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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3 ...
23
夜寒度,皇帝一人卧于榻上,自感时已不多,唤来一直在旁伺候的公公,将史官司徒大人连夜召入宫,同时去尧华宫传来了皇后。宫人磨了墨,将笔递于皇帝有些微颤的手里,后退至一旁。皇帝执着笔,在黄色的诏书上留下行行墨迹。若是自己的驾崩,太子继位登基,理所当然,并无异议,只是现在的局势,太子年幼,未建立自己的威信,未拥有可以扶持自己的贤能,只是坐上龙椅,并不能确保太子安康。
司徒大人和皇后娘娘赶到之际,诏书已经拟完,正见皇帝握着玉玺从诏书上提起,心里自是明白几分。九千岁,颜丞相,赫连尚书皆不再,见证的只有史官,皇后,还有服侍皇帝的公公。皇帝如此的决定确实有些令人不解,司徒大人也未多问,小心地接过诏书看过一遍后便收起。听了皇帝几句交代的话后由公公领着离开,跨出门那一刻,还回了次头,脸色有些发暗,眼眶红肿,只是依旧不多言。
寝宫里,只留下皇后娘娘陪着皇帝,皇帝拿起茶壶,亲自为自己同皇后倒了茶。
「陛下不预备睡了吗?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到了早朝……」
「只陪朕坐会儿。」皇帝言道。「朕的身体怕是托不住一月,到时太子根基要是依旧不稳,斗不倒滕琰,他摄政独权,你们只要留下命,还有机会。朕只做了最坏的打算。翊儿是个有能力的孩子,他会比朕好。」
「陛下。」皇后唤了声,已是热泪盈眶。
「我知道翊儿四下已经有了行动。」皇帝继续言着。「这孩子自小就好强,性子急,和滕琰,滕煜抬起扛来朕也拦不住,朕很担心他年轻气盛,经验不足,会被利用,为他留了有权有能又刚正的忠良,本未发现有何问题,可今白日传颜丞相过来,听到一些事,不知道皇后是否有所闻。」
「陛下指的是……太子与颜二公子?」
「原来皇后确实知道。」皇帝沉思片刻,轻叹一声。「那孩子也长大了,皇后可见过?」
「远远地看到过一眼,很像……他的生母。」
「那必定是个漂亮而充满灵气的孩子。……这事儿,怕是皇后去说较为合适。颜宁是颜丞相的心头肉,若是太子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颜丞相就再不是我初国的丞相了。这个丞相丢不得。」
「臣妾明白。」
「十九年前,丞相夫人临盆,太子也在场,亏得他那时还小,不会记得太多。」
「陛下……」皇后略急,向前倾了倾身体。
皇帝摇手,止了皇后预要言的话。「过去了,再谈也无意。若是注定需重来一次,也是初国的命,是翊儿难逃的劫。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皇后且回去休息吧,朕也累了,要睡会儿,不想延误早朝。」
「臣妾明白。臣妾今日便会传太子一道用膳。陛下宽心。」皇后起身行礼,未多有表情。
一个王帮另一个王,若不是为了江山,就只有一个可能。
皇后入轿,揭开帘子望向天空。往事在黑幕上闪现,无比清晰。那位白衣胜雪的女子,站立在倾城城门之上,展现的娇颜,甚至扯动了初国大地,这画面,此刻就在头顶。那日哲桐传来话,言太子将颜宁强行留在了寝宫时还并未多想,如今看来怕真逃不过。颜宁被颜丞相藏在外多年,倾城真不是他该来之地。
韩老的卦,算出了前朝的毁灭,算出了持续纠缠不清的命运,他解不开命盘,故而远走。现今太子派了赫连轩去请韩老之子韩晋仁,他就能解开吗?颜宁是他的学生,早就已经相识,若是未猜错,韩晋仁会收颜宁做徒弟,就教他读书习字,颜丞相给太子的密函,推举韩晋仁,和韩老许都有些关系。
