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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压命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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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凌二姐这泪珠子又要掉了,凌瑾忙开口。
“二姐,事已如此,你便莫要愁了,先随我逃进山了避过这阵。”
“对……咱得赶紧走,把家当都带上。”
凌二姐刚从那震惊中缓过神来,快步进了内宅,凌瑾还小,家里有多少东西她都不知道,二姐来帮忙那速度会快得多。
但东西不都在库房里嘛?
家里值钱的家当都卖了,凌二姐作甚要急急忙忙往里屋跑?
凌瑾心里生疑,就跟了过去。
“二姐,你找什么呢?”
凌二姐一头扎进凌瑾屋里,东翻西找,连里屋床底的灰都被凌二姐扫了出来,她脸上泛着焦急。
“那木盒哪?”
“就是娘给你的那个!”
手被凌二姐死死的攥着,凌瑾吃痛,皱着秀眉挣开。
“二姐莫不是过糊涂了。”
“娘刚病时,我就将它当了。”
那不过是个玉镯子,凌瑾也不爱美,家里一出变故,她想都不想就给卖掉了。
“卖了!”
“真的卖了?”
凌二姐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反复确认着,伸手抓住凌瑾的棉袄领,本就破烂的棉袄,一下子就给攥烂了。
“那玩意很重要?”
凌瑾见二姐这反应,也品出不对劲了。
“那可是你的压命玉!”
眼里通红,凌二姐朝着凌瑾吼了句,吼完就扶着面,瘫倒到了地上。
“压命玉?”
凌瑾显然不解,疑惑着看着凌二姐。
那眼神已不是凌二姐熟悉的懵懂与顺从,而是有着压迫感的质疑,光从凌瑾身后的门照进来,埋在阴影里的那双眼。
在二姐的角度,那是居高临下的,陌生的眼,不再被灰石所包裹的瑾瑜。
眼里莫名的湿润了,凌二姐抬手挥了挥,示意着自己没事。
“罢了,快些收拾吧。”
凌瑾微微张嘴还想再问,但凌二姐回避着,不再作答,只叫她快点收拾完,快些启程。
被推出了房门,凌瑾还是一脸蒙圈。
“压命,我有什么命要压?”
敲了敲脑袋,根本想不出这玉镯有什么特殊的,打她有记忆时,那玉佩就在她身边了,父母也没叮嘱过它很重要。
算了。
不想了。
逃命比较要紧。
待到天色将黑时,那辆小破车才勉强能动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能杀人呢!别人能,但你怎么能呢?”
凌大郎刚醒时,知道凌瑾杀人一事,先是惊恐,指责着凌瑾杀人太极端。
他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手颤抖地指向凌瑾。
凌瑾还觉着奇怪,为何别人能,她却不能呢?
但二姐一句:“那压命玉早就被卖了。”
凌大郎听之,愣了一下,马上熄了声,沉默片刻,捂着脸道:“杀得好……”
两人都对凌瑾的疑惑闭口不谈,急急忙忙的收拾好家当,东西都搬上板车,天都没亮就走了。
凌大郎和凌二姐突然有了陌生的默契,什么事情都依着凌瑾,连要去哪都不问。
而凌瑾决定去那最开始的山洞。
遇见那光球的山洞。
去埋那几个地痞时,凌瑾顺着路过去踩了下点,找了条坡路,能通人极狭的洞口。
绝佳的逃跑路线。
板车得拆了才能送进去,但也不打紧,这一路上磕磕绊绊的,这车到地时已经准备散架了。
这山洞并不深,也不潮湿,凌瑾一进去就感到亲切,像是回到母亲温暖的怀抱。
留下凌二姐照顾凌大郎,凌瑾自己则一头扎进深山里。
这破地偏的要死,那恶族下山也是为了钱粮,定是不会往这山里走。
绕着周围转了一圈,这是个易守难攻的保地,群山之间,若是熟悉地形,便占极大的优势。
真是个好地方。
家里有闲粮,那也是不多的,这下子院里的小菜园也没了,准备入冬了,也要早做准备。
凌瑾心里琢磨着初雪的时间,在还未入冬事必要好好做打算。
“啪嗒!”
