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光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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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太阳从大地升起，暖黄的阳光倾斜进窗户照在趴在床上沉睡的小女孩身上，这时，房间的大门被轻轻打开，头戴粉色蝴蝶结的夏油杰脚步轻缓的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他低垂着眼眸带着无形的戾气，但更多的是疲惫。
窗外的阳光照不到门口，伫立在黑暗的人就一直安静的看着被阳光沐浴的孩子。
也许是夏油杰的目光太有存在感，床上的小女孩哼唧了两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还是感觉不舒服后，她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揉揉眼睛打个长长的呵欠，眼角余光四处撇，突然，她瞧见门口站着的人，立马不困了，兴奋的爬下床。
“妈妈！”
小炮弹吧唧一下黏在夏油杰身上，然后拉着他的手往充满阳光的床上拉：“妈妈你回来啦！工作辛苦了，我给你捏肩膀哦～”
夏油杰被带的坐在床边，肩膀上传来杂乱无章的拍打力道，小孩子的力气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身体上的舒缓，但是，大脑的紧绷感却被松散开，随之而来的一片温暖的热意。
太阳的出现驱散阴雨的湿寒。
“也辛苦你了，一曦，妈妈带你离开这里吧。”
“我们去哪里啊？”
夏油杰摸了摸女儿的头，把她从床上抱起：“去我们的新家，以后我们会一直在日本定居哦。”
——
新家的位置距离盘星教算不得近，不过有飞行咒灵的存在，来回只有二十分钟左右，这是夏油杰在短时间内找到最适合一曦的房子。
周围全是...猴子，和小猴子。
新家是需要打扫的，大大小小的咒灵挤满这间上下两层的小别墅，拿着各种清扫工具打扫卫生。
夏油一曦和夏油杰就坐在一楼客厅已经打扫好的沙发上，夏油一曦一脸乖巧的听着妈妈的教导，唯独——
“妈妈，为什么以后我要称呼你为爸爸？”
她爸爸不是那个绷带坏叔叔吗？
夏油杰气定神闲的回答：“因为妈妈现在变成男孩子了啊，男孩子应该被称呼为爸爸。”
小姑娘被讲的晕晕的，蒙圈的问：“那我应该称呼谁为妈妈？是那个渣爹吗？”
夏油杰：“？？”
嗯？女儿的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
“不，你应该称呼他为悟哥哥，你要叫他一辈子的哥哥！”夏油杰很认真，非常认真的讲。
夏油一曦欲言又止。
可是，她还没说渣爹是谁，妈妈直接就说那个悟哥哥啦...这是不是不打自招？
夏油杰不是很想和一曦讨论五条悟的问题，他快速跳过。
“明天起，妈妈白天要上班，就在刚才那个盘星教，晚上六点下班，白天一曦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妈妈会让咒灵陪你的，一会我们出门买手机，要是白天有什么事情，一曦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哦。”
“好耶！是凳凳陪我吗？”
夏油一曦的小眼神亮起，凳凳是她的好伙伴，平时没少一起和她背着妈妈出去浪。
凳凳是诞生于孩童对于座椅之下会冒出什么的恐惧而诞生的咒灵，
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夏油杰快速翻找自己的咒灵团，很可惜的是——他没有找到，类似的都没有，那只咒灵另一个世界作为女性的他独有的。
他带着抱歉的语气：“对不起，一曦...凳凳可能没有了...妈妈只能让别的咒灵陪你了。”
这个没有代表的意思，同为咒灵操术的夏油一曦很清楚。
死亡，用咒术师的语法就是被祓除。
虽然说是咒灵，但是不失望是假的，凳凳毕竟陪伴了她近五年，不止凳凳，还有她的五只...不管是人的死亡，还是咒灵的死亡，都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她只剩下小草了。
“妈妈...对不起。”
夏油杰看不得一曦难过，上前安抚她：“怎么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没有保护好妈妈帮我收养的咒灵...现在...只剩下小草了...”
小丫头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蔫了吧唧的白狐狸崽崽，皮毛油亮的黑狐狸妈妈在一旁心疼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舔舐崽崽哄她，让她打起精神。
“这不是一曦的错，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冲动选择...算了，别难过，妈妈会给你抓更多更多的咒灵的，迟早有一天，一曦的咒灵会和妈妈一样多哦。”
夏油一曦有气无力瘫在妈妈怀里：“妈妈，你不是说要叫爸爸吗...”
夏油杰：“......”
“不好意思，顺嘴习惯了。”
他当了十年的女人...好像还有点没改回来...
