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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黄昏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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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闷热的电梯里闪着昏黄的光,飞蛾扑向炽热的灯泡,被烫的焦黑落在下方人的防护服上。
滚烫的汗水顺着皮肤粘黏在防护服内侧,呼出的热气打在玻璃眼罩上,模糊了王耀的视线。
电梯隆隆作响,声音在电梯井里回荡共鸣。
人们向一条条沙丁鱼,可悲的挤在罐头里,哪也不能去。电梯门轰得敞开,人群便像像水流一般翻腾着拥出去。
王耀被吵得头疼。
那些人轰散了,吵嚷起来,急急忙忙的扎进女人堆里。王耀却只顾得往前走,他在那些女性的脸上只看得出悲凉。
欢迎光临的字样被僵硬的镶嵌在墙上,坏了大半,蔫蔫的耷拉下来。
“欢迎来到地下城!”
“给家人宁静的生活!”
“让老人安享晚年!”
一块块儿广告牌搭在墙壁上,微微有些泛黄的颜色证明了它们长久呆在那儿的无人管理的事实。
王耀走在街上,街边干瘦的老人呻吟着忍着病痛,路上的孩童无视了同伴的尸体,在泥土里撕打。少女在洗衣服,身上青紫的痕迹无法消散,固定在她的躯体上。青年手里夹着烟卷,坐在泥地上长长叹息。
王耀觉得窒息,他无法无视这地狱般的场景。
窒息感攥住他的心脏,他心头一紧,头晕目眩。
他回家后麻利的脱掉防护服,白色的背心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王耀草率的冲了个澡,什么都不想思考,倒在床铺上,他沉沉睡去。梦里他似乎看见了母亲,她拉着王耀的手眼神里带着怜悯,嘴角微扬,轻声嘱咐着什么。
忽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王耀的美梦,他起身有些烦躁,径直走向了发出声音的自己的工作室。这间工作室是他平时修理东西使用的,仅仅用铁皮和泥土搭建,十分简陋。弗朗西斯从地面上回来的时候会带来一些东西交给他修理。
“Ve!——”
王耀抓住那个小贼,四目相汇。
“……”
“……对……对不起!我没有偷东西!请不要伤害我!”
王耀看着自己揪起来的小孩,叹了口气,小孩子也就八九岁大,瘦小的胳膊抱住毛茸茸的脑袋,看起来像一只小猫。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王耀把眼前的孩子放下,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
“给。”王耀扔给孩子一个面包。
“那个……我叫费里西安诺。”小孩轻轻牵住王耀的衣角,“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我只要找到工作就会离开……”费里西安诺显得局促不安,“我会做家务,也会做饭,还,还会……”
“知道了,你跟我来吧。”
王耀扔给费里西一件干净的衣服,随后把他推进了厕所。
“你先洗个澡。”王耀靠在门外,点了支烟,“你先住在这里,帮我干干家务。”
“真的吗?!谢谢!”费里西安诺有些激动的从门缝里探出一颗滴水的脑袋,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水迹,眼睛进了水,怎么也睁不开。
王耀无奈笑笑,把费里西推回厕所。
从这天开始,王耀依旧每天工作,不同的是家里多了一个等他的小不点儿。费里会帮他收拾家务,给他准备好晚饭,他总是能把像蜡一样的代蔬制品做的像某种大餐(虽然味道依然很糟糕。)
这为王耀分担了不少压力,同时也给了王耀一个回家的盼头。
他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费里长大,就像他、弗朗西斯和春燕姐一样。
直到费里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他桌上的那把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