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漠漠》胭脂粉黛

4、第四章 单身贵族

　　周莉来坞城有些突然，朝云和金英准备睡觉之时，接到了她的电话。

　　“喂，朝云，想我吧，我来看你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快来接我吧！”周莉根本不给朝云惊讶的机会，“在迎宾路上的夜色酒吧，限你半小时赶到！晚一秒，我就跟你绝交！”

　　周莉，是楚朝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上下课，形影不离，可以换穿裙子，拥抱在一处睡，彼此之间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周莉外表美丽性感，性情活泼张扬，深受男生的追捧，不过她眼界极高，难得有男生入她法眼。

　　当然，以周莉的性格，大学不谈恋爱就是不完全的学生生涯。她谈过校草，谈过学霸，谈过音乐才子，最后无一不是以分手而告终。

　　毕业之后，周莉留在了省城，顺利地进入一家国企成为一名副总的秘书。她不会世俗地做什么老总的情人，或者背后的女人，她崇尚自由，追求幸福。

　　她谈个一个商界精英，两个人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商场碰到，那个渣男和一个外表靓丽纯情的女孩亲昵地逛街，她怒不可遏地冲上去，扇了渣男两巴掌，然后拖着一只箱子，毅然决然地从渣男的公寓里搬出。

　　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周莉只是打电话告诉了朝云，电话里，干脆利落地说了分手原因，绝无半点后悔和留恋。周莉就是这样的一个率真，果断的女人。

　　朝云换好衣服，赶到了夜色酒吧。吧台边，醒目的位置，一个苗条靓丽的背影，卷发披肩，她一看就知道是周莉。

　　“周莉！”朝云一把夺过她的酒杯，对服务生说，“别再给她喝了！”

　　周莉笑着打量着朝云，“怎么，这么愿意管我！我一直就喜欢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快还给我吧！”

　　周莉开启了撒娇的模式。许是她已经喝了不少，有了些许的醉意，环抱着朝云的腰，不肯松手，“快给我嘛，彤彤，快给我嘛？”

　　她的声音性感魅惑在寂静的酒杯里，尤为突出，不少独坐的男士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她，夹着欣赏和惊喜！

　　朝云对此是司空见惯，无论何时何地，周莉都可以轻松地成为焦点。让男人们对她美貌神魂颠倒，就算只能是望梅止渴，也是甘之如饴。

　　“已经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喝了，一会儿要耍酒疯的话，我可帮不了你！你可看到了周围都是一些虎视眈眈的人！”朝云低声说道。

　　“怕什么？还能吃了我不成？我不放手，我知道你一定会还给我的！”周莉嫣然灿烂地笑，眼角若含春水，这样的笑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朝云也一样。

　　朝云无可奈何地将酒杯又还给了她。周莉在她的右颊上“啵”了一下。服务生看在眼中，满含笑意地低头。

　　“喂，你是不是羡慕啊！”周莉朝着服务生一扬眉，一双秋水眼夺人心魄。

　　“好了好了，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走吧！”朝云想要去拿她的包。

　　“那怎么行！”周莉又重新回到她的位置上，一只纤细白净的手勾住了酒杯，在吧台上转，“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享受这个美妙的夜晚吧！帅哥，麻烦再来一杯whiskies给这我女士！”

　　周莉又对服务生绽放盛世美颜。

　　“我不会喝！”

　　朝云的拒绝并没有效果，一直都是如此，她拒绝不了周莉的任何要求。

　　两人换了一桌，开启了闺蜜的聊天模式。

　　“先为我们的重逢，干杯！”周莉欢快的酒杯，撞上了朝云的杯子，然后不待朝云的反应，先干为敬。

　　朝云苦笑之后，说道：“老友重逢，干杯！”说完眯了一小口。

　　“怎么，还是老样子吗？”周莉拖着下巴，“嗯，让我仔仔细细看看，嗯，好像更瘦了，更黑了，你是女人吗？都不知道收拾自己的吗?你这样随意，哪一天能嫁出去？”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每天把自己收拾地精致完美吗？我又不以结婚为目的，为什么要收拾自己？”朝云反击。