处理好一曦的衣食住行，接下来就该是上学的问题了，他之所以为选择在那全是猴子的地方定居，就是因为他想把一曦融入正常的世界。
他是不正常的，但是他不能让一曦不正常。
盘星教新规——朝九晚六，周六日休息。
夏油杰站在剩余的教众面前笑眯眯的发布这条规定后便回他自己办公的区域，之前吩咐菜菜子和美美子搜罗来的富豪资料在此刻有了作用——他要为一曦选择一对完美的猴子来做她的挂名父母。
然后送她去上最好的学校。
然而却出现了意外。
因他前几日发动的百鬼夜行失败，暗中和盘星教有所勾结的各大政商为了避嫌，以各种官方最近查的紧为缘由拒绝他，不仅如此，除了最忠心的那几个人还有不明所以的普通人猴子，其余诅咒师都开始有异心。
这是夏油杰上任从那次立威之后头一次面临那么严峻的局势。
而且...有一些诅咒师已经注意到了一曦。
夏油杰烦躁的起身，拍拍五条袈裟离开盘星教，那些文件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失去价值的东西，在那些人眼里连垃圾都不是。
想要重新起势倒也不难，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只是...一曦可以等吗？
乘坐飞行咒灵回家的路上，夏油杰站在半空中脸色冰冷的看着下方的一道黑影，特级假想咒灵玉藻前在他的身后出现。
“去杀掉下面那个。”
——
回到家中。
“一曦，妈妈回来了。”
夏油杰在门口台阶处换上居家鞋，没有得到小炮弹的迎接，他疑惑的上楼。
在见到小丫头躺在毛毯里睡的人仰马翻后，他扑哧一下笑出声，单手把小炮弹从毛毯里拎出来把人叫醒。
“醒醒啦，几点了还在睡，小心晚上睡不着，明天早上变成熊猫眼哦。”
夏油一曦困倦的不行，她在家好无聊，追了一天剧，就刚刚睡着一会，反手抱住妈妈的手臂，她无意的嘟囔道：“不要，再让我睡一会，今天在家太无聊了，这只咒灵又不让我出去玩。”
夏油杰的身体僵在原地。
无聊嘛...
好半响，他声音轻柔道：“妈妈知道了，明天一曦可以和咒灵一起出去玩哦，但是不能离家太远。”
“好耶！”
第二天。
夏油杰从盘星教下班回来时，总算见到女儿神采奕奕的眼神，晚饭时间小丫头的最一直叨叨叨的分享今天在外面的新鲜事。
第三天。
小丫头从外面浪回来后，兴致冲冲的问他，“妈妈，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去上学啊！周围的小朋友都是五点放学，白天不在诶。”
夏油杰不自然的笑着应付过去。
第15天。
夏油杰下班回家时，看到了一个人坐在附近公园秋千上的一曦，今天她的周围没有一个小朋友，他去询问原因，得到的答案是，今天小朋友的学校带他们参加学校活动，回不来。
第30天。
夏油杰在家附近发现陌生的术式残秽，并且家附近的咒灵被祓除三只。
一股没来由的恐慌袭上他的心头，他急匆匆的奔回家中，庆幸的是一曦并没有大碍，那三只咒灵可能只是普通咒术师路过祓除的。
可是，一曦为什么不出门了？
有一种新的绝望冲击在夏油杰的脑海中，名为无能为力，一曦作为来到这个世界的黑户，他根本没有办法让他的孩子去上普通人的学校。
他只是一个受到通缉的诅咒师，诅咒师的女儿是什么？
还是诅咒师。
一旦被抓住，会被处刑，会被羞辱，会被...
在他的周围，还有更多心怀不轨的诅咒师，更多险恶的猴子想要利用这份力量。
他的身边没有一丝一毫光明，他甚至无法给一曦一个美好的未来，他是丑陋的，他是不堪的，他——只是一曦人生上的污点。
凌晨三点。
夏油杰无声无息的在卧室崩溃。
即使他再努力的壮大盘星教，也依然改变不了他罪恶的原初，如果一曦作为夏油杰的孩子——那么
夏油一曦生来有罪。
如果是...一曦基因的另一半...昵？
如果是他...一定可以给一曦一个美好的未来吧，他一直都站在光里，他和一曦是一样的...灿烂。
夏油杰的脸倒映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没有光彩，没有灵魂，只有僵尸般的笑容。
“喂，悟，好久不见，过几天见一面吧，我想跟你谈谈一曦的身世问题。”
——
第二天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沸沸扬扬的每一片都跟硬币一样大，看够了后，夏油一曦在窗户上哈气，又用手指画画，画出一个简易的小人人，然后又在小人人的头上填一笔奇怪的竖线——一个简易版的妈妈生成啦。
新奇的事物让她又打起精神。
国外的气温较热，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雪。
在这种天气，夏油杰准备了寿喜锅，热气腾腾的火锅让屋内的气氛更加温暖。
白狐狸崽崽依偎在黑狐狸妈妈的怀中，享受妈妈投喂牛肉和蔬菜，不知道为什么，夏油一曦总感觉今天妈妈怪怪的。
比以前更加温柔了，不合规矩的事情也允许她做。
眼神有一种不舍得的感觉？
嗯？妈妈好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光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