而那颜宁,皇后愁眉。
丞相夫人虽不来自名门,却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对于当年之事充耳不闻,却也不妥协。颜谦不长太子几岁,一样年幼不知情。颜丞相借颜宁体弱为由将他养在丞相府外,根本原因是丞相夫人不想见到这个孩子。皇后找其谈过多次均无果。作为王的女人,后有自觉,天下的主人,坐拥万里江山,别说草木,大地上所有的人也都是他的。即便只作为女人,妻子,她也有如此自觉。可丞相夫人认定丞相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吗?哪怕是市井的小民,也不尽数都只有一房妻子。
丞相夫人清高而固执,她要求自己的夫只有她一人,即便他们的结合是父母之命,即便颜丞相一样只想要一位妻子。无可奈何,从他们那辈开始,在下辈身上延续,即便不是皇家的孩子,也躲不开。
「皇后娘娘,尧华宫到了。」轿子落定,轿帘被拉起,宫人女官站在轿口。
「栀儿。」皇后轻唤。
「奴婢在。」
「明日一早,去把太子的贴身侍卫苍子修传过来,本宫有话要对他说。」
「奴婢明白。」栀儿将皇后扶下轿。「皇后娘娘有心事?」
「若有又如何?」
「奴婢不敢问,只是……皇后娘娘,栀儿只想您注意自己的身子,早些的晚膳又留下大半,太子殿下知道了会心疼的。」栀儿自幼跟着皇后,已经年过二五,在宫内行事,一般嫔妃都会给其面子。
「在这宫里,哪儿都能疼,就是心……不能。栀儿,今夜话多了。」
「奴婢知错。」
皇后轻拍下栀儿扶着的她的手,未再多言。步入尧华宫。
次日早朝间,苍子修被传入尧华宫面对皇后。殿内只有皇后,宫人栀儿,其他宫人和公公都退离。
苍子修未旁视,规矩地向皇后行礼。一早接过尧华宫的旨,太子还未走,也未多交代,只道皇后娘娘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不答,也不要多答。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儿子的事,作为母亲,怎能旁观。
「苍侍卫知道本宫今日传你来是何事?」
「属下愚钝,不知其祥,不过,应该是同太子有关。」
「苍侍卫是离太子最近之人,太子该也极信任你。自古以来,最近王之人非重臣,爱将,后妃,子嗣,而是随身服侍之人。朝夕相伴,耳濡目染,若此人贤良心正,太子之幸,若反之,那就不止是太子一人之不幸。作为皇后,初国国母,太子生母,想得到想不到之事,皆要为太子想,即便太子不听,该做之事还得为太子做。将来太子登基,身边的人何止几个公子,面对的又何止一两个王爷?」
皇后坐于殿内最明亮之处,端庄大气,表情却有些生硬。栀儿站在一旁垂着头,只稍瞄了眼站在正中的苍子修。此人虽未直背,浑身却散着正气,她都能看出,何况是皇后。
苍子修被选为太子的贴身侍卫实属意外。作为苍家的后人,苍子修本是要和其父亲苍格一般做个将领,无论是在宫内抑或塞外,练兵带兵,才是武将之后的职责。但在一次皇帝寿宴上,作为童子兵要领头表演的苍子修在准备时和穿着侍卫服偷溜进来看热闹的太子大打出手,几乎滚在地上对打。次日,高傲的太子就将苍子修收到自己身边做侍卫,本想要给他些教训,可太子并非顽劣之人,见苍子修性子倔强强硬,对自己毫不恭维,二人又打一架后成友,苍子修就此留在太子身边。直到太子被册封,二人的关系也未有多变。
「属下谨记皇后教诲。」苍子修只应下,未接下话。
