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诗》吾乃板域

2、下

　　6
　　“喂，学长，你这个接近方式也太烂了吧。”等到走出社团很远，逃过了一群女孩的围追堵截，越前睁开眼，调笑不二。
　　越前琥珀色的眼瞳泛着某种光泽，他自信的笑容点亮了脸庞。

　　这是他们分开后第三个月的第四个星期。
　　他们的再次交谈始于一场默契的配合：
　　不二在越前站起的刹那冲到越前身边，揽过他的腰带到自己怀里，把越前的头狠狠按进自己的胸膛。
　　越前在不二一系列举动后，了然的闭眼装晕，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再上扬。
　　现在，他在不二的怀里自信的微笑，他觉得他们可以和好了，只要不二轻轻捏着他的手，说上一句：“越前，我们和好吧。”
　　如此简单，只是如此简单的要求。

　　不二放下被自己抱着的越前，他海蓝色的眼眸看了一眼天空。
　　越前把不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下，琥珀色的眸子瞪着不二紧抿的下唇。

　　“别运动过量了。”半晌，不二才说。
　　“还有呢？”
　　“没了。”不二伸手摸摸越前的头。
　　越前瞪大琥珀色的眼瞳，手握拳再握紧：“没点别的了？”最后一次机会！
　　“好好吃饭，别挑食，按时喝牛奶……”不二还想继续说下去，越前却一把推开他，跑开了。
　　越前推开不二前，一巴掌狠狠掴在不二脸上。不二脸上热辣辣的疼痛，眼里脑里却只有越前离去时那愤恨的眼神。他用手摸摸脸，第一次觉得嘴角牵起的那点笑容是那么累。
　　“他到底在发什么疯啊？”不二不解，他恍恍惚惚走到树下，依靠着树干，抬头去看天空，光线稀稀落落从树叶缝隙中穿过。
　　他好想不再这样笑着，虎起脸，抓住越前狠狠打一顿，问他到底在发什么疯。然后把他圈在自己怀里，不管不顾他的心意，就这样把他圈在自己身边，藏起来，裹起来，打包起来。全是我的，全部都是。
　　别人无法窥视，无法触摸，那个人都是我的。

　　不二用手臂挡住眼睛，顺着树干坐下。他心里现在后悔死了。
　　“我不该这么温柔，小心翼翼地揣摩着他的心意，担心他不是真的爱自己而甘愿放弃，因为不够自信而隐藏自己的心意，我以为心意相通，就能理解，不能理解必定是不够相爱……”
　　三个月前的争吵，自己就该在越前狂奔出去的时候，追着一路最后把他抓住。
　　刚才他打了我我也不该发愣，应该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圈在自己怀里。
　　我应该大声说“我爱他”让他留下，为我留下。
　　我怎么能这么笨，这么脆弱，这么……
　　关于他的事，一样都处理不好，我怎么能这样？
　　……
　　“瞧瞧我都干了些什么？”不二心中懊悔，甚至都没发现刚坐到自己身边的人。

　　“不二学长，你们分手了吧。”桃城语气淡淡，“那我们就可以公平竞争了。我们等这天很久了呢。”桃城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去。
　　“不二学长，不要怪我们不讲情义啊，毕竟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吧！”
　　桃城的最后一句话，让不二狠狠捏紧了拳头。他觉得心房的位置很疼痛，一种“不想放开他，他是我的”的强烈感情冲击着他的心脏。

　　7
　　自从上次和不二二度谈话崩裂，越前就不再理会不二，甚至隔天在球场上看见不二脸上肿起的清晰地五道手指印，也没一点愧疚地扭头路过。
　　不二依旧微笑如清风：“啊，女朋友打的，是啊是啊，呵呵。”被别人以脸上“盛况”调戏，不二也能这样面不改色地配合。
　　越前也面不改色地练球，只是每个球都发了狠劲，有好几个球在地上反弹，直击钢丝网，发出“框框框框”的嘈杂之声。
　　“哼，什么女朋友，算你会遮掩！”越前恨恨地想。

