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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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屋内，俞知夏独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服务员送来了徐晏舟提前扫码点好的生椰拿铁，金属勺碰触陶瓷杯杯壁叮当作响，她顺着午后日光洒落的方向侧眸朝落地窗外看去，梧桐树下，散落着枯黄的落叶，环卫工人动作利落地将其扫进簸箕内，扫把撩过两道修长的身影，徐晏舟和俞知冬倏地暂停了谈话，然后在相顾无言间默契地踏上了旁边的台阶。
桌上的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俞知夏半小时前向好友傅渺渺分享的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及由此带来的她所面临该局面的惶恐总算得到了回应。
-好惨。
-但是我只要想到你俩窗户纸都还没捅破，就被你哥抓包戴同款手串，再结合之前祝康裕三番五次对你俩的精准怀疑和捕捉，我就忍不住不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俞知夏噎了噎，沉默了下。
店内外卖接单的机械声不断响起，前台的咖啡师像陀螺般忙碌到得不到片刻的休憩时间。
-作为我的精神支柱，渺渺，你变了。
精神支柱傅渺渺瞄了眼俞知夏的回复，顿时收敛起眼底的盈盈笑意，她突然萌生出了被委以重任的责任感。
-宝，我们换个角度看问题。
-什么意思？
-也许一直困扰你的答案你哥能帮你问出来呢？
外卖员推门进来取单，急吼吼地来急吼吼地走，玻璃门摇摇晃晃，外面萧瑟的风趁机灌进来，不消片刻，便被屋内热融融的暖气招安。
好像有点道理，俞知夏摸着茶杯，手僵了下。
-那我现在？
她收回手，握着手机敲字。
消息发送过去的刹那，傅渺渺秒回。
-该干嘛干嘛，等他俩聊好了，你注意观察下你哥对徐晏舟的态度就好了。
浮躁与不安得以安抚，俞知夏醍醐灌顶。
-好的。
-谢谢你情感导师。
傅渺渺嘿嘿笑。
-应该的。
冬日的风再温柔也会带着刺儿，迎面吹来时裹着干燥刮地人脸疼。
徐晏舟咬着糖。
糖果是俞知夏给他的，在他和俞知冬走出咖啡屋的那刻，她偷偷攥住他的衣袖，面露歉意地将其塞到他手里。
外层的酸味荡漾开后，密密麻麻的甜才在味蕾融化，想起刚才俞知夏提心吊胆的模样，徐晏舟不自觉地扬眉勾起唇角。
静默间。
俞知冬倏地开口，语气很凉：“当着我的面，麻烦收敛点。”
“抱歉。”徐晏舟笑意未减，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这句抱歉听起来很没有诚意，不过想着他对俞知夏的照顾，俞知冬也懒得计较了，他不屑地冷哼了下。
话题总不能就此终结，短暂的沉默后，俞知冬抬眸看向马路对面的高楼，“追到我妹妹了？”
徐晏舟想了会儿。
实话实说：“没。”
“没？”这就让俞知冬诧异了，他眉眼微挑，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晏舟眯了眯眼，倒也不憋屈：“嗯。”
被风卷起的枯叶拂过他俩的裤腿 ，沐浴在阳光下的尘埃随着车流在空气中上升又下抛。
俞知冬笑了，似乎是在笑他效率低下。
他意味深长地垂下眼，视线落到徐晏舟的手腕前，半晌，阴阳怪气着：“你俩可真有意思。”
徐晏舟顺着他的目光耷拉夏眼睑，无言以对，“……”
少顷。
他问：“知冬哥找我就聊这？”
跑车的轰鸣声隔着条街都能听到，由远及近，随后猛然消失，大概率是哪位热血青年想飙车，结果刚加足马力，就被交警拦下了，在市区如此狂妄，扣分罚款哪样都免不了。
俞知冬嘶了声，他觉得自己还是看徐晏舟有点不顺眼，但，回头瞧了眼坐在咖啡店里恨不得把脑袋探出来的俞知夏，他便知道，他再看不惯他，也挡不住他妹妹对他的喜欢，想着之前徐晏舟给他发的他俩聊天记录的截图，他恨得咬碎了牙，就好像是他把这匹狼安插在他妹身边的，真要追究起来，他简直就是助推他俩感情发展的罪魁祸首。