一只体型不小的竹鼠,从树上跳了下来,灵活地翻了个身,就快速地窜走了。
没有一丝犹豫的,凌瑾直接冲了过去,这一下,把她自己都吓到了。
只是猛得蓄力一蹬,凌瑾就窜出了近三米,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抓住了这只肥美的竹鼠。
捏着竹鼠的后颈,一个用力,竹鼠的头就脱力地垂在一边。
这么大只肥鼠,今晚可以美餐一顿了。
试着跑动了下,凌瑾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有极大的提升,甚至远超壮龄男子。
找了一圈,凌瑾都再没有找到塑骨草,这草药是书中不曾记载的。
功效又是格外的好,定很珍贵。
那书中所描绘的“地球”,和这里的物产有相同,但不完全。
凌瑾意念一动,脑中出现了空白的书,上面一字一句的浮现出:
塑骨草,性温,有消热,强筋壮骨,固本之效。
那模样也用笔墨勾勒出来,栩栩如生。
一路上记载下了不少书中没有的草药,凌瑾还不知它们的功效,只能挨个绘在书里,空着那介绍。
哪里可以取水呢?
想要在这安营扎寨,水源是必不可少的,凌瑾现在奔跑的极快,将竹鼠丢进洞里,便去寻水源了。
那山洞前后贯通,成半沙漏型,一头开敞着豁口,一头则是狭小的裂缝。
它不像是大自然的造物,更像是外力形成的。
狭小洞洞口下行不过数百米,就能看到一条河,河水湍急。
“可能上游是瀑布?”
凌瑾顺着河的走向上行。
远远地看见那一块沾着血破布漂了下来,但诡异的停滞在了凌瑾附近。
这是甚么?
好像是个人!
她忙跑去看,那瘦的和个竹竿似的小孩,身上裹着这破布,身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却阻住了他的漂流。
“这小孩好生奇怪。”
凌瑾秀眉一皱,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将小孩从水里拎了出来,抖了抖。
小孩似被晃到了身上的伤,发出吃痛的声音。
想来这瘦成一把骨头的小屁孩,也翻不了什么浪,救他一命也好。
毕竟这样重的伤,漂在河里,都没死,也是命不该绝。
左手拎着家里全部的水囊,右手扶着扛在肩上的小孩。
“呼,扛着东西真的不方便走山路。”
一到山洞,凌瑾就把小孩卸了下来,活动着酸涩了的肩膀。
简单给小孩做些包扎,活不活就看天意了,毕竟在凌瑾看来,这小孩还活着家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只是简单的拿那验毒草一试,那草便直接化成灰了。
这试毒草也是当地的特产,书里找不到的。
这可太惊人了。
凌瑾来来回回试了好几遍,都是一触就化。
这得是多重的毒啊!
再把他脉象,虽虚弱但平稳,像是常年体虚,不似将死之人。
凌瑾使唤着凌二姐,打了些水烧热了,给这小孩擦了擦身子,换了套凌大郎穿不上了的棉袄。
又塞进棉被团里,和凌大郎并躺着,不一会儿,小脸上就有了血色。
凌瑾摸他骨龄,最多也就小凌瑾一二岁,但这个子,身板,都像是个五六岁的稚童。
怕是没吃过几顿饱饭。
但凌瑾可不会在这小孩身上停留多久,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幺儿,你这又是要去哪?”
凌二姐见凌瑾又站了起来往洞口去,忙问道。
“二姐,莫要再叫我幺儿了,我现在有名有字,名瑾,字怀瑜,你以后就叫我瑾妹。”
“作甚要改啊?”
“因为我要改命!”
凌瑾她想都不想就答道,但这可让凌二姐愣住了,她盯着凌瑾,嘴哆嗦了半天,冒不出一句话来,但又想说些什么。
这时凌大郎张口了。
“命也,二妹,你就随瑾妹去吧。”
眼见大郎表了态,二姐也不再多说,只道:“瑾妹,出门要注意,千万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