「这宫里服侍人的,无不自称奴才,太子殿特别,是太子真心交你们,这本宫不多问,可有些事儿,还是要有规矩地。」皇后站起身,走到苍子修面前几步远。「太子年纪也不少,这些天夜里,可有传什么人?」
「太子近日繁忙,夜里睡得晚,未招什么人。」
「那他可有念着什么人?别同本宫说太子的心思,你不知晓。」
苍子修抬起眼皮,望了眼皇后。「太子殿下的心思都在国事上,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初国着想。太子虽然年轻,却很沉稳,他做事自有他的分寸,属……下不便多问。」
「苍侍卫,你现在是离太子最近之人,对太子也最为了解,而太子怕也极信任你。本宫和陛下顾不上的你得为他想着。谁能接近太子,谁不能,太子能接近谁,不能接近谁,你心里要有数儿。那些本该是公公奴才的事儿也都一并归了你管,你可谓是掌管着太子殿的一切大小事宜,这不只是太子信任你,也是本宫和陛下信任你。太子要留下你在身旁,看重的是你的能力,还有不愿奉承,直言快语的脾性,本宫和陛下默许,也是知晓你确对太子忠心。待到太子登基,苍侍卫加官进爵是情理之事,至此苍家作为辅助新君的功臣也必定不会亏待,这些结果苍侍卫心知肚明,而本宫知道,这不是你留在太子身边的缘故。」
「皇后娘娘的话,属下一定牢牢记下。」苍子修言道,脸上并无异色。「可属下还是那句话,太子所作一切皆是为了大局。太子从未是一个有勇无谋,轻浮气傲,骄纵无理之人。」
「太子自不是如此之人,莫非苍侍卫觉得本宫会如此想他?」
「属下只是……」
「苍侍卫。」皇后轻一扬手,打断苍子修。「本宫想知道,太子如何看待他身边的几位友人。」
「娘娘是指……」
「苍侍卫,你可见过祺妃娘娘?」皇后浅笑,忽然转了话题。「祺妃娘娘是九千岁之女,御王爷二姐,在宫中的地位只于本宫之下,她当年风光一时的姐姐容妃可也比不上。可苍侍卫你在宫里住着,可曾听闻祺妃娘娘有任何非常之举?不曾吧?……九千岁想她留在宫里好好服侍陛下,本宫给她机会,入了宫,是一个妃子,也只是一个妃子,除了自己宫里头的公公宫人,谁也指使不了。入宫那么几年,她至今无所出,也太平,是个聪明的人。不像容妃,不听话的主儿,也未不听话太久,就意外溺亡,真是红颜薄命。……我是皇后,皇后即六宫之首,掌管整个后宫,若是哪个宫人,妃子失了本分,做错事情,本宫罚她,合情合理,苍侍卫觉得呢?……好了,同本宫说说,太子是如何看待他的三位友人的。」
背于身后的拳收了收,苍子修轻叹一声,微直起背。「赫连公子温和,四王子率直,颜公子清雅,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太子是真心与他们交好,他们也是真心要助太子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本宫有数了。」皇后转身走回桌边,轻甩了下衣袖坐定。「早朝应该结束了,你下去吧,记得提醒太子来用晚膳。至于今日本宫在此说的话……太子如何问起,你就如何回答。」
「属下明白。」苍子修行礼,由栀儿亲自领着离开,未再抬眼。
「娘娘。」栀儿再次回来,手里拖着盘子,奉上新茶。「祺妃娘娘又命人送了东西过来,还一样处置吗?」
「这次是什么?」
「紫色牡丹花帕子,说是祺妃自己绣的,还熏了牡丹的香味。」
「是吗?」皇后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牡丹?熏着花香的帕子……」
「娘娘您不是有一块吗?是朵睡莲,可……不见你用。」
「那块帕子是真品,世上再不会有了,就如那朵睡莲,在晨起最娇艳之时被采摘,再不会有。」皇后只抿了口茶,便将被子搁下。「可是本宫忘了,忘的人又何止本宫。那埋藏于淤泥里的莲藕还在,19年,那朵莲又将盛开了,这次……还是在晨起最美时采摘下来,或是直到暮色等它闭合,而后次日……」
