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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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夏感觉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也许跑的时候还是同手同脚的，房门砰地关上，余响牵引出刚刚在楼下徐晏舟勾下她发圈的画面，倏然拉近的距离，他扬眉浅笑，黢黑的瞳孔似危险的深潭，微凉的空气里交织着他们灼热的呼吸…
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就要控制不住内心的尖啸了，把脑袋从抱枕里拔出来，俞知夏捞过旁边的手机。
黑屏倒映出她的面容，她眉眼间漾着笑，唇角情不自禁地往上翘。真是要疯，怎么可以这么喜形于色，平安夜接近尾声，俞知夏从床上蹦起来，跑去阳台赏起了月吹起了风，刺骨的寒意将她从热锅里端出，沸腾的热血在空旷寂静中渐渐冷却下来。
等脸都冻僵了，才灰溜溜地溜回房间，将阳台门锁死，拉紧窗帘，瘫坐到椅子上，打开微信，就看到了徐晏舟两分钟前发来的微信。
徐晏舟：到家了。
配图是夜幕里错位落在梧桐树树杈上的清冷明月，照片里的拍摄角度是在他房间，就站在窗边。
俞知夏将图放大又缩小，来回看了好几遍，才回：正巧，我刚才也在阳台欣赏星空。
他秒回：不冷？
面部肌肉不自觉地往两边舒展，俞知夏垂眸，自我调侃的同时也是在暗戳戳地点徐晏舟：我长发多还长，披下来能当围脖用。
对面果然懂她。
漫长的安静后，徐晏舟配合起来她：“看来得把发圈还你。”
点开语音，伴着一声轻笑，从喉间滚落出来的每个音节，都像击鼓似的震到俞知夏的心底，她扔了好几个问号过去，对他的话表达了不满。
徐晏舟又笑了，笑过后，又假装正经，“怕你给班级扣分。”
嘉和国际高中有的时候还蛮变态的，间歇性地就要检查学生们的仪容仪表，除了最基本的要穿校服外，就是象征精气神的五官都要露出来，这就需要要求到男生头发不能太长，女生长发最好要扎起来，刘海不能遮眼等，林林总总的，都在班级评分考虑的范围内。
俞知夏无语了数秒。
她不服，于是拉着椅子坐到书桌前，在书桌边上的抽屉里翻翻找找了老半天，找到了装满发圈的铁盒。
打开，拿起手机，点进相机将其拍下。过了会儿，似乎又想起什么，便把周六从商场买回来的情侣手链摆到旁边，然后重新拍照。
照片的主角当然是那满盒子的发圈，但俞知夏的用意全体现在角落里的手链上了。在暗示这种事情上，她想通了，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暧昧嘛，当然要有来有往才有意思。
她的勇气总是一阵一阵的，趁现在还没怂起，便赶紧将拍好的照片发送给了徐晏舟。
俞知夏：看。
几秒后，徐晏舟：哇。
像是在回应她的奇奇怪怪，俞知夏双眼一下子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儿，她爬上床，卷着被子疯了似的来回滚。
须臾，扔回个小猫抖腿的得瑟表情包。
俞知夏故意问：你要吗？
“嗯？”又是那熟悉又低沉的嗓音，她还百听不厌。
俞知夏扭捏着哼哼，片晌，也不敲字了：“看你那么喜欢，整盒给你扔着玩儿。”
突然安静的对话框让俞知夏忽然有点无措，患得患失的感觉会使她特别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的小细节。
她沉默了会儿，再次敲响屏幕：你别不信我，发圈这东西没两天就会跟你玩消失的。
也几乎是在她这条消息送出去的同一刻，徐晏舟的微信进来，他发现了她故意在照片里留下的痕迹，或者说是心机。
情侣手链被圈出来，不确定是不是在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俞知夏心中警铃作响，精神也瞬时亢奋起来，她努力保持镇定：看不出来吗？手链啊。
“哦。”
他总是一下子文字一下子语音，简直是在折磨人，俞知夏看着那只显示1S的短促的白框条，咬牙切齿。
徐晏舟看着聊天框上方反复出现又不见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哂笑了声。