　　“那倒也是，还是我们这种单身贵族更逍遥自在，更能享受美好的生活。那些结婚了的大婶应该羡慕我们才对呀！”周莉笑时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我们才是生活的主导者，不是嘛？”

　　朝云笑而不答，又呡了一口酒。这酒实在是辣，让她的喉咙难以承受，不过一种刺激味道，在口腔里曼延，带来微微的快意！难怪有人嗜酒如命，不肯放手。

　　“怎么想起来坞城了？”朝云道。

　　“怎么，我来了你不欢迎？还是说我要先跟你报备，征得你的同意吗？”周莉挑衅地望着朝云。

　　“德行！好了，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家！”

　　“才来，你就要我走，是舍不得酒钱吗？”周莉一双眼睛已经注意到周围有男士的灼灼目光投送来，她可不忘记欣赏那赤裸裸地示好，或点头，或举杯互动。

　　朝云看在眼中，不禁摇头：“还是跟大学一样，喜欢沾花惹草啊！我可告诉你哦，坞城太小，认识我的熟人太多……说不定……”

　　“那又怎么样，是怕我让你丢人难堪嘛？我又不吃荤！”

　　“你呀，真是口无遮拦，我真拿你没办法！”朝云无奈摇头。

　　这时，有一位胆大的男士握着酒杯过来了，一双含情目紧紧地盯着周丽，炙热而外放。

　　“小姐，请你喝一杯，可好！”

　　朝云对此毫不意外，把头转向了一边。周莉笑道：“可以啊，不过给我一个理由吧！”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相遇，我们不该为这样的相遇而喝一杯吗？”男士谄媚的说。

　　周莉直言不讳地说：“太俗气了，太不真诚了！请你自便！”

　　朝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只好以手遮掩掩饰自己的笑意。

　　那男士只尴尬了一秒，又道：“我也赞同你的观点，为我们的志同道合喝一杯，可还行吗？”

　　周莉点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好理由！”

　　那男士欣喜若狂，自以为有一场艳遇，可以钓到美女，不请自坐。

　　“我们走吧！”周莉霍然起身，这句话是对朝云说的，又对那位男士说，“改日，改日，我请你！”

　　说完这句话，两个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男士，一脸蒙圈。

　　两人出了酒吧，周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朝云也笑弯了腰。

　　“还说呢，你真的跟上学时没两样，喜欢把男人耍得团团转！”朝云一针见血。

　　周莉摇头，“nonono，有差别的，以前是男生，现在是老男人！真的，自以为魅力无敌的老男人哪里都是啊！一上来就土得掉渣的撩妹情话？我听着都快吐了，真是不自量力，不知廉耻！”

　　“那你就非要捉弄他们啊？”

　　“你这话又错了，可是他们先来招惹我的！我只是顺带把他们打回原形而已！”

　　“你的全身上下都在散发魅力，你还怪别人咯？”

　　“你这是在夸我嘛？”

　　两个在路灯下，手挽手行走，身影忽长忽短。

　　到朝云家时，已经快12点了。

　　周莉已经知道朝云家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所以说话时在尽量地控制自己的分贝，可即使控制了，朝云还是嫌弃她声音太大。

　　两个久别重逢的好友，上床躺在床上，还在聊着，毫无困意。

　　“这样真好，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我们睡一张床的时候。那时候的床可比现在的小多了，又硬，我现在要是再睡，腰能废掉！不过，那时候是真的开心啊，用着父母的钱，不愁生活，没有压力，每天开开心心的！”周莉撑着下巴。

　　“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生活中的琐事，压力，逃是逃不掉的，需要我们一一面对，一一解决！”

　　“是啊，这大概就是人生了，在懵懵懂懂中成长，在成长中又朦朦胧胧！”

