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丛中爱》原优姬

13、除非你跟我走（伸手，挫败的要……）

　　秦家本部
　　满屋子的人神色严峻，医生瑟瑟的检查完易倾的伤势后，扭头撞上秦无醒凌厉的跟冰柱似的眼神，暗自叫苦的吞了下口水，喉咙干涩的挤不出一个字来。
　　“易倾怎么样了？”还是宁九折第一个问。
　　“幸好没伤到要害，只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一会去开些镇定心神的药剂，让倾小姐好好休息，按时服药，身体很快会好的。”
　　“好，我陪你拿药。”宁九折跟着医生出去的脚步被叫住。
　　“站住！”秦无醒回头，斜睨着他们，“伤人后在伤口上抹药有用吗，提醒你们，易倾不是你们该关心的，她只会属于我一个人。”语气霸道凌厉，像极了秦无痕，秦家的掌权人！
　　令人窒息的房间，令人窒息的话！
　　宁九折眼角的余光停留在秦无醒身上。他清楚的看到黑眸中一种隐藏的极其深厚的情感，不舍不弃。
　　一句简单的要求，却也能让人感觉到被在乎的幸福！被这样的男人爱着，会是一种幸福吗？
　　他记得易倾曾经跟她说过，“秦老头这回是真的不要我了，你看一年了，我连他影子都快忘记了。”
　　不，易倾错了，她心里期待的那个人不是不要她，秦无醒的离开时短暂的，终有一天他会为了易倾回来。只是他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带走她的理由。
　　黑眸中跳跃着坚定的光芒，现在正是他等待的契机。
　　“事情不是想的那样。”宁九折想要解释，被秦无痕打断，秦无醒的眼神也落在说话人的身上，冰冷，没有温度，反问，“不错嘛，做错事情就要有担当！”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秦无痕闪身一个箭步到他面前，动作快的有些咂舌，无醒握紧易倾的手，定定的望着他，“你给的起吗？”
　　不知何时秦无痕的手中多了一把枪，砰的一声闷哼，子弹穿进了肌肤，鲜血从他的左手指尖滴落。
　　“够不够，不够的话继续！”将枪塞到无醒手中，抬手，血顺着枪的壁缘流到了他的手上，秦无醒低着下头，快速的隐藏好不太寻常的悸动，“不够，死都不够！”
　　“那就往这里开，以你的枪法，不会偏。”
　　握着枪的手缓缓的举起，邪恶的笑容如荼靡绽放在唇角，黑眸中晶莹的雾气生动了几分，“会死！”
　　看着他闭下眼睛，秦无醒反而没有扣动扳机的勇气，幸好……身边的人发出几声呻吟，秦无醒急忙将枪丢弃在一边，欣喜的说，“易倾，你终于醒了。”
　　几声呻吟后，易倾从昏睡中朦胧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殷红成一片，林嫂……林嫂……
　　无数在声音在心里狂乱的叫嚣……
　　野兽……撕咬……
　　动了动手指，那鲜明的触觉让易倾的神经顿时清醒过来，抚摸着林嫂被狮子啃噬过的背脊，连带着骨头的触觉中令她格外的清醒。
　　血，血，数不清的血翻滚而来……
　　“不要，不要。。。”易倾头痛欲裂，胡乱的挥舞着手。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觉察到不对，秦无醒俯下身抱住她，一个极轻极轻的吻落下，狂乱的心情像是被得到安抚般，易倾瞪大着眼睛，入眼是那双无数次在梦里思念的眼眸，然后，易倾倏然用力的抱住秦无醒，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了我。
　　搂着秦无醒的脖子，易倾悲怆的祈求到，“秦老头，带我去看林嫂。”
　　秦无醒安慰的手有了瞬间的停顿，那双流血的手和他怀中带着怨气的女子，他的心偏向了哪里？原以为他在乎的只有易倾，可在触及他左手的鲜血后，他的心仍能掀起一波涟漪。
　　秦无醒捧起她的脸，轻声安慰的说道，声音格外的柔和，“我已经叫人好好的去安葬林嫂了。”
　　安葬？易倾揉了揉满是雾气的眼睛，问，“是怎么样都不能饶过她的命是不是？”这句话是冲着秦无痕喊的。在刑场上，她问了他两遍，要怎么样才能换取林嫂的命。他总是转移话题，原来答案是，怎么都不能换取她的命！
　　哈哈哈……凄惨的笑声席卷了在场人的耳膜，几近疯狂的边缘，无醒担忧的望着她。
　　“秦无醒，你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吗？”眼中依然一片殷红，没有理智。
　　“易倾……”秦无醒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怎么不愿意吗？”她冷冷的问。
　　“愿意，只是她不值得。”
