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触景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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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姜望又靠回沙发上缓了会，把刚才沈飞说的话都在脑子里又理了理。
重点一共就俩，一个是今天进警局果然被看见了，第二个就是卡没法用了。
姜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想把这些烦心的事儿一块给呼出去。
“家里人来催？刚刚那个声音听起来还挺耳熟的。”
江清盛边说边顺势在姜望边上坐下，转过头去看着他。
方才沈飞那嗷呜一嗓子果真被厨房里的江清盛听见了。姜望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点头：
“昨天晚上刚参与把你胖揍一顿的团伙成员之一，你是真不记仇？”
江清盛笑了笑：“我的记忆力只予许我记住主犯，帮凶太多记不清了。”
姜望张了张口，想说他妈的帮凶一共就四个，但最后又闭上了。
过了会后才又说道：“作为主犯，欠你一个人情。”
他撇过身，对着江清盛：“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后顾之忧，我负全责。”
江清盛看着他没说话，片刻后皱着眉头“啧”了声：“怎么听着像是在咒我似的？”
姜望没搭理他，拿起包又看了眼时间。
晚上七点半，还早，这个时间再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旅馆什么的还来得及。
“你要走了？”
姜望背包站起身，随口“嗯”了声：“雨也小了，不打扰了。”
“你先等等。”
江清盛也跟着他起了身，进屋里快速的拿了把雨伞出来，递到他跟前。
“拿着吧预言家，就算预言到了要下雨，也别只带换洗衣服啊。”
姜望嘴角抽了抽，低声骂了句“艹”。
他接过伞，僵着脸对江清盛说了句：“谢谢。”两个字几乎是用牙咬出来的。随后就冷漠的转身走了。
刚出单元门看见外边淅淅沥沥的小雨时姜望就在感慨，还好没有因为碍于面子不接江清盛这把伞。
这会的雨是小了点，但这雨下的急，要没把伞还真又得湿件衣服。
盐井区这块地方十分的有人味，大街小巷里都铺满着生活气息。
夜晚雨夜中的盐井区更甚，姜望打着伞绕过小巷，刚进大道就看见一片城市烟火。
汽车电动车的红白色车灯，把城市的灯火湮灭。
不像江清盛说的那样，下雨天卖吃的的地方还是挺多的。各种饭店和小脏摊都亮着暖黄的灯，周围和里头都挤满了熙攘的人群。
刚好姜望也没什么事，就这样边瞎逛边找找有没有旅馆。
雨一直在下，稀稀疏疏地也不算大，但地上却积满了水坑。
姜望起先还刻意留意着脚下避着走，但没过一会还是湿了鞋。
靠，随便吧。
这条街不算大，但确实挺热闹，一路走去看见不少穿着拖鞋披着雨衣的人群，老少都有。
这不禁让姜望想起小时候生活的那条街。
那里也是这样闹腾，嘈杂的人群，杂乱无章的街道，昏暗的巷子里亮着淡淡的黄色灯光。
以前只觉得烦躁不安，但自打离开哪里之后就又变得不一样了。
说真的，看着眼前这有些熟悉的场景，他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
仿佛就连下着的小雨都变得亲切起来。
穿过一个叉路口，在一个叫“好又多”的生活超市旁边，姜望终于看见一家相对靠谱点的旅馆。
虽然店面依旧不怎么样，但总比先前看见的那几家一看门面就仿佛写着“色情旅店”的小破店好多了。
姜望收了伞，走上台阶。
这旅店建的造型挺独特，在一条隐蔽的小街道中，两边的楼房只隔了五米，一共就只有两层楼高。
旅馆建在二楼，一楼是一些商业小店。
姜望上去的时候看了下，旅馆的正下面是一家不知名品牌的奶茶店。
透过店内的透明玻璃，姜望还看见坐在里面的几个不良少年。
不知为什么，一看就让人觉得这奶茶不会好喝。
姜望上了楼，要了间单人房。
这旅馆的房间占满了整个小街的二楼，姜望寻着号码进了房。
他摸着黑开了灯，屋内的环境一般般，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床头柜。
他累的也顾不上有没有针孔摄像头了，想必这么破的地方也没钱装。
直接把包往床上一扔，从旁边捞了双一次性拖鞋换上。
脚上那双小白鞋沾了污水，鞋面上都快变成小黑鞋了。
姜望有些心累的看着小黑鞋。
妈的，出门就带了一双啊。
他拎着鞋转身进了里间浴室，在洗手台那拿了把一次性牙刷，又挤了点牙膏。
“唉…”姜望轻叹口气：“先凑合着吧。”
把鞋刷完后他原本是打算晾在窗户外的。
结果一拉窗帘，一副窗边景观画正挂在那。
画中艳丽的色彩和湛蓝的天空把姜望此时的心情衬托的更加昏暗阴沉。
“我艹，”姜望骂出口：“当自己是神笔马良？画了一幅窗户就真指望它能晒衣服了？”
没办法，这张“窗户”他妈的连三维的都不是，只是一张平面的图形。
就算是想硬放，也根本塞不进去。
姜望只好找了个小风扇，把鞋放在风口吹，试图能给吹干点。
做完这些后他准备去洗个澡，刚拿起衣服要进浴室，旁边的手机就又响了。
没错，又是沈飞。
姜望“啧”了声，靠，把这傻逼给忘了。
他拿起电话接通，对面立马就响起沈飞那大嗓门的声音：