　　“这次来，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嘛？是有新的恋情了，还是准备走向婚姻的殿堂了？”朝云问。

　　“我真没这个想法了，单身多好啊，自由、潇洒、无拘无束，没有责任。
　　爱情？嗯，留着给那些小女生吧，我还是想继续享受我的单身！”

　　“这可是你第二次表达这样的观点了，你不会是真的禅悟了吧？”

　　“可以这么说！”

　　“以前，你是多恨嫁啊！”

　　朝云说的可是四年前的时候，那时候，她才刚刚结婚没多久，周莉一直羡慕着夫妻生活，周莉说：“一个人睡觉太冷了，两个人可以相互取暖。要快点结婚才行！”

　　“事物都是发展的嘛？”周莉解释。

　　朝云知道，周莉的真正原因：谈婚论嫁的渣男背叛，让她身心疲惫，心灰意冷！

　　“他就没有再联系过你吗？会不会，当年是个误会？”

　　“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一个人好得不得了，快乐得不得了，幸福得不得了！我倒是想问问你，那个渣男前夫有没有再骚扰你？这些日子，他还像之前一样嘛？每个月都会要来骚扰你？”

　　朝云没吭声，周莉就知道了。气氛沉闷了片刻。

　　“有件事，我现在说，或许就有些矫情了，当年我要是在你身边，我一定会把那个渣男狂揍一顿，你就和他那么离了，简直是太便宜他了。这个混蛋，居然能在外面找女人？还敢对你家暴？当年我看他挺老实的，想不到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们都看走眼了啊！算了，这年头不偷腥的男人比大熊猫还稀少吧？”周莉愤愤道，既是为了朝云也是为了自己。

　　“别放在心上，我早就忘了！”

　　有些伤痛真的很容易忘记吗？周莉不信，就拿她自己受到的伤害来说，她永远不可能忘记的。爱情的风花月雪有时候都未必能够刻骨铭心，然而背叛却始终是刻骨铭心的，会让人铭记一生。

　　“那就好，从前的事情，就别记得了吧，我也要忘记！”周莉低声说，“虽然新生活，不见得有多美好，但是还是要往前走的啊！朝云，我们都会好的！”

　　周莉正值换工作时期，她休了很长的假期，她说她要在在坞城待着，多陪陪朝云。白天，她只在坞城闲逛，坞城的几个景点都逛过了，她就去咖啡厅，练歌房，晚上，她等朝云和金英下班，又约她们去吃小龙虾和啤酒。

　　三个女人，都不算幸福。朝云离婚后，无意再去寻找另一半，她觉得单身挺好。周莉一直在游戏人生，与男士保持着若即若离，暧昧不明的关系，不会轻易走向婚姻的坟墓。金英失意于尚未完结的破败不堪的婚姻，一蹶不振。

　　“今晚，不醉不归！”周莉一勾酒杯，一杯啤酒，轻轻松松下肚。

　　“好啊，明天休息，我也可以放纵一下！”朝云难得愿意喝酒，不过小酌了一口。

　　金英心思万千，苦闷地喝了一杯。

　　“金英……”周莉拍了拍金英的肩膀，“先原谅我的失礼啊！我跟你说，你对那个渣男全家就是太善良了。你说，你谈离婚，房子车子都不要了，你说你留给女儿，真的能留给你女儿嘛？你也不想想，那个渣男将来再婚，再生个儿子，续娶的老婆再厉害点，你女儿能分到什么？”

　　“周莉，周莉……”朝云已经三番五次地提醒周莉说话过分了。

　　“哎，朝云，你说，我说得不对吗？金英，你就不能便宜那个渣男，该是你的，你一定要争取，不能随便就不要了，你越是这样软弱，他就越觉得是你的错，是你愧疚，亏欠他们！你要理直气壮地拿回属于自己的！”

