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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诊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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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内
 
 沈信将碗递到张太医面前:“张太医,您验!这里面定有沈丘那逆子的腌臜!”
 
 “他还在里面……”
 
 张太医无奈闭眼,终是谨慎取过些许液体,放在鼻尖轻嗅,摇了摇头:
 
 “将军,此乃您自身气息,并无半分旁人痕迹。”
 
 “您腰侧的旧伤确是复发,至于您说的那些,不过是心魔作祟!”
 
 “不可能!”
 
 沈信失声否认“那畜生还对着我做下那种事,太医您查验一下!”
 
 “定有撕扯的痕迹,还有他灌的腌臜!”
 
 “那里还有红肿呢!”
 
 “胡闹!”
 
 张太医猛地站起身,“威武将军若是再这般,老夫便告辞了!”
 
 门板外传来罗雪雁压抑的咳嗽声,夹杂着常在清细声细气的安抚:
 
 “铁笙乖,咱们去灶房看看……”
 
 脚步渐远时,还能听见罗雪雁羞愤的低语:“真是不知廉耻!”
 
 张太医脸色沉了下来:“沈将军,老夫行医三十余年,什么病症没见过?”
 
 “您的脉象沉涩,是早年在北疆受的寒症复发,腰侧的旧伤也是明证。”
 
 “至于您说的那些腌臜事,若真发生过,脉象定会紊乱虚浮,身上也该有淤痕肿胀。”
 
 “可您现在除了气色差些,并无半分异常。”
 
 他拿起脉枕,语气带着几分愠怒,“老夫是看着您长大的,难道会骗您?”
 
 沈信被问得一窒,张太医的话句句在理
 
 梦境里沈丘按住他后腰猛撞的剧痛、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凭据。
 
 张太医推门离去时,沈丘正端着茶水过来
 
 沈丘看见张太医,声音温顺得像只羔羊:“张太医辛苦了,我给您倒杯茶。”
 
 张太医没接,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客房去了。
 
 沈丘端着茶碗走进堂屋,见沈信仍僵在原地,裤子褪到膝弯,便故作惊慌地转过身:“爹!您这是……”
 
 沈信猛地提上裤子,眼睛死死瞪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些在梦境里清晰无比的证据,此刻竟真的消失无踪,他的那些混账话变成了打自己脸的耳光。
 
 他看着沈丘眼里的恐惧,忽然不确定
 
 那场荒唐的梦,到底是沈丘被蛊惑,还是自己心底本就藏着那样肮脏的欲念?
 
 沈丘放下茶碗,轻声道:“爹,您若是心里苦,就打我骂我吧,别这样作践自己。”
 
 “娘刚才在外面,脸都白了。”
 
 这句话狠狠扎进沈信心口。
 
 他看着沈丘,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的疯癫失控,早已成了对方手里最锋利的刀。
 
 灶房
 
 蒸笼冒着白汽,罗雪雁正将蒸好的米糕摆在竹篮里。
 
 “娘。”
 
 沈丘端着水盆走进来,刚进门就绊了下,水盆“哐当” 砸在地上。
 
 “怎么毛手毛脚的?”
 
 罗雪雁皱眉躲开,沈丘“扑通”跪在地上,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
 
 “都怪我!要不是我惹爹生气,他也不会……”
 
 “起来!” 罗雪雁连忙拉住他,心里一软,“不关丘儿的事,是你爹他自己魔怔了。”
 
 沈丘哭得更凶,趴在她膝头哽咽:
 
 “娘亲,其实…… 其实爹他……”
 
 他欲言又止,肩膀剧烈耸动,
 
 “前几日夜里,他趁我睡着摸进我房里,我以为是做梦……”
 
 “直到今日他在张太医面前那般,儿子才觉得不对劲……”
 
 罗雪雁的手猛地僵住,蒸糕的热气扑在脸上,烫得她有些发懵。
 
 沈丘这番话覆在她早已起疑的心上,让那些模糊的猜测瞬间有了雏形。
 
 常在清走进来,见状连忙放下碗筷,蹲身扶起沈丘
 
 “傻孩子,怎能这般作践自己?”
 
 她掏帕子给沈丘擦脸,声音里带着怜惜,
 
 “有些事藏在心里也就罢了,何必说出来惹你娘烦心?”
 
 “沈将军许是夜里招了些不干净的邪祟,糊涂了。”
 
 罗雪雁的脸一点点沉下去。
 
 沈丘的话像面镜子,照出堂屋那番丑态里更不堪的可能
 
 沈信那般癫狂,莫非真不是梦魇,而是…… 她不敢再想,也不敢面对。
 
 “大嫂别多想。”
 
 常在清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男人有时候是会犯浑!”
 
 “尤其是沈将军这等常年在军营的,许是生些有的没的念头错安在了孩子身上。”
 
 “看丘儿这孩子,吓得魂都没了,往后……还是让他们父子少独处吧。”
 
 罗雪雁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她拉起沈丘,“往后离你爹远点,他要是再胡来,娘打断他的腿。”
 
 沈丘连忙点头,“娘,您别怪爹,他或许只是心里苦。”
 
 “少说两句!”
 
 罗雪雁打断他,转身往堂屋走,路过门槛时,脚步顿了顿。
 
 常在清说得对,有些事捅破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她是沈信的夫人,是北疆战场的罗将军,是沈丘的娘亲
 
 总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对亲儿子存了那种说不得的心思。
 
 常在清●偏苑
 
 墙角的陶罐盛着雨水,潮湿的霉味混着艾草香钻进鼻腔。
 
 罗雪雁扶着张太医在竹榻上坐下,榻边的竹篮里晾着草药。
 
 “张太医,您且歇会儿,沈信他当真只是梦魇?”
 
 她拿起粗布帕子擦了擦竹凳上的潮气,眉宇间带着几分迟疑。
 
 张太医解开药箱搭扣,“罗将军,老夫行医半世,断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沈将军腰伤乃是旧疾,夕年北疆那场雪战,他为护粮草在雪地里趴了三日,寒气早侵了骨。”
 
 “这里苑墙根长青苔,湿气重得能拧出水来,旧伤发作引梦魇,再寻常不过。”
 
 “沈丘那孩子自小就乖巧,怎会做悖逆之事?”
 
 “定是沈将军梦里糊涂,把邪祟的影子安到了亲儿子身上。”
 
 罗雪雁接过药方,上面的字迹工整有力,每一味药都标注着剂量和煎法,茯苓、白术、干姜……
 
 都是驱寒祛湿的温补药材,并无半分不妥。
 
 她心里一暖,张太医终究是真心为沈信着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