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礼》丁菠萝

13、13 痛变寻异，悟是改非

　　但此时的他完全不着急，睁不开就睁不开吧，按照经验，一会应该就正常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没多久，他就又感觉到了外界的气息，自己也重新有了感觉

　　接着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画面，和前面两段梦境又不一样

　　此时的场景……他无比熟悉，因为就在昨天刚刚经历过

　　自己手握电话，而小芸就站在对面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冷主管的声音

　　“怎么样，明天这可是个大客户！这不刚才打雷，把他们的服务器烧坏了，这种事情交给别人我实在不放心，你不就一天假吗，能把他们的服务器修好，以后都给你补回来，而且提成上也绝对亏待不了你！”

　　何志心里的波浪是越来越急，他知道小芸就在面前盯着自己，以至于自己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小芸一动不动的站着，电话里说的事情，她都听到了

　　接下来，选择权就交到了何志手中

　　何志就像傻了一样，久久没有出声

　　冷主管的声音仍源源不断的从电话里传出，就是希望何志明天不要请假了，回去把这个突发状况处理好

　　何志思虑良久，家庭与事业，小芸与冷姐，陪伴与挣钱，这些矛盾的事情，怎么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如果选择回去上班，只怕小芸和孩子是不能原谅自己的，家庭的裂痕也会越来越大

　　可如果执意请假，耽误了主管的信任与源氏集团这个大客户，自己的事业也会受到打击

　　这两种，似乎怎么选都是错的

　　既然如此，何志把心一横，世界上最实在的东西是什么，不是感情，不是信任，而且花花绿绿的钞票

　　他……终究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算了，没问题，明天我一定到”

　　一道闪电划破了闷热的夜空，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就传进了屋子里

　　也许是因为这震耳的雷声，何志想要挂断电话的手都不听使唤了

　　足足按了很多下，才点中手机上的那颗挂断键

　　小芸听到何志的答复，身体立马一软，她失望透了

　　看着一次又一次失约的丈夫，气就不打一出来

　　她牟足了劲，将这些年积攒的所有怨念，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

　　“上班，上班，你们公司缺了你能倒闭吗？？你自己想想，一年到头，你陪孩子的时间加起来一共有多少？几年前孩子姥爷出事，你不管不问，不是你何家人，我认！！可回回是你亲儿子，说好的过生日、游乐场，你一样都做不到！！你知不知道刚才孩子许了什么愿？他就是希望……”

　　等等，不应该是这样

　　何志冷静了下来，慢慢的回味

　　就是因为自己选择了工作，而不是陪他们，所以小芸才将这些年的情绪爆发

　　如果是第三次穿越，那可不想再让她失望了

　　何志神情恍惚了一下

　　原来刚才的对话，都是他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而接下来怎么演，只有我自己才能说了算

　　“怎么样，明天这可是个大客户！这不刚才打雷，把他们的服务器烧坏了，这种事情交给别人我实在不放心，你不就一天假吗，能把他们的服务器修好，以后都给你补回来，而且提成上也绝对亏待不了你！”

　　事情发展到这里，原本下定决心要去赚钱的何志，顿时幡然醒悟

　　现在他的心境，和昨晚已经大不一样了

　　他不想和妻子吵架，不想因为工作而毁了家庭

　　小芸的要求确实不多，如果这点要求也满足不了，怎么还算合格的丈夫

　　想到这里，何志一改昨晚的口风

　　“主管……我真的去不了……您别再说了，我明天要陪儿子”

　　还没等冷主管回复，他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随后朝妻子看去，他不知道主动改变之后……会发生什么

　　小芸原本愤怒的脸上，听到这个回答，竟变得镇静了

　　沉默了好一会，哀叹了一声

　　“你有这个态度我就知足了，算了，你明天还是上班去吧，孩子我陪就行了”

　　她的神情丝毫不像昨晚那样，而是柔和了许多，看样子并不是气话

　　何志见到事情的走向完全改变，心里多少有些吃惊

　　“你怎么……”

　　“我说真的呢，不是气话，放心吧”

　　何志仍坚持自己的选择

　　“我不去上班，明天一定要陪你俩”

　　“那多不好，你们主管这么晚打来电话，肯定是着急的事情，你要不好意思，我给她打过去解释一下”