　　一连几天，越前都配合地被桃城前辈请去吃汉堡吃拉面吃……；在球场上一次一次受菊丸压迫，被他挂在身上，弄乱头发，有一次菊丸学长的唇甚至还轻轻擦过越前的肌肤……；手冢对自己眼镜反光的次数暴增，训练的强度没减，跑圈的次数却明显降低……；海棠默默挑战着越前“嘶嘶嘶”的声音总是在球场上不时响起……
　　“喂，越前！……”
　　我们去吃东西吧。
　　和我打球吧。
　　跑圈！XX圈。
　　小不点~
　　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循序渐进的，一点一滴的，测试着越前的接受底线，小心翼翼地挑战，缓缓接近着越前，这个全名为越前龙马的男生，球技一流，英语一流，骄傲而自尊，时而嚣张，时而单纯，时而犯傻，时而认真，时而害羞，时而直接，时而……偶尔也会把他们感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情。
　　不二冷眼观察着一切，他嘴角的笑容依然上扬，然而在无人看清的眼眸深处，蓝色的忧伤逐渐汇聚成长为一条河流，波涛汹涌，滚滚向前。
　　越前呢？在背对着所有人的时刻，冷淡的脸色也逞强地想伪装起那份舍不得。

　　他们逐渐懂得，即使心意相通，沉默也会拉开两人的距离。
　　双方的心意的传达，是多么的重要。重要到，不能轻易吝啬每一句“我爱你”。

　　“那个时候，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吵架呢？
　　如果是饱受放手之痛的我，怎么能轻易和你吵架呢？”
　　偶尔，不二会这样懊恼。

　　“啊，那个笨蛋，还学不会对我敞开心扉吗？
　　如果你有一点点稍微依赖我的话就好了，毕竟，我不想当老被照顾的一方啊。”
　　时常，越前还在这样苦恼。

　　“越前……”
　　“不二……”
　　常常，他们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看着同一片蓝天，出神，有时候想起他们的曾经，有时候想起他们的云朵诗。

　　越前开始依赖手机短信，因为那个和不二一样能吟出华丽篇章的新号码。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云，代称而已。”
　　“呵呵，你和一个家伙好像。”
　　“谁？难道是你女朋友……？”
　　“现在已经不是啦。虽然满难过的。T_T”越前打了个哭脸，随后又发了个调皮地吐舌表情。
　　“呵呵，我也喜欢你呢，不过我只想默默喜欢。我怕你不要我……”云做了委屈的动作。
　　越前楞了下，随即哈哈一笑。把手机甩到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那个自称云的人，甚至连真名也没告诉越前的人，和每个给越前发短信的人有着一样的企图，接近他，然后攻克他。
　　越前不知道该怎么回他那句表达着“我只是想倾诉我对你的喜欢之意，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就请暂时接纳我吧。”的话，他怕有些人得寸进尺，包藏祸心。
　　“怎么不理我了？我果然比较闷吗，都不理我……”过来会，云又再次追发短信。
　　“怎么，你在生活中很闷吗？”越前懒懒地问，兴趣不大。
　　“是有点哦，因为我是面瘫，别人很难猜到我在想什么……”过了会，云又发过来，“有时候会觉得特别孤单呢。因为最爱的人都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
　　越前看着短信，撇撇嘴：这家伙，刚才还在说喜欢我呢，一转眼就有了最爱的人了。果然不可靠啊。
　　只是，在无法接近不二的时刻，即使是这个显得不可靠的却也能谱诗的人，也会成为最后的一点安慰。
　　和不二相似的云的出现，对越前来说，是一种安慰，隐约成为越前和不二之间的一点联系。
　　而，他们最后的那点联系，越前不想斩断，他只是以他的方式来记住不二，记住他们的爱情。
　　他们写在云朵上的爱情。

　　在夜晚，有无数个人抱着手机正努力地想着一句一句动人的情话。
　　这其中，有男生有女生。
　　这其中，有越前认识的也有越前不认识的。
　　而人群里相似的人有多少呢？

　　云抱着手机，沉默而专注地看着从未拉好的窗帘中透出的半条天空，黑漆漆，一颗星正孤零零的镶嵌在上面。他面色严峻，脸色冷淡，最终疲惫而缓慢地闭上眼。
　　“若相守不如愿愿为孤星而伴”
　　他发出这条短信，在他们互道晚安之前。

