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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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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觉得很痛苦,巨大的疼痛席卷着我的全身,从头到尾,我怀疑□□精神灵魂,无一处幸免,都在疼痛,针刺的、沉重打击的,各种各样的疼痛,好像□□莫名其妙被人拿去参与什么实验一样,疼痛笼罩着我。
持续着,时间都变得没有意义,那种疼痛一瞬间或者漫长,不确定只是过了几秒,还是已经过去多久。
久到精神都变得浑浑噩噩,我是谁,忘记了,记忆里变得一边空白,逐渐适应的疼痛中,回忆却消失了,在只存在疼痛的世界,我渐渐习惯了,但是我是谁?
后面的时间我在努力的回忆,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疼痛,无所谓已经习惯了,不管是□□还是精神,就算是灵魂,这样的疼痛我都已经习惯了,习惯到这样的疼痛好像与我共生,生来这样的疼痛就伴随着我,像是呼吸一样顺畅,但是我是谁?
想不起来,怎么都想不起来脑子越来越混沌,我感觉我会忘记一切,最后会忘记语言忘记思考,成为一个无法形容的一切都空白的只是单纯承受疼痛的载体,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到底是谁,这样的念头最近也减少了。
我似乎从来没有吃过东西,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吃东西是什么,想不起来,时间是什么忘记了,脑子里好像偶尔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词语,是词语吗,记不清了反正很快就消失了,在脑子里,越来越空,空是什么?
“找到了,在这里了!”
“牧师——!牧师!!”
是谁,是什么,为什么,这是什么,我的眼睛,眼睛是什么。
实验,失败了。
圣堂很大,大到可以装下成千上万个我,我只需要一个小箱子就够了,但是牧师说不行,圣女也来看我,我说我想要一个箱子,她也说不行。
这个世界都太陌生了,消失在脑子里的词语好像又回来了。但是太陌生了这些词语,我好像和他们隔着一层膜,一切都模糊朦胧,我好像能理解又好像不行。
他们,救了我。
大家都这么说,圣殿的骑士,驱魔师,各种各样,他们好像有好多不同的称呼,每个人都在做不同的事情,但是他们都说,我被救了。
可是,我在箱子里很好。我回答。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每当我这么说的时候,艾莉亚就会伸出她的手摸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很短,之前偷听到一个圣骑士说我的头摸起来像毛栗子,不过他说完就被另一个圣骑士推了一下,另一位圣骑士说不能这样形容一位淑女,他说我的头发只是有一些毛茸茸的。
我嘟着嘴把这件事情告诉艾莉亚。艾莉亚好像很高兴,她给我一个拥抱,我当然知道,她伸出手环抱着我,这样的行为就是拥抱,我的脑子似乎渐渐变得没有那么迟钝,艾莉亚说我开始有情绪,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但是我觉得这不太好,我的头发在箱子里掉完了,现在的头发都是在圣殿里长出来的,他们还喜欢模我的头,我忘记我是谁,我叫什么,但是却突然想起,如果经常被摸头,头发会长不出来。
我学会了抱怨。
艾莉亚是这么说的,之前的那种情绪是抱怨。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词汇,但是艾莉亚说没关系,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很好的词汇。我还是不太懂。艾莉亚伸出手,我知道她又想摸我的头,但是可能是因为我之前的抱怨,她改变动作,捏了我的脸。
“就是很好的事情。”她重复。
好吧,艾莉亚总是对的。在圣殿,人人都要听艾莉亚的,之前说我头发像毛栗子的圣骑士在圣殿门口用头顶着水桶面带微笑的站了好几个小时。
我也偷偷去看了一眼,他看到我了,我知道,因为他也偷偷朝我眨眼,我捂着嘴笑出来,可是大脑又告诉我,这种情况不能笑,他因为我在受罚。
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就应该大声笑出来。毛茸茸小姐。”
说话的是另一位圣骑士,圣殿里的圣骑士总是很多,来来往往的,但是我认识他,他就是之前说我头发毛茸茸的那位,现在他也是这么说的。
我不叫毛茸茸小姐。
我没有名字。
我是谁?
我开始思考。
思考失败。
艾莉亚建议我先和圣殿的其他人接触,多接触一些人,才能更好的思考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有道理。
艾莉亚总是对的。
第一个接触的人是圣骑士,他之前说我的头发像毛栗子。
他说他叫赛尔文,赛尔文·卡德沃尔。
为什么,和艾莉亚不一样?
艾莉亚就只是艾莉亚。
赛尔文说这是艾莉亚的隐私,他不能告诉我,如果想知道,就需要亲自去问艾莉亚,如果艾莉亚愿意,她会告诉我,如果艾莉亚不愿意,那就不能一直问下去,最好还要说对不起。
我好像学会一个新的词语,叫隐私,又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对艾莉亚说对不起。
于是我接触到第二个圣骑士。
他叫我毛茸茸小姐。
他说他叫维克多,维克多·梅尔哈特。
他和赛尔文一样。我呢,我该和他们一样吗?
他和我说不用道歉,艾莉亚不在意这些,但是他也没有说为什么艾莉亚和他们不一样,所以隐私就是自己知道别人不能告诉其他人的事。
我这么总结,赛尔文说没错就是这样,维克多说如果别人不想说,就不应该问下去。
大家都会有很多很多隐私吗?
当然,大家的隐私加起来可以填满这座圣堂。赛尔文这么回答。
我有些吃惊。对,吃惊。这个词还是前段时间才了解的,对于一些很夸张的事情,可以用吃惊。艾莉亚这么说的时候又告诉我,夸张的话就是很夸张的事情。
当时我不太懂什么叫做很夸张的事情,现在我懂了。大家的隐私可以填满这座超级大的圣堂,就是很夸张的事情。
我这么说的时候,赛尔文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对的对的,就是非常夸张的事情。
有时候,我觉得赛尔文有点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