没办法狠下心来做出棒打鸳鸯的事儿，作为兄长，他也只能替妹妹俞知夏稍稍把关下眼前剑眉星眸的少年了。
“倒也不是。”短短几秒间，俞知冬莫名有点心累，“就是想问你句，你和知夏的关系是怎么传出去的吗？”
话落，徐晏舟云淡风轻的表情明显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他怔了下，刚要解释，便听到俞知冬接着道：“以我对知夏的了解，这事儿断然不会是她说的。”
“嗯。”
“嗯？”
最后点糖果咔地被咬碎开，徐晏舟沉默了会儿，旋即叹了口气，坦然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我故意透露出去的。”
“……”
“你挺不要脸啊。”俞知冬一言难尽地看着徐晏舟。
徐晏舟别开眼，抿紧唇没说话。
这倒让俞知冬反思了下是不是自己太严肃了，日光洒在他俩身上，他沉眸看了眼梧桐树树干周围的白漆，须臾，到底还是给小年轻留了点面子，“你要想清楚对我妹妹的感情啊，如果只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情谊而造就的错觉的话，我劝你就到这儿为止。”
“？”
片晌的沉默。
徐晏舟抬眸，眼神倏地犀利起来，“知冬哥怎么会这么想。”
俞知冬见他动了气，倒是笑了起来，他抬起胳膊，拍拍徐晏舟的肩，“你就当，我作为哥哥，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受伤。”
叫卖橘子的老人挑着扁担从他们身边经过，路上车来车往，可时间却好像突然停了下来。
两分钟后。
徐晏舟掀了掀眼特别认真地看向俞知冬，“我不是傻子，我不认为我会迟钝到分不清自己对知夏的感情。”
“我脖子上的脑袋不是用来看的。”他沉声说道，“我会有思考，有判断，以及有抉择。”
就像和俞知夏这段还未确定的关系，他其实可以肯定俞知夏对他也是有喜欢的，但她的踌躇，他也能看到。
他尊重她的这份犹豫，给她足够的空间。
为他准备礼物而耽误了课程都能让她沮丧和惊恐，在他不能确保恋爱后会不会给她带来与之类似的影响前，他可以先按捺不动。
徐晏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糖纸，环卫工人再次从他们跟前路过，他微微弯腰，将其扔到簸箕内。
五颜六色的糖纸和里面的落叶形成鲜明的反差，徐晏舟的思绪开始飘远。
他小时候不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也许是仗着自己聪明，有点恃才傲物，都不愿意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玩。
而在那些小朋友们的眼里，他也很无趣无聊，短暂接触过后，就不愿意跟他做朋友了，只有俞知夏傻乎乎的，有事没事围着他，跟他分享她得到的小红花小零食。
别的小朋友说他怪时，她会叉腰拦在他前面，替他辩驳。
旧时模糊的记忆涌现，徐晏舟能感觉到那时的自己有将俞知夏当成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的，只是这位幼稚的朋友老爱和他玩过家家的游戏，他不堪其扰，却又在她委屈地看着他时老气横秋地叹着气选择妥协。
妥协多了，就延续到了长大后。
高中的他们刚开始不同班，这种距离会慢慢地隔断他们之间的交流，他起先是理解这种情况的，人嘛，可不就是在疏远一段关系以及又重新建立一段关系中反复成长起来的，直到高二升高三的那年暑假，他在俞知夏的朋友圈内看到那段关于暗恋的只言片语，那时候他陡然波动的情绪让他瞬间明白了些事儿。
和朋友打篮球时。
有人谈起谢煜城，说他和他的缪斯肯定走不长远，像谢家这种豪门，子女的婚姻有的时候真的是没办法自己做主的。
“事无绝对吧？”荆嘉棋跳起来投了个三分球，激动地满场跑了圈后，朝徐晏舟颔首：“不然你问问我们晏舟有没有什么未婚妻的？”
徐晏舟接过他扔过来的篮球，砰砰地打着，他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很冲动地点了点头。
“有。”他说。
篮球场内霎时间陷入了风过无痕的寂静中，随即，另一个朋友瞠目结舌地卧槽了声，“真的假的啊，谁啊？”
“俞知夏。”
“嗯？”