　　8
　　“小不点，你最近一直抱着手机乐呢？是不是……”菊丸皱着眉头，一脸的犹豫，“是不是又谈恋爱了啊？”
　　“啊，没有啊。”越前一口否决，想都没想，彻底干脆。他手机震动了下，一条新的短信，属于云。
　　“青春街36路有家西记牛排店，里面的牛排很好吃哦，而且也不贵，可以尝尝。”像这样的推荐，云常常会有，有的时候是歌曲，有的时候是文学作品，更多的时候是日常生活中一些很有趣味很享受的东西，比如：美食。
　　菊丸压在越前身上，正好看见这条短信，动作和语言早一步先做出反应，他抽出越前手里的手机，一边翻看，一边大嚷出声：“天哪，越前，你竟然开始回告白者的短信了！”
　　周围一圈听见菊丸喊得人都紧张地朝这边看，包括不二。
　　越前受不了的抽回自己的手机，嘴角勾勾：“菊丸学长，这是我的事，就不牢你费心了。”
　　“小不点，你怎么这样冷淡……”菊丸拖长了尾音，故意显得有气无力，下一秒却又大声叫道：“我很受伤啊！”
　　越前抱着手机乐乐地走开，像是没有听见菊丸学长的叫唤。菊丸不高兴地“切”了声，转身找上了大石。

　　“那里我已经去过了，恩，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去吧？能见面吗？”越前高高兴兴地发。
　　一向快速回复的云，这次却显得有些迟疑：“见面啊……你确定要见面吗？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越前突然觉得丧气，自从两个月前他们开始交谈，云就一再拒绝自己和他的见面，他的理由很简单，甚至简单的过分：“我在生活中真的是面瘫，我怕你不要我……我们暂时维持这样好不好？”
　　越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见云，就像自己一直渴望着触摸不二，了解他的内心，让他真真正正地属于自己一个。
　　“好吧，那我一个人去吧。”越前无奈地再次对他妥协，两个月来这样的妥协越前龙马已经做了无数次，有的时候也眼看就要吵架，越前却突然会想到云只不过是和他发发短信的陌生人，自己何苦步步紧逼，也就算了。况且，每次每次情况一有什么不对劲，云总会第一时间放低姿态，却又语言极其强势地宣告所属权：“龙马，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太在乎你了，所以对你的话总是那么冲动，原谅我哦。”
　　吵又吵不起来，闹完气以后反而觉得自己的任性很荒唐，在云的半纵容半教诲的模式下，越前龙马也渐渐懂得该怎样去表达他的心意，以及该怎样去领会和理解别人的心意。
　　以前的自己，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就是对的，就是唯一的，他不想要不二单方面的宠爱，他想要不二对他依赖，可他却用错了办法，他虽然明白不二很喜欢自己，却并不清楚，每次不二温柔的笑的背后的意思。不二递给他的水，不二总是刻意地等候，不二笑眯眯地搀着自己的手，不二熬夜给自己做的食谱，不二每天早上都在和自己的打闹中让自己喝完的牛奶……

　　他只喜欢他们的云朵诗，却一再忽略那些写成云朵诗的细小心意。
　　他知道他喜欢笑，却一再迷惑他笑容的真实性。

　　越前很想说，他错了，他后悔了，他非常想要和好。
　　但是不二却像刻意拉开他们的距离，每次的见面能躲就躲，能不出现尽量不出现，即使出现，存在感他也能尽量降到最低。

　　而在另一方面，各路追越前军团攻势越加猛烈。
　　尤其网球部正式球员最为优先，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容易得到春天。
　　已经明白怎么去体会他们心意的越前，当然明白他们种种举动背后的意思。

　　越前好几次，在众人吵闹中，看见不二抬头仰视天空的摸样。
　　明净地蓝天成了背景，不二蜜色的头发泛着柔顺的光泽，他用手去挡太过刺眼的阳光，然后用胳膊挡住眼睛，手臂的皮肤和脸紧紧相贴，维持着那个姿势很久很久。
　　那是一种刻意地逃避和疏远。
　　越前突然有点明白了不二的痛。

　　9
　　一旦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挣扎，双方的僵持就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菊丸在数次看见越前的黑眼圈时默默叹气，桃城也不好受地撇过脸去。部长的镜片反光，越前勉强打起精神，以免自己又狼狈地挂掉然后跑圈。

