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京圈太子爷相亲这件事》乔珞珞

64、林琅喝大了

　　春节期间，关于选秀新星参演傅氏集团新电影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傅若年抻着对方公司不签约的本意，是先趁前期宣传考察一下这批新晋练习生的自发流量和路人缘。陆墨阳所在的魔方公司没让他失望，意识到傅氏集团想遛粉之后，着手安排大粉放料、买上热搜、艺人发意味不明的博文，一通操作下来，合约还没签，新电影投拍的消息倒是已经路人皆知。
　　这正是傅若年期待看到的结果。
　　自然，魔方不甘心只为他人作嫁衣。年都没过完，从小制片找到傅光华，一天好几通电话打进来催着签合同。
　　这次合作是傅光华在酒桌上谈妥的。她原以为早就敲定，没想到在傅若年这儿卡了流程。公司的人长了同一条舌头，小傅总不让签，就是不能签，除非董事长亲自拿主意。
　　傅光华头疼不已。
　　傅振华在生意上保留着千禧年刚过时的老古董思维，最看不上这群非科班出身的年轻人，要是问他的意见，保不齐整个项目都得黄了。
　　没办法，她只得拿着合同找傅若年约时间。
　　傅若年住院的这三天不算清闲，能远程对接明白的事儿，傅光华一并甩给他。细算算，反倒比在公司正常打卡上班时更分身乏术。
　　但签合同这种事，终究是线下进行更稳妥些。
　　何况傅氏和魔方的总部都在北京，非要拉个线上会议，也显得不尊重合作方。
　　以傅若年的情况，到场签约肯定不能成行，让魔方的人把医院病房当成谈判桌更不现实。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傅光华多跑这一趟，先和傅若年对清楚合同细则，再代表傅氏集团同魔方娱乐签约。
　　傅光华抵达病房时，傅若年正在吃午饭。他的精神看起来比入院时候好了不少，脸上恢复了几分红润的血色，也能坐起来吃点儿东西。
　　她朝他面前的床上桌瞥了一眼，是一份普通的外卖盖饭，糖醋里脊的。
　　“就这么点儿，”傅光华寒暄着落座，“够吃吗？”
　　她印象里，傅若年算是同龄人中挺能吃的。
　　高中时，她去过一次傅若年的宿舍，别人床上床下、柜里桌上有潮牌衣服、练习册、不敢让宿管发现的电子产品……傅若年衣服裤子简单几套，叠得方方正正，因此腾出足够的空间，满满当当塞得全是零食。
　　傅光华看笑了，回头对着傅若年带点儿揶揄问道：
　　“在学校吃不饱饭吗？”
　　傅若年黝黑双眸望向她，摇了摇头。
　　彼时，她猜想，是青春期的男孩子拉不下脸承认自己能吃，便没再追问。这么多年来，傅若年“大胃王”的形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为数不多同桌吃的几餐饭，她时常调侃傅若年表现得太过拘谨，肯定吃不饱。
　　同寝室的蓝念澜他们都知道，傅若年虽然是体育生，但饭量并不大，随便吃点儿什么就饱了。
　　高中宿舍规矩多，查寝时会没收所有违规电子产品及零食，然后通报批评，由班主任打电话给家长说明情况。
　　于是，他们寝室所有的零食就都堆在傅若年那里，反正即便班主任给他家长打电话，也无事发生。傅若年就这样成了寝室里人缘最好的“香饽饽”，时至今日，关孔蓝三人对他好，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儿当年没说出口的歉疚。
　　病房里，傅若年咽下口中半块裹满糖醋汁的里脊，才腾出嘴来答傅光华的话：
　　“够了。”
　　傅光华手里的合约放在床头，无声催促着他吃饭的进度。若搁往常，他势必当即撂下吃一半的米饭和菜，先谈工作。
　　但今天不同。
　　他都饿了两天半了。
　　再不吃饭，命能保住，人保不齐得疯。
　　加上，中午这餐饭，是受了林琅的启发。
　　早上起来，肺内的痛意便比昨日更轻，不乱动的话基本感觉不到。饥饿感卷土重来，他给林琅发完“早安”后，第一时间点开外卖软件。
　　之前点外卖他选不出来，纯属是看什么都没胃口；现在选不出来，是看什么都想吃。挑来挑去，半个小时过去，他还在跟附近三百多家餐厅进行拉锯战。直到林琅发来林高科炒好的一盘色泽鲜亮的糖醋里脊，突然下定决心。
　　就是它了！
　　林高科的做法偏老式，炸酥的里脊搭配白糖米醋调和的糖醋汁，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汁水丰盈。傅若年点的这份去之甚远，不过他这个几近饿疯的人嘴里，已属不可多得的美味。
　　他要趁热吃顿饱饭，谁都别想阻止。
　　傅光华是个知趣的人，他不自觉，就没开口催，耐心等他把餐盒中最后一粒米吃干净。
　　“跟魔方的合同，”她把文件夹递过去，“Lyon说是你让拖一拖，看看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傅若年接过合同，迅速阅读一番就交还回去，“合同我亲自拟的。拖时间是想测试一下陆墨阳他们的自然流量和魔方的配合度，这几天我关注了情况，没什么问题，随时能签。”
　　“那就好，”傅光华松了口气，“我回去约时间，早定早开机。”
　　把合同收进随身的皮包里，傅光华才想起问傅若年的情况：
　　“今天看你好多了，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七天，”傅若年如实回答，“赶得上开机。”
　　他清楚傅光华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所以干脆把话挑明。傅光华喜欢他的聪明通透，附和着“那就好”，叮嘱几句有的没的便不愿多留。
　　她走出病房时，与进来查房的周远擦肩而过。周远本想留这位好不容易来一回的家属说几句注意事项，然而傅光华步履生风，压根没给机会。
　　傅若年看出周远的尴尬，主动道：
　　“周大夫，直接和我说吧。”
　　“是这样，”周远将一份报告递给傅若年，“你入院检查的报告显示胰腺有占位，最好去做进一步检查，当然你这么年轻……”
　　话没说完，傅若年放在被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显示为来自备注一个爱心的联系人的语音通话申请。
　　“抱歉。”
　　傅若年不好意思笑笑，到底还是先接起电话来：
　　“喂。”
　　电话里是一片喧嚣，掺杂着吕纯连嚎带喊的声音：
　　“傅若年，你女朋友在酒吧喝大了，你赶紧给她接走！”
　　傅若年心下一沉，却能保持镇定道：
　　“你让林琅接电话。”
　　“接不了一点儿！”吕纯一口咬定，“人事不省了，速来！”
　　周远听到“林琅”两个字的时候，也下意识拿出手机。他点开今天新发的那条订婚照的可见分组不断下拉，左一的名字赫然在列。
　　糟糕。
　　屏蔽了林琅，忘了屏蔽左一。
　　但……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