他说的“过几天”并不久,周五晚上跟她说了,周六上午就带她去。
“记一下路,以后你来开。”
“没问题,我以前干过跑腿,记路还行。”
“还做过什么?”
“我最喜欢在小吃或者饮品店打工,其次就是摆摊,别的零碎活只是过渡。跑腿只做了一个月,以前疫情管控的时候,有情况封区域的话,跑腿费高。”
“累吗?”
“还好,我不羡慕白领,坐办公室不一定就轻松快乐。”
“有道理。”
“当老板也不容易吧,疫情期间,学校受影响了吗?”
“有点,请假的多,教学效果差一些。”
“现在有多少人报名?”
“几百,跟人合伙,学校是朋友在管理。”
“学芭蕾很辛苦,我以为没有很多人学呢,我身边没有其他人学这个。”
“嗯,学中国舞、拉丁、街舞、爵士的多,芭蕾只有六个班。周末所有教室都会排满课程,一会你看看就知道了。”
所以你只占小股?
他们到得晚,早班已经开练了。他和那个叫嘉琦的朋友聊了一会,然后亲自带着她去挑班。
挨着休息室的第一间就是芭蕾舞室,她隔着玻璃门看到她们正玩“飞跃”,马上退退退。她小声告诉他:“我坐小孩那一桌,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跟小朋友们一个班吧。”
“你确定?”
“确定确定。那个,要不我还是交点费用吧,这样白嫖会有损你的名誉。”
他在她下巴的痘上一点,似笑非笑地说:“操那么多心,才爱长痘。”
她含住嘴唇,将下巴一扬,方便他看仔细。
“我买了你说的那个药膏,真好用,一晚上就消了红肿,就快要好啦。”
“走,带你去小孩那一桌。”
小孩那一“桌”并不在隔壁,而是在隔壁的隔壁,咦,还没到。上楼,再经过两间正在恰恰恰的舞室,总算到了。
运气还不错,正好赶上理论小课结束。女老师起身出来询问,他简单交代几句,就把家属的去处安排好了。
夏加一知道他还有事要忙,十分乖巧地按着林老师指示,把脱下来的外套和CHANEL都放到储物柜里,然后快速站到天鹅幼崽们后面。
昨晚他拿了两套“用不上”的练功服给她,并且详细讲解了穿戴的顺序。
不能穿内衣但必须穿内裤,练功服里还包着一叠胸贴。她听得脸红耳赤,他讲得风轻云淡。
小朋友的纱裙横向展开,露出纤长的下肢,方便老师观察动作是否标准。她的纱裙质地不一样,是下垂的,长度及膝,穿着在外走动也不打眼——她才开始接触舞蹈,实在是不习惯露出肉肉的屁股。
林老师举手投足间有形容不尽的优雅,夏加一想到自己也将拥有这样的高贵气质,感觉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
然而,芭蕾需要的是巧劲。虽然有了两个星期的专家指导,但朽木难雕,在接下来的第一项“半脚尖”这就过不了关。
一听到“五六七八”就心慌腿颤,根本没办法保持垂直下降,怎么办?
好在林老师知道她是半道来的,没有苛求她必须一步到位,每一轮挨个指导完,到了她这,只是简单说两句纠正一下明显的错误就丢开了。
一节课下来,虽然只是简单的基本功练习,照样弄得一身汗。
小朋友们一边穿外套一边问大姐姐各种事,大姐姐落荒而逃,到处找哥。
哥没看到,碰上了那个嘉琦。对方递给她一张卡,告诉她:“学员没超过12的班你都可以进去旁听,不要打扰老师授课,break再进去。”
“谢谢,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话让原本绷一脸的他笑了,他问:“你跟唐怊怎么认识的,方便说吗?”
“助理,我帮他处理一些零碎的事。”
这人明显不信,脸上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点头离去。
她在这层楼的尽头找到了卫生间,躲在里面用纸巾擦掉身上的汗,然后出来溜达。
咦,还有学医的吗?