“她叫俞知夏。”他抿了抿唇，在众目睽睽下，卑鄙且阴险地公布了他和俞知夏在父母口头协议下产生的这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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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见证了他们的缠绵。
看完日出，徐晏舟牵着俞知夏的手去逛了附近的姻缘庙，香火气萦绕在山间，前来参拜的有情人还真不少。
他们跟着懂流程的游客，先到外间的小摊上买了蜡烛香火，再到寺庙内跪拜叩首，最后又到里间的许愿池内投币许愿。
期间都是严特助拿着徐晏舟的手机付款。
因为节目组没给他们钱，扔到许愿池内的四五个硬币俞知夏还是向傅渺渺借的，傅渺渺边在包里摸索，边笑着和她说：“用我的钱不会到最后给我求了姻缘吧？”
闻言，俞知夏眨眨眼，煞有其是地颔首，“有可能哦。”说完，她回眸看了眼站在月老树下挂红绳的徐晏舟，特欠揍地道：“毕竟我所求的已经在我身边了。”
傅渺渺嫌弃地“咦”了声，挥挥手让她滚远点。
俞知夏笑嘻嘻地跑回到徐晏舟身边，徐晏舟低眉，眼底有淡笑。
走过姻缘桥，又买了同心锁。
俞知夏睁大了眼：“你虔诚地让我吃惊。”
徐晏舟莞尔。
片晌，他说：“我一直觉得，两情相悦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俞知夏蹲在他身边，拿起刻着他俩名字的同心锁来回地看，少顷，她朝徐晏舟眨眨眼，“我们俩是吗？”
“你觉得呢？”徐晏舟侧眸反问她。
“是吧。”俞知夏眨眨眼。
桥下流水潺潺，山间鸟雀低鸣。
徐晏舟伸出手捏捏她的脸：“能不能给我些信心，说的肯定点，我都给月老交钱了。”
俞知夏哈哈笑出声。
“这么点自信都没有的吗？”她问。
“也不是。”徐晏舟站起身，朝她递出手，“不过我以前确实有次不自信的时候。”
这话勾起了俞知夏的兴趣，她抬眸看他：“什么？”
徐晏舟低着眼，纵容地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还难走，俞知夏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着，她抱怨着：“哪有人说话只说一半的。”
她抓心挠肺，伸手戳戳身旁人的手臂：“你真的准备就此沉默吗？良心能安吗？”
徐晏舟气定神闲地“嗯”了声。
“哇，你也太过分了。”她停下脚步，握拳，耍赖般地摆出一副你敢不说我就站这儿不走了的架势。
微风穿梭在林间，繁茂的树叶沙沙作响。
徐晏舟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很难不被逗笑，他过来握她的手，被她甩开，他锲而不舍，她也格外有骨气。
“像是小学鸡在斗嘴。”身后有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
声音顺势滚落到徐晏舟和俞知夏的耳畔，两人身形齐齐僵住。
好半晌。
俞知夏绷着小脸，故作镇定，“说你幼稚呢。”
她的脸微微泛红。
徐晏舟懒懒地收回视线，难得地没有反驳：“是啊，我幼稚。”
“所以刚刚的问题等私下的时候我再给你答案。”
总算有了点进展，俞知夏兴奋地眨眼。
徐晏舟哼笑：“毕竟我也是要面子的。”
“好好好。”这点要求她还是能够满足的。
过了会儿。
她又忍不住了，和徐晏舟玩起了是或非的游戏，“能稍微透露下吗？和我有关吗？”
徐晏舟无奈地看她，视线相撞，僵持几秒后，他矜持点头。
面面相觑，俞知夏瞪圆了眼睛，半晌，她声音稍抬，鬼灵精地，“啊，我真的是受宠若惊。”
徐晏舟已经莫名有了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他嘶了声，想逃离现场，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后，又愤然折回。
和她牵手。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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