　　不值得，不值得，细细的琢磨着这两个字，易倾竟然觉得他们是多么的相似，可他们本来就是亲身父子，相似也不足为奇，秦无痕也说过这句话，值得吗？秦无醒又说，她不值得。
　　难道值不值得需要他们说了算吗，那自己的心说了就可以不算吗？
　　“秦无醒，你忘记了吗，你我早就彼此心知，不觉得说这话心虚吗，如果林嫂不值得，我会选择让苏城一个人面对剩下的难堪吗，这不过就是你们设计的一场局罢了。”
　　他没有意外，沉默。
　　“你，不该回来的，你回来只会让我更加坚定的想要离开你。林嫂不是你想的那种的人，背叛的人也不是不会忠诚的，要是她清楚当时的我会受那种苦，打死她都不会向我下手，一个在最危机的时候选择护我周全的人，为什么，你在做决定的时候不曾想过留给她一个机会呢……还有，留给我们残存的记忆……”
　　秦无醒坐在她身边，修长的指甲划过她的肌肤，指甲传递着一阵冷意，唇角的笑意不觉得深了几分，眼前的她不愧是他喜欢的易倾，知他所知。
　　肌肤的触碰让易倾厌恶的扭头，那份属于他的温度再也无法温暖她的体温。
　　“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吗，让我的心彻底的偏离你？”
　　秦无醒再次霸道的握紧她的手，板正她的脸，她的眼中充盈着绝望的气息，比一年前的更冷更决绝，心底的某丝希望在流逝，而他不甘心，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凌厉，“易倾，有时候我好希望你可以笨一点。”
　　“笨了，还会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吗？”不是，易倾比谁都清楚，吸引着他们互相折磨的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她的倔强和脆弱，糊涂和聪智，让凌厉风行的人人风云变色。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手按在胸口的位置，感知着他此刻的心跳，带着微许的紊乱，“跟我走，不管你愿不愿意。”
　　勾唇一笑，嘴角溢满了苦涩，怎么跟你走？“不可能！”话到嘴边已然变得坚定。
　　“没有不可能的是。”秦无醒坚定。
　　“是吗？”自嘲的笑了笑，望着那双黑眸中复杂无措的情绪，心痛和霸道，两一样都在相互的充斥，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可能和不可能的界限，还能清晰如线吗？
　　“易倾，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秦无醒保证，也是霸道的宣誓。
　　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秦无痕突然欣慰的望向他们，他笑的凄厉，转身，一个眼色直走宁九折和医生，带好门，留给他们两个人独立的空间。
　　“倾……”
　　“秦老头……”
　　他们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出声。
　　“你先说。”秦无醒让步，笑着。
　　易倾靠在他的胸膛，指尖在他的胸前打着圈圈，温柔的问，“下辈子，你会爱我吗？”
　　“下下辈子我爱的人都只有你一个。”
　　“那这辈子，把我的时间留给苏城好吗？”
　　什么，恍若是一个晴天霹雳，秦无醒推开她，霸道的气息堵住了她的唇，惩罚似的辗转着，终于在她缺氧之前放开了她，“你非要这样吗？”
　　“是。”
　　“即使我求你跟我走，也不行吗？”
　　“不行！”
　　“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易倾的瞳仁骤然的变大，灵动的手指停留在他的脖颈处，不断跳动的大动脉是她燃烧起眼中炽热的来源，嗜血，同样也是她的本性，“你拿走了我世界上我最亲的人的性命！”
　　“即使这样，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嫁给苏城。”秦无醒能感觉的到她之间的冰冷，微凉的液体只要她微一用力便可以流入到他的五脏内服，易倾一向有随身下毒的本事！
　　“哦，”易倾挑起嘴角的笑，恢复了曾经许久不见的她，“只要你死了，任凭谁都阻止不了。”
　　黑曜石般灼人的眼眸逐渐的幽深，脸上却变得流光溢彩，声音少了之前的妥协，显得生硬起来，“我死了，自然有人陪葬，公平！”
　　眯起双眸，蹦出一阵杀意，只可惜她办不到，如果如何都办不到，亲手送他到地狱。
　　一室静谧！
　　许久后……
　　“你早知道了？”易倾的声音有些挫败。
