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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盯上 ...

  •   那些古怪的书籍,凌瑾分明大字不识一个的,但是一闭上眼,就明了书中的意思,好似无形中有人在为她解读。

      “这可是读书识字的机会!”

      这个世道上读书的都是大户人家,再不济也是秀才乡绅。

      如果不是有这样一番遭遇,怕是一直到死,凌瑾都未必能摸上书,杂书都碰不到,更别提这种医书了。

      手中还攥着那救命的塑骨草,月牙样的指甲痕在掌心印得发紫。

      凌大郎还在家里等着救命,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自己在这里雀跃了。

      凌瑾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检查着身上,令人吃惊的是除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磕碰伤,浑身上下没有大伤,骨头都好好的。

      手中虚握了一下,凌瑾感觉自己这力气也见长,没有之前那种饿得无力感。

      这大概能和壮年男丁一般做农活了。

      “呼……”

      凌瑾长出了口浊气。

      这可是太幸运了,毕竟家里完全撑不住再来个病号了。

      这一昏就是一天一夜,等到凌瑾支着身子踉踉跄跄地回到家中时,早就已是一片漆黑。

      夜里山上有大猫,昨儿都是凌瑾命好,没碰上野兽,也没被冻死,大抵都得归功于那奇怪的光球。

      村子里也有些黑心的人蠢蠢欲动,就等着凌大郎这口气咽下。

      “幺儿!”

      凌大郎听见木门的吱嘎声,想着是自家小妹回来了,虚弱的张口叫着。

      好在是药婆婆昨个来看过大郎,要不就这一天,都能给他活生生渴死饿死。

      “哥!”

      凌瑾忙应了声,怕凌大郎担心,忙绕过院里的棺材奔去。

      院里停的是两人的母亲,自从凌父去了以后,凌母便落了心病,被迫嫁女更是让她身体雪上加霜,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至于凌父的死,那更是个迷,几个外乡人请他去看病,回来就上吊自尽了。

      要是说凌瑾对此没有恨,那是不可能的。

      亲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怎么会不恨呢?

      凌大郎也不过十七八的年纪,父亲在世时,天天插科打诨,也没学出什么本事来,只得采药种田养活家里。

      这一下断腿,家里的重担也只能落到年纪不过十岁出头的幺妹身上了。

      “幺儿,你就别管我了,等着我去求求药婆婆,看她能不能为你找个好主家,谋个好出路。”

      凌大朗止不住眼泪,灰白嘴唇抖着,送幺妹去富贵人家做奴为婢,总好过孤零零地落这乱世里。

      家没个壮丁护着,怕是明个就有人上门给幺儿掳走,卖到窑子里去。

      “哥,你莫说这丧气话,咱一起好好活。”

      “你定能好的。”

      凌大郎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无力地抚着凌瑾的头道:“活了又有何用,残废只会拖累你,没法护着你了。”

      “幺儿莫胡闹,明儿药婆婆就把你领走,莫管我和母亲的棺了,我早将这院子卖了,总归够两人的下葬钱了。”

      凌瑾可不听凌大郎的。

      回来路上凌瑾就翻阅到了断骨的医治方法,单单复位就难住了她,但难做也要做。

      找了块布叫大郎咬着,凌瑾就要动手,凌大郎自是不肯的,但她哪会理。

      “唔啊!”

      才刚抚上断腿,大郎便痛呼出声。

      凌瑾额前已冒细密汗珠,她知晓凌大郎疼,但她手上动作也一点也不停。

      “哥,你忍忍,这就好了。”

      “你这张嘴……最会骗人……唔。”

      凌大郎含糊出声,控诉着小妹。

      两只手摸着凌大郎的断腿,凌瑾微微送了口气:“还好没有什么碎骨。”

      不等凌大郎回味这句话什么意思,凌瑾便一个用力,凭着感觉把骨头对齐了。

      “啊!”