　　何志万万没有想到，小芸原来要的只是自己的态度，她的心还是很宽容的

　　一个小小的改变，产生的后果竟天差地别

　　女人的感性的，自己却一再用坚硬的针，去刺她那颗柔软的心

　　如果当时能忍一忍、退一退，哪还至于沦落到感情破裂的地步

　　他想起今天吵的那一架，眼眶竟湿润了起来

　　小芸看到要哭的丈夫

　　“呦呦呦，你不至于吧，一个大男人啊，就算不去上班，才少挣几个钱啊”

　　何志听到这话，没忍住，一把将其紧紧抱了起来

　　小芸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片刻才回过神

　　伸出手，轻轻的拍着

　　“你怎么了，别哭了，再让回回听着，你说你这么大的人……”

　　何志的情绪渐渐收了起来，但眼眶还是红的

　　同时也注意了站在门口的儿子

　　回回穿着睡衣，依旧抱着玩具豆豆站在房间门口，不知什么时间醒的

　　小芸也看到了孩子，便没再说下去，转而走了过去

　　“回回，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妈妈搂你睡觉好不好”

　　六岁的孩子也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爸爸回来了，我要爸爸陪我”

　　何志抹了一把眼眶，马上转换成了微笑的表情，将儿子抱起

　　“好，爸爸陪你睡”

　　他这下子明白了，原来不按当初的时间线走，居然还会有这样一种结果

　　心里反思着这些时间，对小芸犯下的错误

　　虽然是穿越，但是不是能够弥补一些呢

　　“小芸，明天要不把咱妈接来，一起去游乐场？”

　　刚要回卧室的小芸，听到这里呆了一下

　　“啊？……哦……”

　　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何志会这样说

　　口中一贯都你爸你妈的叫法，突然改成了咱妈，这让小芸颇感意外

　　“嗯……好……”

　　说完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便朝卧室走去，进屋之前还不忘提醒到

　　“别折腾太晚啊你俩”

　　何志面露悦色，他看的清楚，小芸刚才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爸爸，你醒醒啊，爸爸”

　　听声音好像是孩子的

　　何志很疑惑，看着自己怀里的回回

　　心想我这明明在这里站着，也没睡着啊，为什么要让我醒

　　他抬头又环视起家里

　　突然发现家居、摆设、甚至墙体，都开始缓缓脱落，一块一块的消失了

　　就像自己刚刚穿越时的情况一样，只不过那时是重组，而现在是分解

　　他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再一看，怀中的儿子也不见了

　　整个屋子仿佛分崩离析一般，最后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熟悉的黑暗之中

　　“爸爸，你醒醒啊，爸爸”

　　回回的声音又出现了，很明显是带着哭腔

　　何志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还有第四次穿越？

　　紧接着，他的身体，又变成了一种僵硬的状态，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在无尽的黑暗褪去之后

　　何志猛的一睁眼，终于回到了现实

　　并在蔡警官的捶打下，吐了几口嘴里的泥土

　　………………………………

　　“爸爸，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清醒之后的何志，猛地环顾了一圈，嘴里还是没忍住咳嗽了几下

　　回回依然在呼喊着自己，但两人的距离比较远

　　而且中间还隔着一个大玻璃墙，透过传音装置与何志说着话

　　他见到了喘气的父亲，开心的不得了，眼泪和鼻涕都混一块了

　　小芸则坐在回回身边，神情落寞，并未开口

　　仍躺在床上的何志，下意识的问到

　　“我醒了……回回，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回回转了几个圈，向他证明自己的健康

　　“爸爸，我没事，你看”

　　何志缓缓坐起，迷迷糊糊的对周围看着

　　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副病床上，蔡警官站在床边

　　除了他俩，剩余的所有人，都在数米开外的玻璃墙后边

　　床头放着一些医疗用具，纱布、剪刀之类的东西

　　整个屋子里，除了这个病床，再无其他

　　何志认真瞧了下，儿子就在玻璃墙的另一边，旁边还有吴队长和一些警察，以及看起来死气沉沉的爱人小芸

　　他不太理解自己的处境

　　“这是哪啊”

　　吴队长站在玻璃墙外面，通过传音器说

　　“这是警察局的隔离室，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何志扭了扭脑袋，又咳嗽了几声

　　除了嘴里有股泥土的芬芳味道，别的倒也没什么了

　　“我……我没事，隔离室……为什么把我隔离了”

　　这个密闭的房间里，除了何志，还有小蔡也在，她主要负责守护何志的安全

　　面对这个问题，小蔡回答说

　　“因为播放器不见了，很有可能被别人捡走，动画片以你为中心，我们担心你周围会有危险，所以你目前只能被隔离……”

