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我家的鬼事”吧！》西风长乐

10、第十章

　　姥姥以前在山东老家的时候，同村有一个叔伯兄弟！遇到了这么一件事。
　　有一次他中午在外面办完事往家赶，走过了村外的一片盐碱地（没办法种庄稼，所以附近也没什么人家）。正在埋头赶路的当口，听到有小鸡“叽叽”叫的声音。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一只很大的母鸡领着十多只小鸡在盐碱地上跑。
　　那人就想，这一片大荒地的又没人住，怎么会有鸡？
　　他就随便找了个树枝子，照着一只小鸡砸了下去。那只小鸡“叽”地一声，就不动了。老母鸡转过身朝那人的虎口上就啄了一口。他手一疼，赶紧站起身子。老母鸡带着它的小鸡们都跑了个无影无踪，再看地上死的那只小鸡，成了一个小小的银锭。那人很高兴，拾起银锭就回家了。
　　到家之后，被母鸡啄到的地方起了个痈，天天流黄水，他只好去看病。等那个小银锭也花完了，他的痈也好了。
　　姥姥得出的结论是，那不是该他的财。如果是他的银子的话，就应该一棍子把老母鸡打死，那样所有的鸡都是他的了，也不用怕母鸡啄了。
　　大家如果以后在野外看到一只大母鸡领了一群小鸡的话，一定要揍老母鸡啊！（姥姥就是这样叮嘱我的）

　　背背我吧！！

　　也是姥姥讲的！
　　姥姥的家在山东的海边，常常有小孩子在涨潮时被水冲走，所以村里人都说那个海滩不干净。
　　村里有个酒鬼（记不得名字了），常常去外村喝酒赌钱，晚上回村当然都是很晚了。海边的月亮很亮，沙滩上的白沙子又反光，看光景看得很清楚。不知怎么，沙地上跑过来了一个小孩，伸着小手叫那个酒鬼：“背背，背背！”那酒鬼胆子很大，背就背呗！他俯下身子就把小孩背了起来，等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小孩挣着要下地。酒鬼就把他往地上一放，那小孩一溜烟儿就跑了。
　　他回到家里对老伴说了这件事，他老伴说，下次如果再见这小孩的话就把他背回来，如果真是个小孩，就养在家里，如果是个什么东西的话，就烧死它（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第二天晚上，酒鬼又和几个外村的酒友喝酒喝到很晚，半夜回家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小孩！还是让他背背。酒鬼又把他背在背上。
　　到了村口，小孩依然要求下来，那个酒鬼仗着酒劲就是不放手，进村之后，天就快亮了。他一手捂着那小孩一手敲自家的门。他老婆开门来，酒鬼冲着她就喊：“快看看，快看看，那小孩咬住我的脖梗子了！”他老婆往他背后一看，哪是什么小孩，他背了一块棺材的天板，天板上头有两个钉子，正好刺破了他的脖子。
　　酒鬼他们在场里烧棺材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姥姥说她也去了，在火起来的时候还能听见火堆里有“吱吱”的声音。