　　“属于自己的？”金英像是在自言自语，“有属于我自己的嘛？女儿都不属于我了，他们不肯放手，我根本争不到女儿的抚养权！”

　　金英和郭建军的离婚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郭建军家人的意见一致，不会放女儿的抚养权，至于房子，有一套是婚后买的，郭建军说要分可以。金英不要房子，只想要女儿，郭家人不同意，他们一致认为，女儿是金英的软肋，可以用女儿拖住她，打消她离婚的念头，乖乖地将她套牢在这段婚姻里。

　　“他们就想用女儿拴住，以为你为了女儿，可以委曲求全，可以继续这段破败婚姻。他们料定了你，是逃不出他们的掌控的。金英，你可一定要坚持住，不能放弃你的决定！”周莉又说。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的父母，他们知道了我的决定，都极力地反对，他们不能接受我离婚，不能接受我女儿没有爸爸。尤其是我爸爸，他说他不要离婚的女儿，不要丢他脸面的女儿……”金英一脸忧伤，又灌了一杯。

　　“岂有此理，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明知道女儿的婚姻就是地狱，明知道那个人渣就是个魔鬼，还让女儿继续待在地狱里和魔鬼共存？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嘛？他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冷血？就为了他所谓的面子，就要你葬送一身的幸福？”周莉高声尖叫。

　　“你小声点……”朝云提示周莉，“他们老一辈的人有他们的想法……”

　　“什么想法？笑话，为了所谓的体面，就要女儿委曲求全？都21世纪了，还有这样的家长？简直是迂腐，古板，顽固的老古董，不可同日而语！”周莉气愤地说，根本不管周围的环境，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瞟向她，“他们那代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结婚前都未必见过面，更别说交流感情了，新婚第一夜，才是真正的见面。他们的婚姻多数是将就的，凑合的，他们在那个婚礼的牢笼里挣扎，却从来不想着解脱，他们可以忍一辈子，忍到坟墓里去，难道他们能忍，难道也要我们这一代忍嘛？”

　　“你小声点，越说越大声了！”朝云又提醒她。

　　“我哪里说错了？”周莉瞪了一眼朝云。

　　朝云并不在意周莉瞪的一眼，缓缓说：“是啊，他们能忍受一辈子，不管是鸡毛蒜皮的吵架也好，冷暴力也好，暴力也好，出轨也好，他们都能忍，他们可以说一句貌似很有责任感的话‘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他们哪怕有多恨对方都能忍，只为了维持假象的家庭完整，他们虚伪、懦弱、可怜，他们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幸福！”

　　“你看，我们的观念是一致的嘛？我们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们这一代不能做跟他们一样的一代啊，不能做婚姻的牺牲品！”周莉又喝了一杯。

　　“可是，我父亲却说，我们是自由恋爱的，怎么能感情不和？自由恋爱的婚姻不应该有矛盾，他不能理解！”金英小声地说，也跟着喝了一杯。

　　“哈，哈，这么好笑的笑话，现在这个社会，大多数的男女都是自由恋爱吧，可是恋爱和婚姻是两码事啊，谁说结了婚就不能有问题了，不能有矛盾了？再说了，又多少男士为了骗取婚姻，婚前粉饰自己的性格？一结婚，就原形毕露的？再说了，这婚后有矛盾也很正常啊，经济、子女、家务、家庭关系，等等，哪一项不是容易起摩擦的？没经历过的时候，谁知道会怎么样？只有真正过日子，才会知道是不是合适啊！还有啊，现在的离婚率都高到什么程度了，每年都再递增！要按照他们老一辈的想法，都是自由恋爱，应该是千篇一律的幸福家庭才是啊！哪里会有什么家暴，出轨啊！”周莉又不自觉地提高了分贝。

　　“好的，说的都对，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声点，不要影响周围人！”朝云又一次提醒。她刚刚已经看到了隔壁的隔壁桌，一个认识的学生家长，对方还冲她点了个头。