　　“哦……”

　　听了这个解释，何志似乎也能理解

　　如果播放器被有心之人捡到，那么轻轻一手指头，就可以将何志身边的一切摧毁，所以……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啊？播放器不见了？”

　　何志想了想播放器当时的状况，一直都在老婆手里

　　她还用播放器救了自己，只是为什么会不见了呢

　　看来当时被泥土淹没之时，猜想的没错，小芸那边果然出了意外

　　他远远的看去，发现小芸安静的躲在角落，一声不吭，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

　　何志并未生气，反而冲着小蔡说到

　　“既然播放器不见了，那……蔡警官你也赶紧出去啊”

　　“我是警察，得保护你的安全”

　　“播放器的功能你也见识到了，真有危险你在这也没用的，还是出去吧，我自己能应付”

　　小蔡当然清楚这个道理

　　随到看到玻璃外面的吴队长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坚持

　　“那……好，我就出去了”

　　的确，现在何志就像个定时炸弹

　　说不定捡到播放器的人会干什么事，那样的话，他身边的人可就遭殃了

　　何志又寻摸了一圈，突然问到

　　“今天几月几号？”

　　他无故的问起了这个，也许还对这个世界有一些怀疑，生怕自己仍处于穿越之中

　　“爸爸，你傻了，昨天我刚过了生日，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昨晚我还淘气，惹你和妈妈吵架了呢”

　　何志想了想，回回的确是昨天过的生日

　　他抬起双手仔细观察了一会，看着满手的泥土，时间和经历也都对得上

　　再加上自己切身体验到的真实感，和刚才的梦境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现在的何志终于确信，自己没有做梦，也没有穿越，而是实实在在的回到了现实中

　　他坐在床边，心疼的朝回回看了过去

　　“昨晚你没有淘气，我和妈妈也……没有吵架……”

　　随后注意到角落的小芸

　　发现她一直不肯抬头，也不说话，可能还是对源哥的事情耿耿于怀

　　于是何志，便稍显艰难的起了身

　　“小芸……”

　　小芸听到在叫自己，但表情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做了错事不敢面对，又或许因为，自己差点害了他们父子而懊恼

　　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

　　“播放器是我扔的，后来去找，找不到了”

　　她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满满的自责

　　吴队长理解她的心境

　　“何志你别怪她，她不是有意的，播放器丢了之后，她也被吓晕了，好久才醒的”

　　何志没有理会播放器，反而问起了爱人的安危

　　经过自己的三段梦境，他对小芸、对家庭、对工作，都有了新的看法

　　“哦……那……那你没事吧”

　　“我差点害死了你们……”

　　小芸说完这句，再也绷不住了，还是哭了出来

　　自己的随手一扔，竟引发了如此大的连锁后果

　　虽然她也不想，但事实已经发生，后怕与悔恨……无法避免

　　回回看见伤心的母亲，用稚嫩的语气劝了起来

　　“妈妈……妈妈别哭了”

　　小芸试了试眼角，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不知道怎么和回回解释这个问题，毕竟这么小的年纪，还是无法理解的

　　站在的一旁的吴队长，也没有表示什么

　　他清楚这件事谁都不怪，要怪就怪自己，身为警察，却没将他们保护好

　　他拍了拍小芸的肩膀，算是安慰

　　“播放器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把它找到”

　　小芸心里清楚，郊外没有监控，找到播放器和大海捞针无异

　　自己的一个冲动，让这么多人受到了连累

　　“……还是怪我……”

　　何志摆了下手，想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小芸，并不怪你，这件事……到底还是我不对”

　　他静下心来，语重心长的说着

　　“如果不是我非要帮姓源的做事，你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你不生气，也不会把那东西扔掉……”

　　小芸泪眼蹒跚的低着头，并没有任何回应

　　也许还是生着气，也许还处于后悔之中

　　何志希望自己的诚恳，能让妻子好受一些，便继续说到

　　“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会……”

　　他现在的心境，已经被穿越改变了

　　能够体谅妻子的难处，也想要挽回破裂的感情

　　可是小芸没有，她仍然在为之前的吵架生气，仍然在为何志口中的“源哥”感到绝望

　　终于，她还是抬起了头，眼角的泪水，清晰可见

　　“何志，之前电话里我说的很清楚，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管你，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跟我没关系”

