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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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夏默默在心底给自己设置了个时间，等倒计时十秒过去，她就往后退两步，与徐晏舟恢复正常的社交距离。
清淡的柠檬香弥漫在她周围，像是能将裹挟着她的热气驱散，她的思绪又开始飘远了。
直到，四楼走廊响起教导主任的怒吼，“那边那俩同学，你们做什么呢！”
本来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经这大喇叭一喊，好多热衷看热闹的同学就从四面八方涌来，俞知夏条件反射性地往后一弹，意识到教导主任是在说她和徐晏舟的时候，她就想挖地三尺然后就地给自己来个土葬。
虽然是事实并非如眼前所见到的这般，但她还是心虚呐，毕竟她清楚自己是故意的，俞知夏耷拉着脑袋，压根不敢抬头去看徐晏舟。
徐晏舟眯了眯眼，看她耳朵从薄红都快演变到要红的滴血的状态，心情不受控制地愉悦了起来，他慢悠悠地勾起嘴角，随即拉过她的手带她就往楼上跑。
金乌西沉，为今日的人间洒落最后的光辉，也拉长了穿梭在楼梯间、走廊的徐晏舟和俞知夏的身影。
他们牵着手，让沿途遇到的校友们加深了对他俩关系上的误会。
回到教室，危机解除，落在窗台的鸟啾啾地叫着，俞知夏将手收回来，强装镇定地坐在座位上，翻找物理随堂考的试卷。
半晌，她忽然想起来，“徐晏舟，你的篮球是不是还落在那里？”
“嗯。”徐晏舟不动声色地蜷缩了下手指，那里还残留着刚才握着她手的温度，“没事，我等下去拿。”
虽说是有惊无险，但想起这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因为她而可能被教导主任误会，俞知夏便下意识地在徐晏舟面前放低了姿态，她轻声问：“不会被人拿走吗？”
“不会。”徐晏舟沉默了两秒，笃定开口，那颗篮球从初三陪伴他至今，表面也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他都想换了，怎么可能还有人看得上它。
晚自修的预备铃打响，徐晏舟瞥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座位，想了下，还是拿出手机给荆嘉棋发了条微信——
[回了没？没回的话去西侧楼梯间四楼帮我拿下篮球。]
荆嘉棋回了个OK的表情，只是，等他回来时，却是两手空空，陈妄之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在位置上大剌剌地坐下喝了口水后，就跟漏斗似的把刚才的所见所闻全都抖落出来，“也不知道哪对野情侣在教学楼私会被祝康裕碰到了，还上演了灰姑娘落跑掉水晶鞋的情节，现在祝康裕拿着颗篮球在那里等失主自投罗网呢。”
他三言两语的概括倒是把荆嘉棋空手而归的原因交代清楚了，荆嘉棋直接把化学课本竖起来挡在跟前，人趴在桌上笑得直哆嗦。
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徐晏舟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半晌，心平气和的接受了现实。
“你笑什么？”陈妄之横着眼睨向荆嘉棋，今日的他看起来势必要将粗神经发挥到极致了。
荆嘉棋绷着脸想以此提高他的笑点，可只要想起陈妄之刚刚说的野情侣三个字他就怎么也绷不住。
他只能尽量扭头不去看他清澈到愚蠢的眼睛，须臾，抬起手，拍拍陈妄之的肩膀，“你就没觉得那颗篮球很熟悉？”
黑板上方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宣示着时间的流逝，俞知夏竖起耳朵听着后面两人的对话，她第一次觉得物理课本上的那些公式是如此复杂，明明都背的滚瓜烂熟理解的特别透彻了，可这会儿，它们却令她感到陌生。
她捏紧手里的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圆珠笔，想尽可能地忽视这种类似社死的感觉，却不想，还是在陈妄之总算反应过来的“卧槽”声以及“徐晏舟，是你和俞知夏啊”的感慨中，大脑当机，溃不成军。
猜到徐晏舟也就算了，怎么就精准定位到另一个人就是她呢，俞知夏脸蹭地涨红，她垂着眼，最后把脸埋在书里降温。
值班老师提前到来，教室里恢复了自习课该有的安静，少了调侃，俞知夏总算缓缓恢复了冷静。
她侧眸偷瞄了眼徐晏舟，见他并没有因为荆嘉棋和陈妄之揶揄的话而感到不高兴，她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还有两分钟晚自修才正式开始，外面的蝉叫声仍旧激昂，俞知夏回神，随即争分夺秒的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给徐晏舟转账。
“那什么，钱你收一下。”瞥了眼坐在讲台桌前的生物老师，俞知夏悄悄往徐晏舟那边靠了靠，然后尽量压低声音。
闻言，徐晏舟的视线从竞赛题里离开，他侧眸看过来，眉头轻皱，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俞知夏觉得自己读懂了他的沉默，于是，她解释，“赔你篮球的钱。”
“不用。”徐晏舟将钱退了回来，显然没把篮球喜进教导主任办公室这情况当回事。
“他俩真客气。”后桌的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俞知夏表情讪讪的，她抿了抿唇，又想说什么，却被徐晏舟用笔戳了下额头。