-你哦什么？
如他所想的信息进来，竟是分毫不差的内容，徐晏舟眉梢微挑，向前激进：就是在想，手链肯定不容易丢。
俞知夏提气，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攥紧了般，连带着呼吸也慢慢变得有点急促，事情进展到这，都是她作出来的，躲不过，就硬着头皮上，于是，缄默了两秒后，她回：嗯。
无法瞻前顾后，俞知夏揪了揪史迪仔的耳朵，随后，一鼓作气：那还是给你不容易丢的手链比较好。
消息比刚才进来的慢了很多，徐晏舟能想象到俞知夏此时此刻的状态，或踯躅或抓耳挠腮，她总是这样，会试探着往外走，但见到光更近一步时又会咻地缩回到她的安全屋内，但这次，她出乎了他的意料，比他想象地要坚定勇敢了很多，他弯唇，莫名地为她心软，那一眼就能看穿的情侣手链，她不说，他就不问，不然，她又躲回去了怎么办。
短促的沉思后，徐晏舟选择在分寸之间给予她呼吸的余地，他颔首敲字：可以。
过了两日，傅渺渺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跑到实验班找俞知夏，见荆嘉棋不在，还颇有些落寞和遗憾地吁气。
她慢吞吞地挨着俞知夏坐着，想到刚刚在楼梯间碰到徐晏舟，打过招呼后垂眸间瞄见的他右手手腕上的手链，瞬间又打起了精神。
“送出去了？”傅渺渺托腮，望着俞知夏笑眯眯的。
新奇、八卦的目光盯得俞知夏脸热，她低眉，避开好友的视线，“什么啊？”
“你还跟我装。”她越躲，傅渺渺的眼睛就追的越紧，“我都看见了哦。”
说着，就要对俞知夏动手动脚，“你怎么送出去的？别不是说什么闺蜜款手链吧？”想到这种可能性，傅渺渺噎了噎，随即，又忽地拔高声音，“你自己没戴？”
俞知夏赧然。
她极力稳住心绪，更是伸手捂住了傅渺渺的嘴，“别喊呀。”
傅渺渺眨眼。
她也眨眼，须臾，深吸了口气，低声嘟囔道：“戴了。”
“嗯？”
“我说戴了。”很难不怀疑傅渺渺不是故意的，俞知夏气呼呼地鼓腮。
傅渺渺微微笑起，握着俞知夏的手看来看去，“哪呢？”
俞知夏沉默着想装聋作哑，可到底还是架不住傅渺渺的眼神攻势，她抿唇，拉着傅渺渺的手往小臂上面摸去，都快到手肘关节了，才停下，“这儿。”
“……”傅渺渺瞪圆了眼，不敢置信。
她真的要被俞知夏给笑死，往后靠了靠，掀掀眼上下扫视着俞知夏，俞知夏脸颊泛红，别开脸错开她的目光追逐。
窗前，徐晏舟带着风走过。
俞知夏倏地紧张起来，生怕傅渺渺抖落了她的秘密，她急急地拽了拽傅渺渺的衣袖，傅渺渺瞄了眼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徐晏舟，了悟。
她当然会尊重好友的意愿，傅渺渺俏皮地眨眼，非常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最近看邱宿的新剧没？”
俞知夏心惊胆颤，不敢抬头，闻言，坦白地摇头，“没，怎么了？”
“人设超好，造型巨帅。”傅渺渺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出她保存了的男主角的剧照，“你看，这高挺的鼻梁，这漂亮的泪痣。”
“当然，点睛之笔还是他的半丸子头，你就说帅不帅吧？”察觉到徐晏舟已经走到她身后，傅渺渺也不怵。
俞知夏侧过头匆匆瞄了眼，愣住，能成为闺蜜，没点共同喜好怎么行呢，她定了定心，成功被带偏。
本来的含糊点头变成了眼前一亮，“确实好绝。”
她斟酌了下用词，将简单苍白的帅赋予了更具体的形象描述，“就，雅痞的气质是吧。”
“对对对。”傅渺渺激动了，“你懂我，我最近真的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紧张的气氛消散，俞知夏哈哈笑出声，她单手撑腮，微微颔首，“能理解。”
话落。
抬眸的刹那视线和徐晏舟沉沉的眸光相撞，她仰起脸看他。他低眉，敲敲桌子，示意来客快响铃了。
傅渺渺看了眼实验班墙上的时钟，悻悻起身。
确实还有两三分钟就要上课了，俞知夏目送傅渺渺离开，末了，忽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傅渺渺刚刚疯狂安利的剧叫什么呢。