　　“想知道我的决定吗？”秦无醒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从她低垂的眼帘中，看到睫毛上的点滴晶莹，“除非你跟我走，否则，我只会眼睁睁的给他送终，即使你以死威胁，我绝不妥协，宁愿陪你一起下地狱！”
　　除非你答应跟我走……
　　除非你答应跟我走……
　　这句话在易倾的脑海中无数次的回放再回放，深深的刻入血肉，她咬牙，挣脱出被秦无醒桎梏的手，身体不禁后退一步，他在用苏城的命和我做交换？秦无醒你何其忍心！
　　扬手一巴掌落在秦无醒的俊俏的脸蛋，留下了五条清晰的指印，易倾镇定的说着，“秦无醒，你把我当什么，可以拿来交易的物品吗？”
　　秦无醒的心口被无形的利器割了一刀，疼但是流不出血来。黯然神伤不过他依旧不能放任易倾离开。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太久，好不容易找到的温暖，如大海中的浮木，他如何舍得放手。
　　“随你怎么想，我的要求说的很清楚。”
　　冰冷的话刺痛了两个人的心脏。
　　“不……可……能。”易倾断然拒绝，拒绝的心都颤抖起来，虚弱的像是被风一刮就要倒下，只是硬撑着，推开秦无醒，走向门口，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似关心似威胁，“希望你的不可能不是用他的命在做赌注，别忘记，刚才你赌输了。”
　　林嫂……林嫂……喃喃的眼前一片黑暗，眼中残留着她血液的气息，充斥在口鼻耳中刻入血液，我赌输了。
　　“那你赢了吗？”说完，易倾没有回头，复杂的和他对视一眼，消失。
　　赢了吗，秦无醒将手抄在裤袋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跌跌撞撞，好像一个失了魂魄的人，而他正是再一次将她推向地狱的魔王。
　　……
　　“喂，你这人怎么冷冰冰的，跟你说话爱搭理不搭理的，跟个六十几岁的老头似的，提早更年期啊！”
　　长这么大，秦无醒这一次遇到这么不知死活的女孩，凌厉的目光如激光枪扫射过去，女孩一阵哆嗦，“老爷爷，有没有说过你的样子很恐怖，要是吓坏你的孙女可不得了了。”
　　噗……刚入喉的葡萄酒从嘴里喷了出来，秦无醒忘不了，自己的失态，竟是在一个白痴女孩面前，扬起手刚要做威胁妆，女孩急忙捧着脑袋，笑嘻嘻的讨好，“老爷爷，这边很多叔叔的，要教训孙女也要去外面啊。”
　　秦无醒眯眼，打量的目光将她浑身看了一遍，刚才以为的白痴却瞬间变了味，她不简单，而越是不简单越是能挑起他的好奇心，他牵着她的手走出了舞会，然后看到她扔抹布一样丢掉她的手，委屈的说，“老爷爷，人是不能依靠卖老的，为了不让你被人说成是欺负小孩子，我先走了，月色不错，你自己悠哉的逛下吧！”
　　果然，秦无醒手抄在裤袋，难得的笑，“小孙女，人是恃宠而骄的，为了不让你说是对老人不尊重，我决定要留下来给你上课，好好的发扬下中国的教育体系！”
　　前进的脚步顿住，易倾不可思议的转头，又低下身子将高跟鞋拎在手上，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孙女的高跟鞋。”
　　“错！”易倾打断，笑颜如花，“是打色狼的武器。”
　　在她要将手中的‘武器’扔出去之前，秦无醒鬼一般灵动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宽大的手已经将她的手腕扼住，凌厉的语气从头而至，“利用我离开舞会，又加上色狼的头衔，小孙女，你真是缺少管教哦！”
　　“你……”易倾咂舌这人鬼魅一样灵活的身形，也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清楚这个男人是她斗不过的。
　　而他，秦无醒，意外的在最讨厌的舞会中找到了最吸引自己兴趣的目标，许是从那时候开始，属于他们之间的牵扯就一直不曾断过。
　　……
　　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秦无醒收起恢复，恢复一贯的凌厉，但见嬉笑的俊脸出现在视线内，他不冷不热的问，“林嫂的后事安排好了吗？”
　　“恩，已经找到块上好的墓地安葬了。”司徒南顿了顿，又问，“要通知易倾安葬的地点吗？”
　　“……人都死了！”
　　是啊，人都死了，通知了，只会徒增悲伤，看不到就可以装作没有发生过。
　　对于林嫂，秦无醒是抱歉的，可是他不会后悔这么做，要是不将她的事情抖出来，此刻，易倾已然是苏城的妻，而他会永远的失去了她，这辈子，下辈子，无数轮回后的，他怕，黑暗中无法将她寻回，所以，绑住她在身边，就是她会恨，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