“要上课了。”他说。
“哦。”俞知夏乖乖挪回到自己位置上，也就在这晚自修铃声打响的十几秒里，她还是没忍住，她知道徐晏舟很爱打篮球，从初中开始每次晚饭后都会和他的朋友们在球场上切磋下，现在他既然不收她的钱，那她只好再想想其他办法好了。
或者直接把球买好送给他，但她又不懂这个，万一买的他不喜欢，也是瞎折腾，那颗被教导主任收编的篮球徐晏舟用了那么多年，肯定是很喜欢的了，思及此，俞知夏又向徐晏舟凑过去，她挠了挠头，有些腼腆，“要不然，我们去把球偷回来？”
“……”
徐晏舟看着她小心谨慎的模样，差点乐笑了，“俞知夏。”
“在。”她腰杆子一挺，像是等待号令随时准备出击的士兵。
“你是想跟我在星期一升旗仪式后在国旗底下做检讨？”他扬起眉梢，漫不经心地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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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拍摄节目的第二天，也是周六，傅渺渺约着俞知夏出去逛街。出门的时候还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哪知，中途忽然下起暴雨，哗啦啦的雨声让俞知夏两人像是置身在黄果树瀑布里。
“对了，下期拍摄的主题是定情信物。”傅渺渺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忽然想起正事，“你俩有的吧？”
她们躲在旗袍店的屋檐下，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以及人行道上步履匆匆的人们。
暗沉沉的天压得俞知夏透不过气来，心里忽然就莫名伤感惆怅了起来，她收回游离在外的思绪，垂下眼。
傅渺渺的话她答不上来，她只能沉默以对，倒是傅渺渺，脑筋活络的很，“肯定是有的了，你还记不记得，高三的时候，你和徐晏舟约会差点被抓，教导主任他只在案发现场发现颗篮球的事儿？”
俞知夏挽着傅渺渺的手臂，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有点恍惚，她仔细搜索了下这段记忆，像否认，却又被傅渺渺给制止住。
“你别给我说没有，反正那时候我们学校很多人都认为你俩谈了。”
说起这个，傅渺渺可来劲了，她也不愧是大学时参加过辩论社的，后面竟蹦出各种天花乱坠的词来形容她和徐晏舟高三那会儿走在一起散发出的恋爱酸臭味的氛围。
都是假的啊，俞知夏闷闷不乐，她想让傅渺渺别戳她心肺管子了，话还没说出口，一通电话就打断了傅渺渺的滔滔不绝。
朝九晚五的社畜，周末也要面临被领导叫回去加班的风险，傅渺渺挂断电话，对俞知夏露出歉意的笑容。
已经习惯了傅渺渺经常放鸽子的俞知夏对此并没有多大意见，只是，她看着外面还没有要停的瓢泼大雨，“你怎么去？”
“打个车。”傅渺渺想也不想地拿出手机，“淋也就淋一小会儿，对了，你要不要也先打车回去？”
俞知夏摇头，她现在的情绪就跟这天气一样，所以需要自个儿先静静，再者，她坚信雨会停，她要开着她的宝贝保时捷回家。
大约过了五分钟，傅渺渺走了，为了她口中的该死的工作，俞知夏独自留在旗袍店里，在琳琅满目的旗袍堆里，在热情老板娘的彩虹屁中，逐渐丢失了理智。
特别是在老板娘说了句“我们这边还可以免费给你做造型”后，她就彻底沦陷了，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尽情徜徉在试旗袍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从下午两点半开始，到选好四件旗袍，到做完造型，外面的雨还没停。
俞知夏穿着她认为最好看的那件，对着店里的镜可劲儿臭美，直到徐晏舟打来电话，她才意识到，天很晚了。
她向来并不会委屈自己，徐晏舟说要来接她，她就把定位发了过去。
等待的时间因为饥饿而无限延长，好在，老板娘私藏了土司，她有幸吃了两片。
“很好吃。”俞知夏眉眼弯弯。
老板娘微愣，又想夸她了，不是忽悠人买旗袍的夸，是真心实意的想说句，这姑娘可真水灵呐。
只是斟酌好的语言刚要说出口，她便被外面停下的车吸引，老板娘抬了抬下颌，“喏，是不是接你的人来了。”
俞知夏总觉得自从自己情窦初开后，就从未对徐晏舟停止过心动，就譬如此刻，她拎着大包小包站在旗袍店外，看着徐晏舟撑着伞向她走来，昏暗的路灯将他的身影包裹，他的视线在她身上逗留了几秒，随后，单手解开西装的纽扣。
“冷吗？”他脱下西装盖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
不远处树影摇曳，肆虐的风呼呼叫着，俞知夏抬眸看他，弯唇，“现在不冷了。”
他揽过她的肩，两人同撑一把伞，他照顾她穿着高跟鞋，走的没有刚才快。
俞知夏抱住徐晏舟的腰，倏地笑出声。
“笑什么？”徐晏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进去，顺带着还弯腰将安全带给她系上。
他的后背被淅淅沥沥的雨打湿，俞知夏抬起手捏了下他的耳朵，“刚刚你朝我走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把我扛回车上。”
俞知夏本来以为徐晏舟是接不住她跳脱的思维的，结果，他只沉默了一会儿，便抓住她作乱的手。
车厢里莫名有些热，徐晏舟敛起眼底的锋芒，慢条斯理道：“回家扛。”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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