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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乐极 ...


  •   翌日,皇后身边的女官便来传了旨,萧清羡已于昨日向圣上求了婚期。正是正旦前一日。这一旨意给宋府来了个措手不及,虽说这确实是板上钉钉之事,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一来就这般匆忙的,还是头一遭。

      毕竟他前一日还与她说,他会请旨。原来是这个意思,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她不明,但是却相信他会给她一个说法。

      这两日,宋府上上下下忙得不行。原本只是为了庆祝正旦,现在加上嫁女。没有一个人敢有所懈怠。宫里送来的一箱箱珍宝绮罗,摆满了里里外外的院子。

      李氏帮着在一旁清点,不时发出惊叹的啧啧声。还不时地说道:“都说咱家姑爷不怎么受宠,可谁家不受宠的公子手笔这般大。那聘礼从羡王府一路抬到咱们府,光是搬运就花了半日的时光,就别说那四姑娘院子里的那些了。听说外边还有一个特意为咱姑娘置的院子,里面还放了许多。”

      说完自己又想,虽说是个不受宠的皇子,那再怎么说都比寻常人家的公子要好些。之后又想着自家的,觉得自己现在就应该为他做打算。

      宋夫人听闻笑笑致意,她不像李氏那般,虽说也会有惊喜,但多的还是担忧。这日子本就不对,下聘日与成婚日这么赶。但这是上面下的旨意,也不敢不从。

      再想到羡王不像太子那般,有皇后自小便为其谋划,更不似三皇子身后有母族强盛的莲贵妃。有的只是传闻中从未谋面的生母,虽说自小养在莲贵妃膝下,可毕竟也就两三年的光阴。感情能好到哪儿去。

      虽说这桩婚事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莲贵妃促成的,可她也是母亲,是真是假她不是不知。所以见到羡王如此大的手笔,她觉得他应该就是掏光了家底,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了她,又似是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转头就看到宋明昭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她刚要说些什么,只见她蹦蹦跳跳地到她的身边亲昵唤道:“母亲,清点得如何。我可以看看我的嫁妆吗?”

      李氏走上前笑道:“哎哟,四姑娘怎得突然关心这嫁妆,你是咱们府中唯一的嫡长小姐,那定是十分丰厚”,突然想到除了这院落中的,还有另外一幢的,她顿时觉得这羡王的手笔着实太大,若是按同等的去备嫁妆,那不得拿走一半儿多的宋府。思至此,她也好奇地跟着说道:“大嫂,小昭的嫁妆你定是自小便备好了。”

      相比较与那三个儿子,她也看得出她是极疼爱她这闺女的。且这宋夫人是赵氏的嫡女,嫁来时也带了丰厚的嫁妆。

      宋夫人看着李氏那迫切且好奇的样子,身旁的宋明昭也是笑着看着她。她便令人拿来了嫁妆单子,金银坊二十间铺子,东西郊各百亩田地,皆是肥沃之地;还有几十箱的金银与那数不尽的绫罗绸缎。

      还未看完的宋明昭惊叹道:“母亲,您这是要将我后半生做衣裳的布匹都带上是吗,还有那么多的田地,金银”,宋府拢共就那么大,在宋明昭眼中,宋忠荣亦是一介两袖清风之人。家中的大部分财产,不是祖上传下,就是其掌家时挣得的。

      母亲想必已将宋家一大半的家底都拿了出来给她做陪嫁,那以后那三个哥哥成婚时可该如何?

      “母亲,这不可,这份嫁妆过于丰厚了,我这是出嫁了,又不是与您分家。再说了···”,真是嫁了过去,就萧清羡给的那些,她就算是在家里待着坐吃山空也是未尝不可的。况且她与薛景一同学了经商之道,且在他治下的雪锦楼也入了一点钱,更别说她要是当了女官,那就是有俸禄之人了。

      想到这,她觉得这一次过得还挺是顺遂。

      宋母拉着她,拍拍她的手道:“这哪是分家呢,你要知道,宋府永远是你的背后依靠,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只要你想。还有这嫁妆是父母亲还有你那三个哥哥,哦,还有祖母给你的心意。这不算的什么,我宋府的四姑娘自是配得,我还觉得少了些。”