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刚组织好语言，头顶倏地传来徐晏舟清冷慵懒的声音。
“理解什么？”
好似还有点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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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舟用事实说话，确实是把俞知夏给惊到了，她举着化妆镜来回看自己被束起的长发，就有点随意又好像没那么随意，微微的松垮更是添了几分散漫的气质，简单来说，就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晚风穿梭在山间。
俞知夏冲着徐晏舟侧了侧眼，“藏的够深啊。”
徐晏舟耸肩，也不谦虚：“天赋。”
他们不走为晚饭焦头烂额甚至可能烦躁起来互相埋怨的戏码，还在昏暗的暮霭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无聊的话题，这可把躲在旁边小屋里的导演给急坏了。傅渺渺淡定地磕起瓜子，时不时地还安抚下躁动的领导，“别着急，着急没用。”
须臾的安静后。
徐晏舟慢悠悠地开口：“以前练过。”
说起来，俞知夏吐槽他幼稚吐槽地还蛮精准，如果不是方才为她挽发，他都记不起来这事儿。
俞知夏愣了愣。
屋内的导演总算来了兴趣，他觉得要吵架了，而且吵架原因很可能会很劲爆，这都是保证收视率的看点啊，他挺直腰杆，摩拳擦掌。
“练过？”俞知夏随便脑补了下，就不经蹙紧了眉。
徐晏舟侧眸看了看她，被她苦大仇深的表情逗笑，“你高中的时候夸过一个男生，说他帅。”
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的俞知夏惊讶，“不可能。”
月色铺陈在泥地前，银白皎洁。
徐晏舟弯唇，须臾，敛眸，装起委屈来，“那是个扎着半丸子头的男生。”
俞知夏眨眼，疯狂地头脑风暴，可惜的是，完全没有印象。
她本来以为徐晏舟的练过是在别的女生那里练过，结果追根溯源，问题竟然出自她这边，她有点惶恐，主要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惶恐。
“你骗我的吧？”
徐晏舟眼底溢出淡笑，“是真的，后来出国，我有试着留稍微长一点点的头发，大概扎了两周的半丸子头后，又剪掉了。”
现在想来，都没办法相信他对她所谓的雅痞的赞扬竟然在意的时间能持续到那么久，明知道对方只是非常纯粹的欣赏而已。
遇到的山走过的溶洞，俞知夏也能时不时地感慨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何况是位稍微合眼缘的小明星呢。
俞知夏睁大了眼，她始终观察着徐晏舟叙事时的神态，看着不像是在说假话，可真的，她像是失忆了似的。
半晌，她伸出手戳了戳徐晏舟的脸颊，“你能告诉我我夸的是谁吗？你跟我说了我可能就记起来了。”
山里没有流光溢彩的夜景，有的只是鸟虫的鸣叫，还有放眼望去的像是能将人吞噬的漆黑。
徐晏舟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了会儿后，他起身，拍拍裤腿，又伸手将俞知夏拉起，故意用了点巧劲，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近乎相触的心脏你来我往地砰砰跳动着，俞知夏感受到了他炽热的体温和气息，她仰头，刚对上他的眼。
下一秒，就又被他摁回到胸前，视线错开的刹那，俞知夏仿佛窥探到了徐晏舟眼底的落寂。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在一起，没多久后，徐晏舟握住俞知夏的手，他耷拉着眼帘，眼底隐隐含着细微的笑意。
启唇间，话里却有诸多感伤和无可奈何：“还是别问了，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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