　　下面讲一个赶早集的事儿，不是那种到鬼的市场里的，是发生在路上的事。

　　好像所有的农村要赶集都得跑很远很远的。姥姥她们村也一样，如果想到集上做买卖就必须一大早就起来往那儿赶，一般都是早上三四点就要出门了。
　　姥姥的叔叔家里种的有枣树，要到市场上去卖青枣。早上起得太早了（没有钟表，只能看月亮），推着车走到海堤的时候（到海堤就是走了一大半路），月亮还没下去（也就是三四点钟）！他想，天还这么早，不如休息一下再走。于是，就依着车子坐下，掏出旱烟袋想抽烟，可是火石怎么也打不着，他没办法，只好站起来又推着车往前走。结果刚走了不远，就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家，灯火通明的。姥姥的叔叔心想，去借个火歇一下。
　　走到近处一看，那是一个单间的青瓦房，里面亮着灯。他敲了敲门，里面是个女人的声音，问是谁？姥姥的叔叔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觉得不方便，不过既然人家问了，他就说，是路过的，想借个火。那女人挺好的，就开门让他进去。屋里点着盏灯，不是很亮！那女人说，家里没火，不过可以让他休息一会儿。姥姥的叔叔谢过了她，就在屋里的凳子上坐下了。老年人有烟瘾，坐了一小会儿就不行了，掏出烟袋又问那女人借火，那女人说，大爷，你没看见我正要搬家吗？屋里乱糟糟的，找不着啊？！姥姥的叔叔就问，你要搬到哪儿啊？这房子不很挺好的吗？那女人说，我哥给我说了门亲，我嫁过去了，今天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姥姥的叔叔就没再问什么，歇了一会儿，就又上路了。
　　走了一段时间，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集了。姥姥的叔叔高兴地往身上摸烟袋，想到集上借火抽烟。左摸右摸就是找不着，回头想想应该是在那女人那里落下了。就连忙往回赶（那时候买个烟袋也要不少钱的），好容易赶回海堤上，却怎么也找不着那间青瓦房，只看见一群人正在挖什么东西。上前一看，是正在迁坟呢！那些迁坟的人正在吵吵嚷嚷，说什么女人的棺材上有个烟袋之类的话。姥姥的叔叔挤过去一看，那个烟袋就是自己的。
　　回去不久，他就死了！人家都说活见鬼的人是“少活三年，老在眼前。”（意思是年青人见到真鬼还能活三年，老年人见了真鬼，很快就死了。不过我应该想不准吧，很多人都见过鬼，不还活得好好的？）

　　姥姥讲得刚解放时的老邻居的故事，那个老邻居是给部队领导开车的，他和那个领导一块活见
　　鬼了。

　　姥姥后来搬到了城里，住在火车站边的一个小胡同里（我们这个城市的火车站可是很大的，全国两条最大的铁路干线就交汇与此），附近住得人很多，其中一个就是这个见鬼的邻居。
　　那个老邻居有一天神神秘秘地跑到姥姥家里，说，上面不让说，我就来这儿说。我真受不了了。姥爷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向他们讲了他见鬼的经历。
　　刚解放的时候，很多地方都是百废待兴，这个城市除了有限的地方人烟稠密外，其它的地方还都是荒地，老邻居的部队领导要去市里拿一份文件，就派了自己的勤务兵去拿，是老邻居开车送他去的。部队在郊外，路很远也没人，他就和那个勤务兵边聊边走。到了一片麦地的时候，看见麦地边坐了个女人低着头，捂着脸在哭。那个勤务兵打了个机灵，不再说话了。俩人开着车，飞快地从那女人身边过去。
　　到了市里，由于某种原因没拿到文件，说是要晚上才能取出来，所以两人只好空手回部队。而且勤务员向领导请了假，说生病了，晚上没法去。到了天刚擦黑的时候，领导来叫姥姥的邻居，说要亲自去拿文件。老邻居没办法，只得又开上车，载着领导出发了。
　　到了那条路，那个女人还在那里哭！！老邻居的意思是开过去就好了，可是领导是个爱管闲事的人，非要停车问问出了什么事。
　　车停了，领导走到那女人面前说，大嫂啊，你遇到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那女人头也不抬地继续哭。问了好长时间，那女人也不理。最后领导生气了（军人的火气就是大），伸手就去拉她的袖子，一拉不当紧，那女人的脸露了出来，额头上有一个深可见骨的洞，白糊糊的脑浆子和着红通通的血粘的满脸都是。老邻居吓得当时就尿了一裤子，还是领导的胆气壮，立刻拨出手枪冲着那女人就放了两枪，接着转身就往车上跑，两个人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发动汽车一口气开到了市里，那时已经有8点多了。
　　他们在市里的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10点多才驱车往回走。到了头天晚上遇见那个女人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再后来的事，老邻居就不知道了，好像说那个领导带了一排的兵，把那一片的荒坟全部给平了，里面的尸骨全部浇上汽油烧了！