      说着想着再将那南边的产业也一并给了她,还未到等她开口,宋明昭挽着她说道:“够了,这些就够了,母亲莫要再想着添些什么了。”

      李氏:“大嫂嫂果是疼爱咱们小昭啊。小昭,这是你叔父的心意。”说着将一张单子递给了她,这本就是宋止在她出生时给她拟的。当初她也是不明,为何一出生他就拟了这单子。原以为他是因为喜爱她,未想竟是家中的孩子皆有一份儿。

      他早就知了自己的结局,早早就为家中的人做好了打算。就连他这腹中并未出生的孩子也一并考虑到了,她并不用机关算尽地去谋得什么,遑论他为他们挣的那些,更别说上面还有一个本就偏心他们的老夫人了。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她不爱抢夺别人的,但该是自己的她也不会让。

      看那单子上的东西并未有动他们该有的一分一毫,那她也不能斤斤计较些什么。她也不是个小气之人,在宋止拟的单子上自己还再添了些。

      拿着手中的单子,宋明昭知道可能是什么,但一扫上下的名目与数目,心中仍是震惊。祖母虽是疼爱叔母和宋濂,但是她一人也是有限,她手中的码数竟如此大。这是她没想到的,毕竟平日里想要从她手中拿些什么是必不可能的。

      她这才明了人心最是柔软,别人的句句与表面的一些皆可能当不了真,只有自身体会到才能知道那人到底如何。

      “多谢叔母。”
      李氏摆摆手道:“这主要也是你叔父准备的。”
      “明昭知晓了。谢谢。”

      -

      说来也是头一遭,宋明昭这几日都迟迟不能入睡,望着窗台上的那株腊梅发呆。依照着规矩,成亲前几日两人不能见面。可他们不能见面,这人也不知给一封书信来。她有挺多的话想要问问。

      晚上难以入睡,白日里日上三竿了她都不想起床。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大婚那一日,一大早就被涓儿催了起来盥洗。

      那个滋味,宋明昭想着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再经历一次了。一旁的妈妈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了,连笑着说:“姑娘可忍着这一回就好了,此生不会有下一次了。”

      宋明昭笑笑,片刻后打扮她倒是觉着自己这妆面确实是要比以前更好看些,美丽果然是需要代价的。

      这天还没亮,外边就响起了轰隆隆的鞭炮声。亭台回廊皆挂满了火红的彩绸,来来往往的人的脸上就没有一个是不为这桩婚事儿高兴的。一切都弄得极为高调,就连那平素都十分挑剔的宋澄都拉着言初不停地称赞道:“言兄啊,别说,这阵仗还颇有一番趣味,话说,你今日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这可不像你啊。”

      言初并未搭他的话,只是看着这乌泱泱的,皆是来庆贺的人群。又似在寻找些什么,不一会儿,新郎领着新娘进了这大门,就着各种繁琐的仪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想想,若他处于他那个位置,他定然不会有这个选择。

      突然,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嘴角的那抹轻嘲对象已然换了一个,他没有急着去找她,他望着穿着正红嫁衣的宋明昭,虽知道其中原由,但是心底深处某个地方在不停地呼喊着:“你可真懦弱,你要是再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深知这是他最后一次,所以他不能有任何失误。她不记得没关系,只要他知道就行。

      他不喜欢红色的嫁衣,还是绿色最深得他意。他看得有些入了神,竟没发觉薛景站在了他的身旁。

      “言公子是在找人?”
      “薛老板所言何意,言某在城中所熟之人寥寥可数,大多都是席上之人,宋四姑娘今日大喜,言某往日多受其照拂,也算得好友,今日免不了多看几眼。薛老板不也看得入神。”

      言初看不透眼前之人,也不想与其有过多的牵扯,言多必失。

      “薛老板自便,言某有些不适,先行告辞。”
      薛景作揖,回道:“言公子保重。”

