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打浮

1、盗

　　纳塞西尔一望无际的海洋很美，深不可测却又如塞壬般吸引着无畏的旅人。是的，是旅人，这里的人们不属于海洋，但也不属于陆地，他们淡然而又平静，只属于自己的内心。

　　现在正是黄昏时候，捕鱼季快要结束，人们聚集在港口边，静静守候着，等待水手们归家。独属于这个小镇的如秋天的性格，使他们一言不发，三三两两的，或撑着小伞远望夕阳，或坐在自带的小凳子上轻轻地聚着谈话，这个小镇向来不起什么波澜，谈话的内容故也无非围绕水手们的安危，或者，便是那船长夫人。

　　她像是水墨画撞入一抹大红，张扬而又热烈，闯入这个小镇，肆无顾忌地欢笑、打闹，即使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十年，也没有沾染浸透小镇接近死寂般的宁静，依旧是我行我素。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里那些脸上密布皱纹手上长满老茧的女人们年龄并不大，她们被海浪消磨了青春，在繁琐的家务事上劳累了身躯，如荒原上孤立的弯曲了脊背的小树，这里的女子十三岁就可以订婚，十五岁就可以嫁人，船长夫人也是同其他的女孩们一样，在过早的年纪就离开了家。但船长夫人明媚如蔷薇，而那些枯槁的女子们也并无嫉妒，只是祝福她，祝福年年岁岁如今日，祝福她能永葆青春，享受着她们不曾享受的快乐。

　　海上的那只帆渐渐清晰了起来！看那，看那只帆，上面有船长独有的花纹，是他，是她的丈夫！美人呦，为何你的笑容如此的苦涩。

　　站在船首的就是她的船长，他正眺望着，用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是在寻找他的妻子呀。

　　船只停稳，船长迫不及待地冲下船拥抱住他日思夜想的娇妻。他怀里的人儿眼神无措紧张，是什么，是什么样的秘密禁锢住你的眼睛，使灵动的双眼不再迸发爱意？船长没有察觉，搂着他的娇妻回到了家里。夫人哟，愈是逼近，你愈是悲伤，夫人，您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夫人出生于一个贵族家庭，父母慈爱；船长来自于贫民窟，与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两人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一个家道中落，一个逆袭翻身。又如所以老套的爱情故事一样，就那么远远一望，一个情窦初就，一个一见倾心，后来的事，不必多说，夫人就这样嫁给了年长十岁的船长。婚后八年，两人育有两子一女，生活还算美满。可夫人年少，船长事务繁忙，一出海，小半个月不回家也正常。后来又开始经商，这跑那跑。年纪最小的女儿看到父亲归来甚至不相识。

　　夫人出生于一个贵族家庭，父母慈爱；船长来自于贫民窟，与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两人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一个家道中落，一个逆袭翻身。又如所有老套的爱情故事一样，就那么远远一望，一个情窦初开，一个一见倾心，后来的事，不必多说，夫人就这样嫁给了年长十岁的船长。婚后八年，两人育有两子一女，生活还算美满。可夫人年少，船长事务繁忙，一出海，小半个月不回家也正常。后来又开始经商，这跑那跑，年纪最小的女儿看到父亲归来甚至不相识。

　　等待在别墅门口的，是船长的弟弟，镇上闻名的年轻的少爷。年幼就离开了那淤泥般的贫民窟，加上兄长请来的名师的悉心教导，使他有着兄长身上所没有的如云般的高雅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岛上那群花儿般明媚的姑娘们，无一不希冀着他，仿佛希冀着一个梦，嫁给这样的人，有着这样的家庭，也许能像夫人那般不老！但人生终有不足，少爷幼时营养不良，总是体弱多病。

　　船长与弟弟自然亲厚，两人相见，欢呼雀跃，拥拥抱抱，一个眼中满是欣喜，一个却似乎藏了些淡淡的乌云。

　　高高的哥特式尖塔上，擦窗的女仆也微笑着看着这个场景。树枝上，一只乌鸦突然飞起，那女仆也如一只并不美丽的乌鸦般，绽放了人生唯一一次优雅，像一张薄纸，被狂风席卷着，猛地坠落。