　　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说过路神的事，这是老爸讲给我的，走夜路的时候，如果你看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黑影………

　　上面姥姥讲的大家就当是故事听好了！这个可是真的！
　　那是老爸复员之后的事，当时大家都在老家等分配。老爸是村里第二批接到通知的人，让他某月某日早上8点到某某拖拉机站报到。老爸一算时间，如果早上四点出家门上路的话，可以在8点以前赶到那个地方。于是那天早上不到四点，他就出了门。路上又黑又冷，但是为了工作嘛，还是得努力赶路。走到一个叉路口时，老爸很清楚地看到前面离他不远的田里钻出来一个两米多高的大黑影，像根会走路的大柱子一摇一晃地走在前面，“哦！”老爸当时就明白了，这可能就是老人们常说的一种叫做“路神”的小神仙，他们怕人迷路，是专门为走夜路的人引路的，而且跟着他走不会撞上什么妖怪之类的东西，总之，他们是很好的神。
　　老爸就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很久，天已经麻麻亮了，而且接近城市，路边也有了人家。老爸走得有点儿渴了，就敲开一户人家的门想要口水喝。路神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等着他。那户人家是个老人开的门，老爸倒底是年青，玩心特大，就指了指身后说，老乡你看那是什么？那老头一瞧，吓得“妈呀”一声嗵地关上门，再敲也不开了。老爸没要到水，只好继续赶路，终于在早上七点以前到了城市里，那个高大的路神，一进城门就上了城墙，不见了。

　　按爷爷的话说，现在有电灯了！有那些鬼啊妖啊的，都躲到深山避难去了（我想应该说是那些老妖老鬼们吧！因为现代的鬼哪会怕电灯？）。

　　爷爷还在世的那时节，电灯还没有普及，所以妖精们还在城市农村能有一席之地，而且时不时地闹出点儿事端让爷爷和他的师兄弟们的才能得以发挥。
　　爷爷住的村子再往北走不远，就是一个大镇子，镇上的一家大户（地主）家的孩子去地里玩，撞上了脏东西，回来以后就病了个死去活来，在镇上请了好多位大夫和神汉都没治好。后来听说爷爷的事迹，就让手下的伙计套了辆车到村里去请。爷爷那天正好没去地里干活，而是穿着个“撅肚子小棉袄”（老爸的话）在村头拾粪。大户的伙计问那些干活的村里人，某某大夫家在哪儿？村人就指着爷爷说，那就是他本人，有事去找他吧！
　　于是爷爷没有回去换衣服，直接就跟着人家去镇里了。
　　到了大户的家里，堂屋里坐满了抽着水烟喝着茶水，束手无策的大夫们。他们对爷爷那身穿戴很是不感冒。主人当然不能慢待了，又是让烟又是让茶。爷爷说，不用了，病人在哪儿？抬出来，治完病再喝茶就行了。
　　病人从房里抬到院里，爷爷又让主人准备了一口铡草刀和一领新芦席。准备完毕以后，爷爷用黄裱写的符把铡刀口给封了（就是在铡刀刀侧贴上黄符），把病人直接塞进了铡刀里，“卡查”一声铡刀落下，然后立即把席子盖在病人身上。并吩咐主人，任何人不能打开席子，否则人出事，就不管了。主人家满口答应地陪着他到堂屋里喝茶去了。等一袋烟的时间过去了，爷爷又出了屋子，把席子打开。铡刀铡完之后就放在病人身边，席子开了，病人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问他爹要水喝，当他爬起来的当口，上身的衣裳从腰那里圆圈掉了下来。爷爷说，好了，现在要把这个妖精封了。说着，他把那个封铡口的黄符揭了下来，塞进了一个小瓷瓶里。对主人说，挖个深坑埋了吧！
　　老爸说这事的时候让我想起了魔术表演，而小瓷瓶里的妖精又像是神话里的东西，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