      她还是没有查到关于他的一点消息,生平履历都太过干净了,这反倒让她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而且他旧时所住村庄内的人竟也走的走,死的死。全然找不着一个与他相熟之人。

      宋姑娘与她也算是朋友,且在生意贸易方面亦有所牵扯,更重要的是她这人对她脾气。若是别的还好说一点,就言初看宋明昭的眼神就不对,旁的不知,他可是深知这是志在必得的眼神。

      又不似是猎物,亦不是某样物品,那他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薛老板~”,萧瑾瑜从对面走来向她打招呼。

      薛景有些愕然,她并未与这三皇子有何瓜葛,且并不相熟。双手作揖道:“殿下。”

      萧瑾瑜自从见识了他治下所产的农作物,他便对他刮目相看,觉得他那一身才干就应报效国家,而他愿做他的伯乐。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能够与其对坐详谈。看他的样子似乎要往旁边去了,连叫住:“薛老板是要去哪?”
      “哦,草民已经观完礼,楼中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处理,恕不奉陪。”

      萧瑾瑜哪想让这机会溜走,看他的样子也不是特别得着急,又劝道:“这大好日子,薛老板何不留下同饮一杯,本殿在农业耕种方面也是颇有一番心得,正好想要与你一起探讨一番。”

      薛景见萧瑾瑜不罢休的模样,便应承了下来。正好这时扶绥走了过来,薛景便唤住她一同就席。

      一般来说,拜完堂后,新郎会与在座宾客共饮,只是这萧清羡自拜完堂就不见了踪迹,就连他身边的宋隐也不见踪迹。这本就是宋家一大喜事,虽说宋隐是一个不喜热闹之人,但这种自家妹子的大喜日子,他怎么得应该都似宋澄一般游离于各桌之间,一番你推我就之后喝个酩酊大醉。

      薛景只是一点好奇,很快这点疑惑感就被萧瑾瑜的各种说辞给岔远了。

      扶绥:“三殿下,前几日的蔬果可没了?”
      萧瑾瑜:“说到点子上了,早没了呀,回去给母妃送了些,近日大寒,贪了多次火锅,这不就没了吗。话说还有多少,本殿都要了。”说着笑了笑,看着薛景道:“不让你们亏,可高于市场价向你们购买。”

      薛景放下酒杯,拱手道:“谢殿下抬爱,只是不凑巧,大部分的已经送到邻国售卖了,而剩下的要么是农户们存着过年用,要么就是自家酒楼用的。这样,殿下若是喜爱,可到雪锦楼一品。”

      “给你打八折。”扶绥跟腔道。

      萧瑾瑜看他们的态度似是不容置喙,便也不多说了,看着扶绥调侃道:“这你能说了算?”
      “那是自然,臣女现下也算是雪锦楼的一个小老板啦。”
      “那感情不错,改日想那一口了,那就劳烦薛老板与扶大姑娘招待了。”
      薛景:“您客气了。”
      扶绥笑了笑,对于自己的这个小老板之职,也是惊险。那日若不是她随身带了暗卫。不然她与薛景都得交代在了那西郊,而这薛景也是一个不愿欠人人情之人。他也是知道她的状况,这才让她入了雪锦楼的股。每月会定时将给她的那一份送上府中。

      她也不是一个贪便宜之人,拿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给了薛景,每月自己庄子上所产的作物大部分都送往雪锦楼。

      萧瑾瑜本想着劝薛景能够将他的种植方法教与户部那些榆木脑袋,没想着说着说着就岔了,想着找个什么话题自然而然地说到那儿,没成想这时候只见有一人焦急找到宋澄。不知说了什么,本事醉酒状态的宋澄,立马惊醒。

      只见他整理了下衣冠,看了一眼四周,经过他们时说道:“你们继续,我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

      没等他们说一句话,就带着那个随从匆忙奔了出去。

      扶绥:“这是怎么了,从未见过宋澄这么慌张的样子。”
      萧瑾瑜应和道:“应该是哪个姑娘找上门了吧!”
      扶绥看了一眼萧瑾瑜,望着宋澄远去的方向,莫名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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