　　“最近睡得不好吗？黑眼圈那么重。”云的关心总在第一时间，这绝对是身边人的表现。
　　“还好，没睡着而已。”越前猜测着，云到底是谁，“你和我见面吧，见了面我就能睡着了。”
　　“呵呵，说笑了，见面了你就更该睡不着了，还是这样吧。”
　　“喂，不就见一面吗？你一天当中偷看我多少次啊？！连一次都不让我见！真小气！”越前嘴角勾起笑容，激将法一向对云很管用。
　　可是这次，云没有任何的回复。

　　意外地，不二却走近了。
　　“越前，你没睡好吗？”他问。
　　越前有点愣怔，从自己甩他巴掌的那天起，越前就不再奢望不二还会对自己讲话，尤其是后来不二躲着他的态度更是确实了越前的想法。
　　可是！现在！
　　不二在和自己讲话，不二在关心自己，不二……
　　越前摸摸自己心脏的位置，愣怔并没有结束，不二和自己讲话了，自己该多么高兴啊，连续那么多天的冷战，可是，怎么回事？越前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甚至心脏都没有一点加速的迹象。
　　这是不是代表着，持续地僵持，已经磨掉了我对你的爱，只是我还在坚持着口头的“爱”？
　　想到这，越前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不二，他弯着的眉眼，此时却成了最佳的嘲讽。
　　“也许你还爱着我，可是，我，却好像有点不对劲。”越强想。
　　越前难以忍受自己这样奇怪的状态，他本该很爱很爱这个叫不二周助的男人，他猛地一把推开不二，拼了命地跑着。
　　不二在越前身后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眼睛死命地睁大，他海蓝色的眼眸里，迅速滚起两颗泪珠，砸在地上。片刻后，不二恢复平静，他默默坐到一边。

　　“越前，你肯定很难接受我，可是我却那么那么地爱这你，爱到想把你就圈到我怀里，不让别人看见，不让别人触碰，就这么呆在我怀里。”云的短信在不久后来到，“我爱你爱的是这么小心翼翼，我一点也不想被你讨厌。越前——”
　　越前掏出手机。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劲来的越前，看着这条署名为云的短信，却发现刚才罢工的心跳持续加速，每看到一个爱字，心跳声都要漏一拍。
　　这个起初和不二相似的人，用来代替不二的人，这个给了自己关怀的人，拼尽一切爱着自己的人，这个不敢见自己却会反复说爱的人，这个爱得那么苦涩那么任性那么热烈那么强势却也是那么自卑那么胆小那么小心的人……
　　这个教会自己，如何去体谅别人心意的人。
　　这个让自己觉察自己任性而更懂得如何去爱的人。
　　……
　　越前关上手机，塞进口袋，自嘲地笑了。

　　他约上不二回家，在校门口等了不二很久，他们很自然地在门口走在一起，靠近，肩并肩，不二垂着的左手能碰到越前垂着的右手。
　　沉默地走了很久，越前停步，开口：“不二，我们今天正式分了吧，我找到喜欢的人了。”说完，正准备转身就跑。
　　不二伸手，狠狠楼主越前，头埋进越前的脖子里，越前试图推开他，不二抱得却更紧了：“我不要不要……不要！”
　　“学长，这样不好……”
　　“我绝对不要对你放手，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好好面对我呢？”
　　“不能面对我的是你吧？！”越前怒。
　　“我有想好好面对你，我每天都在想着怎样和你见面，怎样说话，怎样笑，我多么怕你再次拒绝我！”不二几乎开始吼了。

　　想起来了，他们当初的争吵，几乎就是这样的场面，越前突然甩开不二的手，生气地喊着：“不二，你为什么不好好面对我，你不用一天到晚笑的，你可以依赖我的！”
　　“我想要看真实的你！我想要看你的真心！”
　　越前说完，转身就跑，不二愣怔在原地，手心里似乎还有着越前的温度。

　　而现在，几乎同样的场景，只是这次，不二狠狠搂着越前的腰，不管不顾。
　　“不二学长，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听见了吗？”越前努力地掰开挂在身上的人。
　　“谁？不告诉我不死心。”
　　“你不认识！”
　　“我要知道！”
　　“是云！云！云！云！”越前终于成功掰开了不二的束缚，一下子跑出好远，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
　　不二有点发愣，等到他回过神，越前的身影几乎就要消失，他嘶哑着喉咙，双手拢在嘴边，嘶心竭力地喊：“我是云啊——！我是云啊——！龙马你回来——！！”
　　越前的身影一顿，却再度迅速消失。

