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猫头的养生课简直big胆》左乌弦

73、第 73 章

　　“开着车都不老实？”
　　夏油杰瞥了一眼自己大腿上那只乱动的手。

　　“没事，路上又没车。”
　　五条悟转过头来冲夏油杰挑眉一笑，天色有点暗了，再加上附近几乎没有人烟所以五条悟就摘下墨镜扔在了手套箱里。

　　“那也专心点。”
　　夏油杰把五条悟的手放回去：“邬弦还在呢。”

　　“他？”
　　五条悟闻言夸张的笑出了声：“你自己回头看看。”五条悟伸手指了指后座：“刚发车一个小时，吃饱了就睡着了。”
　　“车座底下全是他吃的零食袋子。”

　　“而且。”
　　五条悟说着手下快速旋转方向盘，让车猛的一晃，再次稳住车后五条悟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这样都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夏油杰刚才因为那一晃差点身形不稳脑袋撞在车窗上，紧急拉住扶手才稳住。

　　听了五条悟说的夏油杰不信邪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相信这样邬弦都能睡的着……
　　夏油杰：“……”

　　看了一眼后夏油杰冷着脸把头扭了回来，然后一脸菜色的主动抓起五条悟搭在一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服了，自己到底怎么养的邬弦。
　　按理说自己也是个比较警觉的人，睡觉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

　　可是邬弦怎么回事啊。
　　刚才五条悟那样弄都还睡的这么死，心到底是有多大啊。

　　夏油杰捏了捏山根，越想越来气。
　　明明自己一直带着邬弦，邬弦是怎么做到和自己天天呆在一起然后行为习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

　　“不气不气。”
　　五条悟“嘿嘿”笑了两下，轻轻捏了捏夏油杰的大腿安慰他：“没事，慈母多败儿，你就是对他太好了。”
　　“放出去让他体验两集荒野求生呢……”

　　结果话还没说完，五条悟就被被夏油杰一个眼刀吓得急忙闭上了嘴。

　　在连续开了四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咸味，周边的树木也变成了海岛特有的椰树和棕榈树。
　　降下车窗后风夹在着水汽吹进车厢，说明他们已经靠近海边了。

　　“悟，在前面停一下吧。”
　　夏油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开在路边的小酒馆：“你开了太长时间休息一下再继续走吧。”

　　五条悟动了动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而变得僵硬的脖子，转动方向盘把车向夏油杰说的地方开去。

　　酒馆由一对淳朴的中年夫妇经营，这个地方看似偏僻出乎意料的酒馆里的人竟然一点不少。
　　酒屋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炉子，里面炭火正旺，时不时发出木炭碎裂的“噼啪”声。

　　火炉上架着一面铁丝网，铁丝网上摆放在各种处理好的鱼在烤。
　　没有额外的去加什么调味品，只是撒上简单的海盐就让满屋子都弥漫着烤鱼的香味。

　　桌子呈口字摆放在火炉周围，这样一来老板就能及时用特制的长柄木托板把烤鱼递给客户。
　　火炉周围差不多已经坐满了喝酒聊天的人，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靠墙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用招呼，老板娘率先端上两杯他们自己酿制的果酒。

　　“不好意思我们要开车不能喝酒。”
　　眼看五条悟伸手要去端，夏油杰瞪了他一眼后笑着把酒杯推向老板娘：“给我们茶就好。”

　　“好的。”
　　老板娘也冲夏油杰笑：“想吃什么叫他。”老板娘指了指坐在炉子边和身边的人聊天的老板。
　　“或者墙上有菜单，都是今天刚到的货让他给你们烤。”

