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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阴违 ...

  •   沈府●彩云苑

      沈垣走到院门口,就见个穿鹅黄绮裙的女任正蹲在花坛边浇花,

      乌黑的青丝垂在肩头,背影纤细窈窕,

      看着不过十六七岁,沈垣自然以为是沈贵新纳的姨娘。

      他脚步放慢,嘴角玩味的笑,心中暗道:

      父亲都病成那样了,竟还有这等兴致,纳了这么个水灵的美人,真是好艳福。

      他在女子身上打转,那双手纤细柔嫩,比柳州烟花巷里那些女子不知娇俏多少。

      “这位是……” 他故意提高声音,

      那女子回过头,脸上还沾着点水珠,眉眼含春,正是任婉云。

      驻颜丹让她瞧着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五岁,再配上这身少女装扮,确实晃人眼。

      “垣儿?”

      任婉云见是沈垣,惊喜地站起身,“你可算回来了!”

      沈垣愣在原地,脑海中瞬间闪过小时候的画面。

      那时的任婉云虽也有着出众的容貌,脸上总是带着几分刻薄,

      为了在沈府站稳脚跟,稳住当家主母的位置,

      她对下人向来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

      有次他不小心打碎了父亲最爱的花瓶,任婉云拿起藤条就往他身上抽,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没出息的东西”,

      那副凶悍模样,让他小时候对她满是畏惧。

      年纪稍大些离家时,他对任婉云的印象还停留在 “母老虎” 上,

      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她竟会是这般娇俏模样。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一旁的钱姨娘,还是老样子,

      脸上的皱纹比记忆中深了不少,苍老了许多,

      依旧是那副恭顺安分的模样。

      柳州的烟花柳巷他不是没去过,

      那些当红的花魁,曾让他以为已是人间绝色。

      可此刻看着任婉云,他才惊觉,那些女子在母亲面前,竟都成了俗脂庸粉。

      任婉云这一身鲜活的娇嫩,那眼波流转间的风情,

      比最红的花魁还要动人三分,

      他脸上的戏谑瞬间褪去,连忙上前几步:“娘!儿子回来晚了,让您挂念了!”

      任婉云笑了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垣掩去眼底的震惊,心中的异样想法如野草般疯长,

      若不是这层母子身份横亘在前,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但他也清楚,这份心思只能暂时压抑。

      钱姨娘连忙上前见礼,声音带着几分卑微:“大少爷回来了。”

      沈垣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心思全在任婉云身上,连敷衍都懒得给她。

      他心里忽然觉得,留在沈府或许也未必是件坏事,

      娘亲变得这么美貌如花,日子定然不会无趣。

      醉春楼

      红灯笼在夜风里摇晃,楼里的喧嚣几乎要掀翻屋顶

      三楼靠窗的雅间传来女子浪荡的笑,

      二楼东厢房的门没关严,露出半只搭在床沿的绣花鞋

      这满楼的风月气浓得化不开

      唯独豫王所在的西厢房,像被无形的墙隔开,静得有些诡异。

      欧阳烈按着腰间的朴刀站在回廊

      今夜守在门外的是他一人。

      这几日豫王虽日日来此,叫了歌姬舞姬,却从未让她们近身。

      那些女人隔着厚重的描金屏风弹唱,琵琶弦被拨得又急又快,像要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领舞的姑娘嗓子最是销魂,唱到“鸳鸯被里成双夜”时,

      故意掐着嗓子发颤,那声“嗯哼”学得活灵活现,

      任谁都以为豫王正沉溺温柔乡,不知屏风内的真相。

      方才那几个舞姬退出来时,脸上还挂着职业化的笑,

      “今儿这出‘醉芙蓉’演得怎么样?”

      “我那声是不是比前儿更像了?”

      穿绿裙的舞姬啐了一口,手里的银锭子晃出细碎的光:

      “也就王爷肯赏这么多,换了别家,谁耐烦听咱们瞎叫唤?”

      琵琶声从屏风后漫出来,又戛然而止。

      欧阳烈知道,表演结束了。

      绢纱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被烛火映得影影绰绰,

      豫王的身影在屏风后踱步,偶尔会有酒杯碰撞的轻响。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屏风后传来脱衣的窸窣声。

      欧阳烈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昏黄的光透过屏风,勾勒出个赤着上身的剪影。

      忽然,那剪影往榻上倒去,屏风上的影子陡然显出一处惊人的轮廓,

      随着豫王的呼吸微微起伏。

      欧阳烈成亲五年,与妻子也算琴瑟和鸣

      洞房夜妻子羞答答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自己也见过些风月,

      可此刻才惊觉人外有人,屏风后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那道影子翻了个身。

      欧阳烈猛地转开脸。

      明明都是男人,为何会对着王爷的身影挪不开眼?

      豫王是主子,他是侍卫,这是大逆不道。

      风带着醉春楼的酒气扑在脸上,欧阳烈猛地打了个寒噤。

      他怕再站下去会失态,索性提步往楼梯口走,巡查绕到后巷。

      刚转身,青砖缝隙里钻出桃花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缠绕成阵

      沈清的身影从阵中缓缓走出,桃花阵瞬间隐去,几片花瓣在风中打转。

      她抬手推开门,豫王已从榻上坐起,那处惊人的轮廓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豫王见沈清进来,“王妃来得正是时候。”

      “王爷这场戏,唱得滴水不漏。”

      沈清走到屏风前,轻抚过屏风上绣着的鸳鸯,

      “欧阳烈在门外徘徊,最后那眼,几乎要将屏风灼穿。”

      豫王低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邪气,“本王原还疑是自己心魔作祟。”

      “特意令尉迟墨、夏侯轩、欧阳烈、慕容澈四人轮值,借屏风掩而不蔽……”

      “结果,这班在外头自诩铁骨铮铮的汉子,夜深人静对着本王的影,不也一样心旌摇荡?”

      沈清抬眸望去,浅笑温婉:“王爷说得是,尉迟墨交班时,耳尖红如血浸;

      夏侯轩昨夜在廊下砺刀半宿,

      慕容澈更竟借添灯为由,三次偷觑屋内。”

      “一群沐猴而冠之徒。”

      豫王的眼神带着种扭曲的快意与阴狠,

      “在妻室面前充良人,在同侪跟前摆忠心,背地里对着本王的动念,演得倒比戏子还真。”

      他顿了顿,看向沈清的目光多了些许温柔,

      “若非王妃细致,本王险些被这班人的假面蒙骗,以为自己毒性未除,心魔难治。”

      沈清柔声安抚:“王爷息怒。世间男任,多是口蜜腹剑之辈。”

      “如今王爷已窥得他们的底细,往后肆意拿捏。”

      “不若先应付了今夜断佞司的‘刺杀’。”

      “他们费尽心机布下的局,总不能让他们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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