「娘娘,您怎么了?」
「知道为何本宫为太子选耶兰的公主,而非亚影的公主吗?耶兰与亚影旗鼓相当,都紧邻初国。亚影公主幽莲与耶兰公主蒲惟年纪相仿,却在性情,才貌上都更甚一筹。按理亚影公主是首选,可……如翊儿那日赌气同本宫说的,太子妃,是初国的太子妃,与太子无关,这孩子……」
「娘娘,栀儿只是一介卑奴,国的事不懂,栀儿只知道娘娘是不是吃好了,是不是睡好了。皇后好了,整个后宫就好了,后宫好了,陛下就能专心国事,这样,国也就好了。」
「栀儿你是不懂。」皇后支起手臂,指背轻按着侧额。「祺妃最近都见过何人?」
「御王爷来探望过她,不过呆得时间不多。九千岁未曾来,不过稍了不少东西。」栀儿有条不紊答着。「其他倒都未有何异常之处,祺妃每天过得都挺清闲,探望陛下也不是一人独去。」
「过几日,赫连轩就要回倾城了,不知韩晋仁会否一同来。太子……必定有了完全之策才会让赫连轩去找他。」皇后说话声减弱,揉着额头的手更用力,描得秀丽的黑眉也拧了起来。
「娘娘,栀儿扶您进去小憩一会儿吧。」
「好。」皇后由栀儿扶着起身,走向里屋。
击败九千岁顺利登基,非现在所有努力的目的。唯有初国的江山,未来的大业,才是最终目的。
颜宁随御王爷搬入御王府,是只身一人前往,入住西院,和滕煜的住所只一墙之隔。颜丞相对此极为不满,颜宁执意,他不舍用强,早朝上迁怒于太子,二人发生口角,却都打着含糊哑谜,不曾言明。九千岁护着太子,斥责颜丞相以下犯上目中无人,差点气得他当场离朝。幸而赫连尚书及时圆场,才稍稍平息。
皇帝高坐于大殿之上,俯观一切,未有半句劝阻或责骂。史官司徒大人一脸费解,也未多说,颜丞相如此公然与太子对质让朝上众人皆是咋舌,不知是否当记录史料。人皆有其软肋,至于颜丞相若是颜宁也不足为奇,如同滕煜之于九千岁,太子之于皇帝。创这一世基业,能为其守的,唯有自己的孩子。
「颜宁?就是那个女子的儿子?」那个女子?
退朝那刻,走在最后头的几个官员终是忍不住小声言了两句,恰被与皇帝多言两句而晚走两步的太子所听到。正欲开口细问,就瞧见不远处轿边对他微笑的滕煜,拳头一紧,转身去向另一边。
「子修,我要查颜宁的身世。」刚一入轿,太子就对等守在一旁的苍子修下了命令。
「晚膳去尧华宫,皇后娘娘方才召唤我去,又提醒了句。太子已多时为同皇后娘娘交谈了。」
「母后?」太子一顿,很快又恢复过来,进了轿,只做了个手势。
苍子修之父苍格副将与先帝一同打过江山。他曾言道一役,当时他们的军队已经陷入绝境,四面楚歌,众将士皆做好为起义献身准备,未料黎明时分,在篝火残星里,望见亚影的旗帜在招摇。
「子修,他们真的来了。亚影真的出兵了。」这个故事,就此完结于苍格之口,未有后续,未有前因。
国的纷争并非国的纷争,它依旧是人的纷争,在一个更宽大的环境里的纷争。
还是改错字 之前改好的没保存 这次改得有些匆忙 可能还是有错别字
说真话 后面的文俺自己还是喜欢的 无论行文还是内容 只是前几节修改了好多次 都满意不了
悲剧滴……坚持到后面的亲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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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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