　　“谢谢，麻烦了。”
　　夏油杰极有礼貌的和老板娘道谢。

　　“杰，我想尝尝。”
　　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拿食指画圈。

　　“你还要开车。”
　　夏油杰瞥了一眼五条悟就去研究墙上的菜单了。

　　所谓菜单就是一个挂在墙上的小黑板，上面用白粉笔写着今天有什么种类的烤鱼和价钱。
　　夏油杰觉得那些鱼似乎都差不多，就点了两条招牌的碳烤秋刀鱼和一些小菜。

　　鱼是已经烤好的，用竹签串起来支在火炉边温着，有人要立刻就可以上桌。
　　这条鱼只有一根主刺所以吃起来不会很麻烦。

　　听老板介绍，这条鱼全部都可以吃，鱼骨也想吃的话可以叫老板娘把他们再加工一下。
　　夏油杰和五条悟低着头专心吃鱼，顺便听他们聊天。

　　虽然带有口音，但还是能听个大概。
　　似乎是在说现在这些鱼都只是小菜，真正的好鱼还在后边。
　　这家店每隔三天就会有鱼贩子来送新鲜打捞上来的鱼，其中有种硕大的碟鱼最好吃。

　　碟鱼通常生存在深海打捞困难，大家就是在等那只不可多见的美味。
　　但是碟鱼价格较贵，都是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平摊买下然后交由老板烤制。

　　“我也想尝尝他们说的那条鱼。”
　　五条悟吃完自己的那条秋刀鱼后转头对夏油杰道：“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那你就和他们一起买呗。”
　　夏油杰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鲜甜的味道瞬间弥漫口腔。

　　不得不说老板的烤鱼的技术确实很好。
　　鱼的表皮虽然看起来很焦，但皮下的鱼肉意外的鲜嫩多汁。

　　水分全被锁在烤焦的鱼皮下，海鱼本身的味道完美的保存了下来。
　　再撒上一点海盐增香，吃起来口感极佳。

　　五条悟似乎决心要等更新鲜的鱼送来，拉着夏油杰不让他上车。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又过了十分钟后酒馆的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铃铛声。

　　听到这个声音酒馆里坐着的人纷纷跑了出去，五条悟两眼放光的拉着夏油杰跟着人群跑了出去。
　　他们个子高，就算被挤在最后也能看到被围在中间的鱼贩。

　　鱼贩从铺满冰块的泡沫箱中取出一条足足有三四十斤重的鱼，那条鱼最为突出的就是它硕大的头部。
　　“就是那条鱼吗？”
　　五条悟一手搭在夏油杰肩上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因为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夏油杰后退了两步免得被踩到
　　五条悟却依旧兴致勃勃，拉着身边的一个本地人说话。

　　“诶。”
　　原本围着鱼贩的人垂下了肩，看起来似乎有点沮丧。
　　他们似乎没有商量出一个好的结果，鱼贩把鱼重新装回箱子了。

　　“老板怎么了这是？”
　　五条悟转头问身边老板。

　　“这条鱼比以往的都大，也就更贵了大伙的钱不够买下那条鱼。”
　　老板摇摇头背着手往店里走去：“没口福喽。”

　　“等一下！”
　　闻言，五条悟立刻高举起一只手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鱼贩：“我买了。”
　　说完五条悟看了眼四周接着道：“我请大家吃。”

　　欢呼声瞬间在人群中炸开，夏油杰依靠在门边看着五条悟，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五条悟难得的会觉得不意思，红着耳朵一个劲的摆手和向他告谢的人说没事。

　　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那条鱼，给邬弦也打包了一块后，五条悟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临走前老板娘追上来送了他们一包自家做的小菜，说是看见夏油杰很喜欢吃。

　　夏油杰接过盒子温柔的笑着对老板娘道谢。

　　接着又开了三个小时，他们终于在道路边看到了海。
　　天已经完全黑了，月光照在海面被海浪拍打成片片波光粼粼的碎片。

　　“我看见海了！”
　　邬弦降下后座的车窗把脑袋伸出去看：“哦吼！”邬弦扶着车窗站在了座位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把脑袋收回来。”
　　邬弦那个动作太危险，夏油杰按动车窗的按钮把邬弦的窗子升了上去只留下一条缝隙。

　　现在赶去酒店也来不及了，三人决定今晚就睡在车上。
　　五条悟把车开到沙滩上，打开车灯光脚下了车。

　　幸好月亮够亮不至于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五条悟站在车前伸了个懒腰，接着转过身冲坐在副驾驶的夏油杰笑。