　　10
　　那之后，越前龙马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不二反复亲自找到越前，告诉他“我是云”越前每次都不应声，绕开不二就走掉了。
　　谁也不知道越前在想什么。
　　越前每天的短信依然暴多，只是他重新又买了一个手机，有了一张新的电话卡，新卡里只存了一个号码，署名为云。而云却不会往这个电话卡上发短信，因为没人知道越前的新号。越前以旧电话摔坏了屏幕为由拒绝开机，他只是倔强的不想承认“不二=云”这个事实。
　　现实中自己淡了爱的人，在虚幻里却似乎又爱上了。

　　他把旧手机扔给不二：“分手，不管你是云还是不二，分手。”
　　不二看着他脸部冷硬的线条，苦笑着握紧手机，一边努力克制着颤动的手。

　　越前第一次发现，他爱得是那么迷茫，那么无力。

　　青学网球社却没有为任何人的悲欢离合改变，这个周末，他们重定了社团活动，他们要去青青幼稚园给孩子们讲故事，讲好多好多故事，讲好多好多关于幸福的故事。
　　不二的周围迅速围了很多孩子，他微笑着做出各种逗乐孩子的动作，孩子们嘻嘻哈哈笑着。菊丸刚到就活跃地表演他的特长，左蹦右跳的，大石在一边担心的看着，海棠则出乎意料地受孩子们欢迎……

　　“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相爱，却不得不分开，再回首时，一个已嫁，一个已娶，他们在人群里长时间凝望，眼波流转时，处处深情。
　　……”
　　不二不咸不淡地讲着这个故事，夕阳的余晖照得他微笑的面容愈加柔和。幼稚园的孩子们正围绕在他的身边，好几个都紧紧抓着不二的衣服，眼巴巴地望着他。
　　“王子和公主会幸福的在一起吗？”有个小姑娘终于问出了口，她皱起的眼睛闪着泪光。
　　不二摸摸孩子们的头，嘴角勾起：“会的，王子就是为了和公主在一起所以才出现的。”
　　“那不二是我的王子大人吗？”小姑娘眨着眼，“我可以嫁给王子大人吗？”
　　“你觉得呢？”不二温柔地笑着。
　　“那，王子大人应该追求我吧？我要听情诗！”童声带着软软的鼻音，可爱又嚣张。
　　“好。”不二调整了下坐姿，让女孩更舒服得趴在自己身上，身边的几个孩子都欢喜地拍着手，“我在黑夜里关上灯心却为你亮着这份守候绣在我们的云朵之上”
　　“好好好！！”孩子们笑，“是什么意思呀？王子大人……”
　　越前走过他们身边，没有回头，脚步却略有放慢。

　　“‘我在黑夜里关上灯心却为你亮着’是说一个人曲折而又执着地爱恋，当另一方无法理解无法包容你的一举一动，坚持着的自己就像是在黑夜里独行，心却为你点燃着热血着冲动着。”
　　越前放慢的脚步愈加放慢，他理解不二的意思，被自己拒绝了的不二就像那个在黑暗中独行的旅人。
　　“‘这份守候绣在我们的云朵之上’是说‘我们的未来，我希望：可以像天空一样辽阔，我们可以躺倒在自由的云朵上，自由的相爱。’”

　　自由的相爱。
　　越前深吸一口气，傍晚的空气没有一点点可以凉透心脾，却凉着了越前的眼睛。
　　他甩开大步，离开不二讲故事的草地。
　　而不二长久地凝视着越前离开的背影。
　　远方，夕阳下，大团的云朵开始盛开，染上瑰丽的颜色。

　　【自我吐槽】别问我为毛青学要给幼稚园讲故事…我也不知道为毛那个幼稚园要叫青青幼稚园…于是我更不知道原先设定给手冢云角色为毛到最后又成了不二…于是我更更不知道原先的HE为毛变成了SE…
　　好吧，此文献给我们不成诗的青春和我懊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