　　“这种话题，是不能放在桌面上讨论嘛？”周莉不解。

　　朝云知道周莉的性格，性情率真，有一说一，不吐不快！可就是这样的性格难免遭到别人的白眼。周莉又几时在意别人的白眼了？

　　金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苦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怕丑……”

　　金英的话，没有说完，就冲上了一个男人，二话不说上来就给她一巴掌。这巴掌来得突如其来，惊心动魄，气势汹汹。三个女人完全没有反应。这清脆的一声在喧闹的夜空中响起，就像水潭里被丢了一块石子，有涟漪，却听不见声音。

　　周莉腾地起身，操起桌前的一瓶啤酒瓶，照着来人的头就挥了一下，这一声响才真正的打破原先的喧闹。

　　朝云根本没想到周莉的速度如此迅速，只是她一眨眼的功夫，酒瓶碎渣渣都溅到了桌上。

　　金英还摸着挨了一巴掌的右颊，神都没回过来。

　　“你，你……”被砸的男人捂住头顶，根本说不话来，不知道是疼傻了，还是惊呆了。

　　朝云认出来了，是郭建军——金英的丈夫。

　　“哪里来的野狗，居然敢对我们动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周莉一脚踩在空置的凳子上，顿时成为女中豪杰，一身肝胆，瞪着郭建军。

　　朝云护身到金英身边，不再给郭建军偷袭的机会。她更关心的是金英的安全。“给我看看你的脸！”

　　金英的右颊隐隐地作痛，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受到郭建军的毒手，可是像今天这样的公共场合，还是第一次，胆怯、恐惧、委屈、屈辱，一齐涌上心头，她鼻子一酸，忍不住落泪。

　　“疯了，你这个疯女人！”郭建军吃了苦头，不敢妄动。

　　周莉又操起一个酒瓶，冷笑着：“怎么，已经忘记刚刚的滋味，还想再尝尝吗？”

　　郭建军哪里还敢逗留啊，愤恨地望着金英，不甘心地说：“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你不回来了！”说完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周莉高声大叫着：“王八蛋，有种就别跑，老娘凑死你，妈的，打女人，你就不是个男人……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渣男啊！”

　　周围一群好事之人才看了个热闹，就惋惜地各忙各的了。

　　朝云轻轻地摸着金英的脸，小声地安慰她。金英低着头，强忍着泪水。周莉还在破口大骂。朝云一遍遍地让她小声一些。

　　“我这个暴脾气，我压根没办法忍受，打女人？他就根本不是人。”周莉一坐下来，又拍桌子。

　　朝云眼神示意她，想让她少说两句，却适得其反。金英委屈地连哭声都收了起来。

　　“罢了，罢了，金英，这个婚，你一定要离，哪怕没有孩子的抚养权，你也必须离。从此以后，你也跟我们一样了，单身吧，千万别再受男人花言巧语的欺骗了，男人把女人娶回家，只知道奴役女人，让女人成为他们繁衍后代的工具，不满意还打骂……”

　　“周莉！”朝云再次厉声制止，“少说两句不行吗？”

　　“不行！”周莉更大声，“女人们成天喊着女权女权，独立独立的，都头来，还不是陷入婚姻的坟墓里去了？有多少女人是幸福的？专职做家庭主妇的女人，她们被丈夫驱使奴役，包揽各项家务，生孩子，带孩子，还要讨好公婆，应付男人家乱七八糟的关系，花男人的钱还要看男人的脸色，还要精打细算。年老色衰后还要被男人嫌弃是上不得厅堂的黄脸婆，还要忍受男人在外面采野花！独立工作的女性，在职场上同男人一样竞争，压力巨大，还要担心因为怀孕生孩子，被降职降薪裁员，回到家里，丈夫未必会理解她的情绪，公公婆婆还会指责她不顾家庭，不疼老公！女人不赚钱没地位，赚钱还要防着男人。这个社会对女人就不公平！”

　　周莉说得句句是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