　　裹挟着咸湿沙粒的海风从海面上吹来，风钻进五条悟的衣摆把他的衣服吹的鼓起一个弧度。
　　他的头发也被吹的全部倒向脑后，露出了正片光洁的额头。

　　已经一张充满笑意的帅气的青涩的少年人的脸庞。
　　月光在五条悟的发丝上留下了余辉，身后是微泛波澜的海洋。

　　夏油杰的心脏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起来。
　　因为五条悟。

　　“杰，下来看看。”
　　五条悟走过来给夏油杰打开车门，然后又帮邬弦把后座的门打开。。

　　夏油杰也脱了鞋袜才是湿润的沙滩。
　　脚底下传来冰凉的感觉，夏油杰觉得自己跟五条悟来海边是对的。

　　燃起篝火，五条悟和邬弦跑到海边去玩儿了。
　　夏油杰则去车里放下最后两排座位，拿出车里常备的毯子铺好。

　　夜越深气温越低。
　　玩儿了一会儿五条悟拎着湿透的邬弦回来了。

　　“没稳住倒水里了。”
　　五条悟把邬弦放进夏油杰展开的浴巾里。

　　邬弦被冻的直打哆嗦，抖着耳朵往夏油杰怀里钻。
　　“笨死了。”
　　五条悟吐槽了一句，坐到夏油杰身边。

　　夜深了，邬弦在生活已经睡熟。
　　夏油杰不知怎么的却没有一丝困意。

　　轻手轻脚地绕开五条悟开门下了车，夏油杰来到海边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
　　火光在夜空中一闪而过，留下一个猩红的点。

　　电话毫无预兆的响起，夏油杰看了眼来电人没有丝毫意外的接通。
　　是孔时雨的电话。

　　“教主，玩够就该回来了。”
　　电话对面却不是熟悉的孔时雨的声音，而是一个他没听过的女声。

　　“知道了。”
　　夏油杰吐出一口烟雾，垂下眼眸声调没有什么起伏的道。

　　挂了电话后将烟按灭在湿上转身准备回去，然而夏油杰不由自主的僵在原地。
　　也不知道五条悟在身后站了多久，但是夏油杰能确定五条悟都听见了。

　　五条悟眼里微微泛红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也没说话，沉默着对视了回去。

　　这一天是迟早的，残酷现实不可能让他们一直生活在美梦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五条悟终于开了口。
　　“夏油杰。”

　　夏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五条悟叫自己的全名。

　　“一周。”
　　又是一阵沉默后五条悟近乎绝望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他知道留下夏油杰是不可能的，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就算无法挽留。
　　他也想用一周时间给两人留下足够用一辈子去不停想念的美好过去。
　　他想要夏油杰到死都记得。

　　“好。”
　　夏油杰不敢去看五条悟的眼睛，那双以往满是浪漫的眼睛现在目光锋利的几乎要把自己贯穿。
　　在五条悟的注视下他无所遁形，他好像被剖开暴晒在阳光下，心脏传来钝痛，连飞鸟都在嘲弄他的自私。

　　夜晚的海浪愈加汹涌，海水涌上沙滩好几次堪堪淹没夏油杰的脚底。
　　在下一次海浪来临前五条悟过去把夏油杰抱了起来。

　　夏油杰顺从的把头贴在五条悟的颈窝里。

　　回到车上五条悟抱着夏油杰去了中间那两个比较宽敞的座位。
　　夏油杰面对着五条悟跨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五条悟的脖子沉默的和他接吻。

　　在海边连接吻都带着海水咸湿的味道。
　　海水从眼角滑落流近紧贴的嘴里，咸味在口腔中弥漫。

　　不同于以往的温情和旖旎，这个吻更多的是悲伤和绝望。
　　渐渐口腔里被血腥味填满也没有人主动分开，就好像想用疼痛来纪念这个吻。

　　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少年会去抱怨自己的命运。
　　因为自己是咒术师所以必须去保护人类，为什么自己也不过和一般高中生一样的年纪就得去面对生离死别。
　　就算是命中注定的身份，那自己都这么难过了为什么还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原本能让生活变得有希望的就那么些东西了。
　　偏偏命运还要嘲笑着将其一一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