　　………………………………

　　源氏集团的办公室里，播放器摆在桌子上

　　源总、助理、冷未然、老二、尾巴五个人，整整齐齐的把它围了起来

　　用充满好奇的眼光，欣赏着这个不知来路，切貌似能够控制现实的东西

　　几人盯着播放器好一会，发现屏幕中，只是简单的播放着一部动画片

　　动画中，一个小人坐在房间的床上，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看了许久，都没办法将这个动画片，和控制现实联系起来

　　冷主管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她时刻都希望自己保持最佳形象

　　“这个就是何志说的能……能控制现实？”

　　尾巴听完乐了，一路护送播放器回来，只是知道很危险不让碰，却没想到还有这般科幻的功能

　　“控制现实？哈哈……什么意思”

　　源哥依旧叼着雪茄，也是很迷茫的样子

　　看着里面的小人，感觉眼熟，便对冷未然问到

　　“这个人你看着……是不是跟何志有点像？”

　　冷未然听完，趴近了一些，仔细的瞧了瞧

　　虽然是卡通模样，但这个身形、状态，的确有几分何志的影子

　　“诶！你真别说，难不成这个就是何志！！不过这个播放器是怎么用的呢？”

　　她用手敲了敲机器底座，除了坚硬，没感觉什么特别之处

　　然后摸了摸动画中的何志，接着暂停键的图标就出现了

　　众人都好奇的围着更近了，并且议论纷纷

　　“这到底什么东西，动画片？还是个哑剧，连声音都没有的那种……”

　　………………………………

　　“不能没关系啊”

　　何志冲着玻璃窗外的小芸大喊

　　经过刚才的三重梦境，他的想法发生一些改变，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

　　妻子现在的愤怒，都是自己惹出来的，为什么非要去给源总工作

　　看到钞票，家庭都可以抛之脑后，何志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我……真的错了，我辞职行吗，换个能多陪你们的工作，而且这辈子，我都不会去给姓源的干活，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小芸也并非铁石心肠，听到这里，也难免有些动容

　　盯着何志说不出什么话来

　　旁边的小蔡身为警察也不好劝，毕竟是两口子吵架，谁也帮不了

　　何志的语气倒是十分诚恳，很显然，他不想失去这个女人

　　“小芸，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还要陪回回去游乐场，陪咱妈吃饭，给你买一条新的项链，还要……嗯，对了，回回你昨晚许了什么愿？爸爸和妈妈一起帮你实现好不好”

　　何志看着儿子，还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替自己说点好话

　　回回年纪小，不是很懂眼色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回答到

　　“昨晚……许的……啊……我许的愿望是，要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小芸欣慰的看着儿子，这个愿望在昨晚看来，似乎是很难实现的

　　尤其经过了今天的争吵，更是不报一丝希望

　　本该轮到何志说话，但此时，不断请求谅解的他，却突然安静了

　　听完儿子的愿望，一句话都没有说

　　面对何志的停顿，小芸失望的开了口

　　“对你来说是有些难的，不用勉强”

　　小芸以为他是因为做不到，才沉默不语

　　但回回却察觉到……父亲的状态有些异常

　　然后透过玻璃窗大叫到

　　“不是的，妈妈，他又被定住了”

　　………………………………

　　冷未然点了一下动画中的暂停键，发现主角的确定住了

　　但空荡荡的场景里没有其他人，也看不到什么临场反应

　　源哥十分疑惑，并未发觉现实世界有什么变化

　　“就这样？”

　　冷未然同样不解，心无旁骛的她，开始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

　　“如果这个小人是何志，那是不是代表……他现在被定住了，就像早上被定在半空中那样……”

　　尾巴和助理都在旁边看着，没有发表看法

　　但老二似乎更感兴趣一些，便说到

　　“这不就是个动画片吗，你按了暂停，当然就不播放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冷未然的眼睛，始终盯着播放器，都没有朝老二看一眼，显然不赞同他的解读

　　荒郊野外发现这么一个东西，再加上何志说过的话，以及他的遭遇

　　所以播放器一定有不寻常的能力，只不过还未发现罢了

　　“控制现实，到底是真是假……”

　　她看屏幕是透明的，便伸出带着美甲的手指，试探性的插进了屏幕中

　　出人意料的是，指头竟然真的进入了里面的空间

　　冷未然左右摸了摸，周围是墙，摸不动，被暂停的何志也是硬的，同样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