      布条没能堵上凌大郎的痛呼,好在凌家周围没有紧邻的人家。

      取下腰间路上削的竹片,拿着布条,把凌大郎的腿固定住。

      医术上还有针灸的治疗,但那样细的针,哪是他们这样贫寒的人家所能负担的啊。

      至于草药,三七,丹参这些东西价高,就是把凌瑾论斤卖了,卖个百回,都不一定够。

      凌瑾也只能采些常见的补气血的草药,接下来只能是看凌大郎的命。

      不过有了那崖上的草药,凌大郎的热病不久就去了。

      而凌瑾也没闲着,趁着睡觉的闭眼,一个劲地钻读着脑海里的书,白日闲时就支着小木条,在沙地上描绘着那些字。

      山上有野菜野果,终究饿不死人,但凌母总要下葬,这些野产的东西根本卖不上价。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自己在书中的见闻,凌瑾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砰砰砰。

      砸门声惊破了这片好不容易平静的天,凌瑾动着还未完全恢复的腿,几步小跑过去,瞧着篱笆外的一帮地痞壮汉。

      凌瑾一看这架势就大体知道是什么事了。

      来找事的。

      这些混子出现在农家门口,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其实他们那身板说是壮汉也不至于,但是在这世道,能有个不显肋骨的身子,就已经是富贵相了。

      “哥几个来给你母亲下葬了。”

      为首的秃子奸笑着看着凌瑾,后面几个也纷纷附和着,不像是来搭把手下葬的,倒是像来抢劫的。

      一副贼匪样。

      “咱可早就商量好了,这棺材一入土,碑一立,这院子可就不归你们了,怎么看这架式。”

      秃子一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眯着眼:“这是不想走啊?”

      这大抵就是凌大郎放出消息,招来帮忙下葬的人,这可如何答对,凌瑾嘴唇刚要张开,想着这深秋就再多停尸个两天大抵也没事。

      “小娘子先别急着反悔,要知道这地已经定了,碑已经刻了,现在让兄弟们空手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是啊,哪能随便反悔呢?”

      “小娘子莫是耍哥几个玩。”

      还没等凌瑾张口,那秃子眼睛眯成缝,笑容越咧越开:“这房不要也成,那就拿你自己来抵。”

      “老大这话说的妙,哈哈哈。”

      他身后的壮汉听了也是大笑,开始开些昏不忌的玩笑,气的凌瑾小脸一会白一会青的。

      这该死的秃头,嘴里不干不净的,活该你秃头!

      白日阅书,见污垢易生病,凌瑾就想着洗个澡,脸也擦的白白净净的,这一下就露出了她尚且稚嫩的惊人之姿。

      秃子见了这样一个漂亮小娘,怎可能不生贼心,怕是房与人都想抢。

      “郎君可别再嘲弄小女子了。”

      听着这话,壮汉们倒是不笑闹了,摩擦着手指紧紧盯着凌瑾低眉顺眼的脸。

      这目光可把凌瑾恶心坏了。

      凌瑾嘴上还是掐媚讨好,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心里却开始想着对策:

      “家里还有鸩酒!”

      避无可避,只能将这五个壮汉应进院子,他们贼溜溜的眼珠子直在凌瑾身上打转。

      忍一时风平浪静。

      凌瑾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面上倒是活脱脱的卖身葬父悲苦样,狠命一掐手臂,眼眶也红了,泪水也一个劲打转。

      “郎君,我这阿娘……”

      凌瑾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

      众壮汉哪见过这架势,平日里见得小娘都是灰扑扑,连那花船上的头牌都比不上凌瑾这姿色。

      “小娘子莫哭呀……”

      都忙着七嘴八舌,话言巧语地哄着凌瑾,眼里色眯眯的光倒是一点也不掩饰。

      凌瑾被恶心得反胃,一阵阵作呕。

      秃头摸着自己的脑袋,咧着嘴露出那口令人作呕的黄牙:“呀呀呀,小娘子你莫愁,哥几个这就帮你葬了。”

      秃头见了凌瑾这姿色,歇了直接绑人抢宅的心。

      反正这小女娘也翻不出花来,就帮她把这老母葬了,安她一份心,以后带回家,开门做生意,关门做媳妇,也能安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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