　　船长送走医生，走进主卧看望晕倒的夫人。雕刻满花纹的床是夫人当初硬要买下的，床边的放满整齐的书的书架也让船长不自在。但为了她，为了他的小妻子，成熟的大人还是走了进去。

　　走近床边，夫人呼唤着少爷的名字，那些奇怪的眼神终于等到它的答案。

　　厚厚密集的乌云终于召来了风雨，天色昏暗，树木摇摆，大风哭嚎，鸟儿啼泣。雷声阵阵，惊醒了夫人。

　　船长站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脸色。他粗暴地抓住妻子的胳膊，将惊慌的夫人拖出房间，正撞上前来的少爷。

　　船长骂出一句肮脏的粗话，他咬牙切齿，宣布绝不原谅他们，紧接着拽着颤抖的两人出了房间。

　　孩子们也被风雨吵醒，他们听见父亲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揉着眼睛出来。

　　一道闪电劈过一棵青翠的小树，焦黑的树皮下，汁液还来不及流出就干涸。而聪慧的小女儿，看到长辈三人的样子，明白发生了什么，拉住父亲的手，两个哥哥跟在身后跑出。

　　暴怒中的父亲已无法分辨，随手一甩，就发生了让他后悔终身的惨剧。小女儿跌倒在地，她的额头重重磕在了石头上，顷刻毙命。

　　警察局在小岛的另一端，这座岛不大，加上瓢泼的大雨，但警察赶来最快也要明晚。

　　船长守在女儿的房间，无神地看着女儿冰冷的身体。在愧疚中他惊醒，是他们害死了女儿！

　　船长冲出房间，提着一把菜刀，轻松就在弟弟的房间找到了一家。

　　在窗户中，他看到两个儿子也在内，下意识地将刀放到身后。他在窗前定住了脚步，窗里温暖的火炉照着他们的影子，纤细肩头不停颤动着，一只手拥住她，另外还传出两个稚嫩的声音，似乎是在安慰。

　　这个家庭已经破碎了，船长想，那个房间，那个他似乎格格不入的房间，似乎已经不应该再缺少谁了。

　　嘭的一声，长子疑惑地走出房间，少爷和夫人看着门外，次子还在喋喋不休地用沙哑的声音责怪，“都是你们的错。”夫人布满泪痕的脸又埋进手里。少爷镇定下来，“是什么？”

　　长子看着地上的刀，明白了什么。

　　“妈妈，爸爸，爸爸他，”

　　“你的父亲怎么了？”回应的是少爷。

　　“他不会回来了。”

　　大概世上真的有报应，没过多久，少爷就因肺痨而病倒，散尽家财，也没有治好他的病。又是一个雷雨天，又是一声雷声，少爷惊吓地长大嘴，死去了。

　　夫人经历了这样的打击，疯了。她偷跑到街上刺伤了一位贵族少爷，在家族没落后因船长恩情才留下并心怀怨气的管家顺势将夫人送进精神病院。两个小少爷虽然不愿，但这已是唯一的方法。而管家的报复，在于他将夫人送进了臭名昭著的维多利亚精神病院。

　　夫人年少就嫁进船长家，年迈的管家也曾将她看做自己的女儿。在两位小少爷地苦苦哀求下，自己逐渐也心怀不忍，决定为夫人转院。但当他们去到医院，短短两个月，他们正好得到了一座只刻着姓名与卒年的小小墓碑。甚至连生年都没有。这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就这样坠落了。

　　离开医院时，二少爷转头看了一眼医院，眼中怀着仇恨的火焰。

　　管家是被船长从仇家手中救下的，一天，管家死在了他们现在住的，一栋小破房子的床上，胸口上插着一把刀，据说是仇家趁机所做。这是一个完美的密室杀人案，一度出名，后来还被一位作家写进书中。

　　两位少爷的故事倒还“不错”。船长曾经的大副做了海盗，船长的属下向来都很忠心，便收养了他们。两位少爷跟着海盗走到海边，看着海上停着的船，热泪盈眶，那艘船的名字叫“索菲亚号”，是他们妹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