老师身旁挂着一幅超大的肌肉分布图,正带着学生们复习斜方肌、腹内斜肌、腹外斜肌,还有什么缝匠肌,她差点听成了缝纫机。
什么运动能锻炼哪一块的肌肉,哪里的肌肉发达才能做好什么动作。
好高深,溜了溜了。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会影响有基础的学员训练,坚定不移地找“小孩桌”。上午的第二节,除了“肌肉班”,这一层另外四间全是少年学生,练的是已成型的舞蹈片段,不方便打扰。
她只好回到下一层,在这找。左边这间是少年民族舞,右边这间是少儿班,她们穿的是类似泳衣的练功服,看不出舞种,但小孩的东西肯定容易,她果断选择了右边。
少儿中国舞考级,电视台的端午晚会,六月的演唱会……
目前的任务很多,唐怊再次翻看手机,仍然没有信息。他没法静心处理工作,用手机敲敲正忙着捣鼓ArrangeUs(编舞软件)的廖灵珊,低声说:“我出去一下,嘉琦回来,提醒他尽快听一遍demo。”
“行。”
少儿班好玩,跟她上班的地方差不多,开课前也是叽叽喳喳问题海洋。
上课啦,大宝宝坐在最后面,照着老师的样,抬起右胳膊向左侧压。
草率了!
小朋友们筋骨软练习多,轻松压下去。大宝宝一身钢筋混凝土,压到一半就下不去了。这个林老师很负责,马上走过来帮忙。
痛痛痛!
这只是初级痛苦,左压压,右压压,前伏伏,后仰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过。
人类普遍的认知:小孩子好骗。明明说好是休息时间,老师却要鼓励大家踊跃报名挑战脚背走。
脚背……走?这玩意它天生就朝上啊!
她眼睁睁看着小可爱平稳地、轻松地、面带微笑地曲着脚趾,用为数不多的接触面积从垫子东边走到了西边。
下一个小孩更恐怖,人家用跑的,三秒完事。
我现在逃,走后门还是前门?
走哪都没机会,天赋型选手一结束表演,立刻拉着她的手说:“姐姐,你来试试。”
大可不必!
“我不会。”
教育的反哺效果出来了,小朋友们你一句我一句哄。
“不会没关系的,以后就会了。”
“对,试试就会了。”
“是啊,老师说了,技能都是练出来的。”
这话听着耳熟,她也曾用它们鼓励那些没法突破的学生,现在真正体会到了他们的无助。
宝宝真的怕啊!
认真负责的老师,绝对是学渣的噩梦。她过来了,她带着微笑和专业过来了。
“我扶你,来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万一大力出奇迹呢。
然而大家都草率了,当她一手扶把杆,一手抓老师,尝试卷脚趾时,因为场面过于安静,她们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咔嚓”。
断了吗?
她慌得一批,好在重新放平脚掌后,脚趾还能动。
她很怂地认了输:“我有120多斤,没有舞蹈基础,这么一点脚,撑不住的。”
林老师看了一眼别在她胸前的卡,点头放人。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旁边轮流过了关的豁牙小娃娃们集体在笑。
一哥颜面扫地,故意龇着牙憨笑——姐姐我满口白牙,一颗没掉。
唐怊巡到这间教室时,夏加一的灵魂离升天只差一步了。
她以为自己最多能劈个弓步,但不知怎么的,居然在老师的甜言蜜语和小朋友们的加油声里,成功劈成了月牙。
满腔的成就感只带了一瞬的喜悦,软开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它是持续的、煎熬的。下去了只是开始,你还得坚持10分钟。
600秒,秒秒难熬,就连天赋选手也频繁地调换脑袋的方向,趴伏的上身在细碎地动,试图转移痛苦,还有个小可爱在偷偷哭泣。
大宝宝的月牙叉不标准,但痛肯定标准,数到140的时候,她已经深刻地认识到:我的下肢就要解体了,再弄下去,它必定要骂骂咧咧罢工离去。
当她生无可恋地望着代表自由和幸福的天堂之门时,天使降临了。
腿脚是指望不上的,身心残疾的她,用两条胳膊交替使劲,拖动自己向前爬,同时发出了绝望且凄厉的喊声:“哥,快救我!”
身后是集体爆笑声,前方的他也在笑。
丢了面子不要紧,我的腿还能不能要啊?痛苦麻痹了双腿,她完全感觉不到它们的功能。他走过来,蹲下,帮她把失控的腿重新合拢,并且进行了适当的按摩。
她用力撑起自己翻身,担忧地看向它们。
还好还好,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