“姜哥！！你不说要来找我吗？！这都快九点了！你哪去了？？”
姜望这才看了眼时间。
艹？还真九点了！
“哦，忘了。”
对面好一阵沉默：“……”
随后又是一声嘶吼：“姜望！！你对我还敢在敷衍点吗？！我他妈好歹也是关心你！！你他妈的就不能也对我上点心！”
姜望下意识的撇远，手捂住话筒，等对面消停点了才说：
“您能别说这种令人多想的话吗？说得跟你对我有意思似的。”
沈飞一听，顾不上别的就是一声怒吼：
“我艹你大爷姜望！你就算给我十个胆我他妈也不敢对你有意思！还有，他妈老子笔直！和你不一样！！我笔直！！！”
姜望又往后撇了撇，仰头狂憋笑。
半响忍不住嗤笑出声，边笑边对着手机说道：“知道知道，钢铁都没你直，你全宇宙最直。”
沈飞吼完之后又骂了声“艹”，这才缓过劲儿来：“唉，说正经的哥，你到底上哪去了？你不会是孤单太久去找…”
“你给老子闭嘴，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姜望斥声打断接下来不能播的话语。
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小房间，周围安静空荡，只有风扇还在嗡嗡吹着面前的小白鞋。
姜望张了张口：“我开了间房，要不你来找我吧？”
“我靠！都他妈开房了，你还敢说没干什么？！”
姜望额角跳了跳，咬着牙：“他妈的，单人间，就老子一个人。”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半响才听见这大嗓门突然开始变得收敛的声音：“那个，姜哥，我真笔直……”
“艹！”
姜望气的直接想给电话挂了。
“你他妈脑子没事吧？我鞋湿了，刚洗没法出去！你来不来？不来算了。”说完就要挂电话。
“诶诶诶！姜哥姜哥，错了错了，我错了。我过去，你把地址发我。”
沈飞捧着手机边乐边说道，脸上挂着好不容易扳回一局的皎洁笑容。
姜望挂了电话，把地址给沈飞发了过去。随后捞衣服洗澡去了。
等姜望洗完出来后，沈飞也快到了。
沈飞家也在盐井附近，离这似乎还挺近的。
姜望躺床上也没玩手机，手里捧了本画簿看着。
那是很久以前的画簿了，牛皮纸的封面都泛了黄。
本子挺厚实的，满满当当的装满了画。
多数是一些风景建筑的速写，期间也会穿插几张人物的写实画。
但大部分画的都是一个女人，虽然每张都有点不一样，但大致能看出画的对象是同一个人。
画簿从最前面开始，往后的每一张都有些许进步，可以看出画这个本子的人用了很长时间。
直到姜望匆匆的翻到最后一张，才看见一张与前面截然不同的画。
严格来说是半张画，因为纸张的下半部分被撕掉了。
剩下半截纸上画着的是一双眼睛的素描。那双明亮深邃的瞳孔，羽翼般垂着的眼睫，和自然上翘的眼尾都非常真实细腻。
不得不说这张画画的很深入，就连瞳孔中的反光都被刻画的非常仔细。
在那双眼睛的右下角处写了一个日期，和几个字母：“JW、J…”
随后的内容就被那道撕裂的口子给阻断了。
姜望用手指在字母断开的地方摸了摸，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剩下的内容。
眼前这张略显幼态的眼型，和那瞳孔中闪烁的光斑，一点一点的拉着姜望陷入回忆。
——
“看我做什么？”
小男孩用和稚嫩嗓音不搭调的冷静语气说道。
小小只的姜望蹲在他旁边的地上抬头睨着他的眼，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斑，坦诚道：“你眼睛真好看。”
小男孩闻言愣了愣，随后咧开嘴笑了。
阳光透过巷口的缝隙照进来，打在他侧脸上。
“是吗？那你要不要画下来？”
咚咚咚！——
“姜哥？！”
姜望的思绪被敲门声给拉回。他眼睛眨了眨，用手背揉了揉左眼，这才制止住眼睛的酸痛感。
咚咚咚！——
门口敲门声还在变大，沈飞的叫门声也随着提高了几个分贝。
“姜哥你在不在？！诶？奇怪了，难到不是这间？刚刚那个前台和我说了就在206啊？”
就在沈飞准备再去敲一下隔壁207的门时，房门打开了。
姜望从里面探出半截身子，用手抓了抓头。
“不好意思，刚没听见。”
“我靠！我这嗓门大的你都没听见？！”
沈飞仰头嗷呜一声就要往里面挤，过道太窄，姜望只好往旁边撇了撇。
等沈飞成功挤进去后，他把手里提着的两杯奶茶往小床头柜上一放，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靠！累死了，又热又累。唉？你这风扇干嘛拿来吹鞋？咋不放阳台上呢？”
姜望正从他提过来的奶茶里挑着，挑出了一杯奥利奥奶茶，插上吸管喝了口。
他一手端着奶茶，一手叉着腰，头往窗帘那一撇，示意沈飞自己去看。
沈飞和老母亲似的，拿着湿哒哒的小白鞋，骂骂咧咧地走到窗边：
“鞋放屋子里怎么能晒干，就算外面下雨也总比屋里强。”随后一把拉开窗帘。
“我靠！？这他妈什么鬼？？？”
姜望捂着肚子狂憋笑，他嘴里刚喝了一口奶茶，此时感觉自己快要笑喷了。
半响他咽下嘴里那口奶茶，张口笑道：“怎么？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窗子？”
沈飞：“……”
沈妈妈默默把帘子拉上了，在屋子里看了半天，最后又拿着小白鞋放回了风扇前。
“突然觉得它放在这还挺不错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触景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