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105封信.相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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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学摄影，您不明白吗？”
“那是我所热爱的，是我想坚持下去的梦想，不是你嘴里所说的一个破拍照的。”
【一】
我打小，就跟你们一块走了好多地方了。母亲是县里有名的模特，您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
“拍照片不对焦你拍啥，拍鬼啊。”
“运镜，打光，看着，不要只会直接拍”
您老是数落我，年纪轻轻就爱瞎模仿，学不到三分功夫。您也不让我碰您的宝贝，说这东西不适合我。
家里的柜台上总是会摆你获奖的照片，用相框裱起来的。
有天拍全家福，您拍的手艺依旧灵动，画面鲜活。我依旧能透过裱的相框，看到在镜片下其乐融融的我们一家。
不知何时起，您的名声大了，外头的风言风语传到了您的耳里，您不许母亲在从事这一工作，还将那台相机束之高阁。
【二】
“宝贝，你要知道，妈妈不是不爱你。只是，妈妈有点累，让妈妈歇会，乖。”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就会您说的那些技巧了，我能把它拍得清晰可见，可以看到母亲纹理下遮掩的伤。
当时那张照片，来接母亲走的叔叔要走了，临走前他还给了我一笔钱。我不懂，但我把全家福那张照片塞在了我学校的储物柜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回来，您要突然大发脾气地打我，还摔碎了母亲前不久送给我的一台相机。
您酒品不好，喝起酒上头后就开始砸。我看到了，您把装有母亲照片的相框全摔了。
然后您就开始说，劈头盖脸地数落我的母亲，数落完她之后就是开始说我，四处挑我的毛病，嘲讽我是个没技术的不学无术。
【三】
我承认，您确实有那种能拍出大片的能力。但您那种颐气指使的下三滥态度令我作呕。
我也承认 ，我是在摄影上耗费了很多的时间，但我所有多余的开销全是我在上面得奖后，换来的设备换新。成绩上的退步，我甚至花了很多精力，拼了命才考上了一所重点。
你知道您当时在我学校里，摄影展上大放阙词地砸了我的相框，只是因为那里面的人和我年轻的母亲有那么一点相似吗？
他们说难以想象我居然会有您这样的父亲，不知礼义廉耻。我费了老大的劲遮上的那块遮羞布，就这么被你撤掉了。
我的骄傲在你看来不值一提，就像你喝完酒后可以砸碎一次，也可以砸碎很多次的相框。
【四】
我没考上您想要的摄影系专业的顶尖，您因为名声上的事又跟我大吵了一架。我实在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您会变得如此陌生。
您看不起我学术上的努力，也瞧不上我在社会上的条条框框里努力生活，您甚至把我的未来贬得不值一提。
我可否认为，您需要的，并不是我，
而是维持您名利的工具。
您知道，您有次醉酒趁我还在校复习的时候，砸碎了全家福的相框吗？
我明明把它藏得很深了。
您把它砸的稀烂，当我问起您里面的照片时，您说工作忙直接走了。您从醒酒后，一直没有跟我说过一句道歉。
您甚至还有天带着我去看您的展，跟我说您的相框有多贵有多么千金难求，但实际上摔碎了后也没什么用。
【五】
“你知道相框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我完全看不到，也看不懂，你那炫技里死板的相框，缺乏灵气的画面在沾染了名利后散发的东西。
您还记得您最初告诉我，照相是为了留住回忆，相框是用来珍藏保存相片的吗？
我想您不记得了，您也不记得我从小到大存在的家庭，我和母亲跟您唯一一次合拍的照片，也不记得那相框里的鲜活。
我现在记忆里只有一个利欲熏心，铜钱臭的商人，而没有父亲这个概念了。我想我应该谢谢您，让我明白了相框的意义。
【六】
“蒋利晟先生，我很期待法庭上的见面”
不知那时候与我断绝关系的你，是否还能记起你最初，学摄影的初心。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105封信.相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