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幻境 ...
-
“你还好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尹九难’脸上出现疑问。
“……我还好，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谢瑾钰冲上去想抓住尹九难的手。
尹九难后退一步“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别靠我太近。”
“那好吧，你在这里待了多久。”谢瑾钰收回手，改为问他问题。
“我一直住在这里，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尹九难提起银瓶，倒了两杯浓茶。
谢瑾钰暂时压下心底疑惑，坐在了椅子上。
尹九难此时和以前的打扮大为不同，此时的他穿了一身米色的花领衫，扎了个温柔的低马尾，谢瑾钰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扮相。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谢瑾钰问尹九难。
“我从没有离开过这里，你为什么要离开呢，这里很好的，我很孤单，你能留下来陪着我吗？”尹九难的话语似乎带着一丝蛊惑。
“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太偏僻了。”谢瑾钰试图劝说尹九难。
“我不想离开，你真的不能陪着我吗？”尹九难神色晦暗，不知心中所想。
“先不说这些了，看你也累了，天色也不早了。这里有一间空房间，你可以先住下。”尹九难岔开了话题。
谢瑾钰把疑问压在心底，跟着尹九难进入了准备好的客房。
客房朴素明净，角落还有一个烧着火的壁炉，墙上有一副圣母低垂双眼的油画。
尹九难叮嘱他几句，就离开了客房，谢瑾钰围着客房走了两圈，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也就坐在了床边，手习惯性在枕头下摸了两下，就感觉枕头底有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封书信，颜色有些枯黄，看起来有些年头。
谢瑾钰轻轻拆开，这是一封饱含思念之苦的信。
“你还好吗，你在遥远的地方。我与你的距离好比天涯海角，我无比痛恨这不公的命运。最终将你我二人引入深渊。
如果你能看到，那么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们的爱情。哪怕走到时间的尽头，我都想与你相守，太久了，久到我快要模糊了你的模样。
……”
信中并没有提到对方的名字，就连落款笔者的名字都模糊不清。
但无可置疑，这是一对恋人。
谢瑾钰把信收好，放回枕头下，一股困意袭来，他不得不躺上床休息。
很快意识就归于平静。
夜半
谢瑾钰的意识猛然惊醒，随即他便意识到周围有人。
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镇定下来，细细感受身边第二个人的呼吸声响。
它在床边站着，透过眼睛轻眯的缝隙，谢瑾钰看清了他的样子。
壁炉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使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是尹九难。
谢瑾钰不动声色，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但过了不知多久，尹九难都没有下一步计划，一直站在床边，像一尊雕塑。
谢瑾钰和他就这么对峙着，哪怕对方无所察觉。
他一直怀疑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尹九难，从目前种种表现，他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就这样，在静谧中度过了一夜，天光微微照耀之时，尹九难像一座老旧的机器，僵硬的摆了摆手，像是在活动自己僵死的肢体，缓缓离开了房间。
谢瑾钰在他离开刹那睁开了眼睛。
待到窗外光影绰绰之时，谢瑾钰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醒了？我做了一些食物快来吃吧。”尹九难笑着说，桌上摆了一个苹果派和面包果酱。
谢瑾钰看向窗外，哪怕天光大亮，窗外还是大雪纷飞。
“雪什么时候停？”谢瑾钰问。
尹九难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停了两秒，喃喃：“不会再停了……”
“你说什么？”谢瑾钰没有听清，但尹九难却不愿多言。
谢瑾钰打算出去探探路，试图找到离开的方法，尹九难并未阻拦，只是重复:“你出不去的……”
谢瑾钰孤身一人踏入风雪。
不知在雪中走了多久，寒冷浸透他的每一寸骨髓。
每一步都如同千斤。
他一直在沉思。
雪越下越大，逐渐没过他的脚，小腿……
谢瑾钰像是猛然惊觉，清醒过来，突然发足狂奔，眼前不远赫然是小木屋。
在风雪中飘摇。
再次踏入木屋，谢瑾钰叫了一声：“九难。”
“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尹九难像是早知他会问什么。
“留在这不好吗，和我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你的内心深处，我听到了……”尹九难逐渐靠近，清冷的面容勾起魅惑迷幻的笑容，白玉般的手轻抚在谢瑾钰的胸膛。
尹九难嘴角勾起，在谢瑾钰耳边道：“求你，留在这。”
“呃……”尹九难的嘴角僵住，缓缓抬手摸向自己的腹部。
只见一把雪亮的剑，没入腹部，血槽之中淅淅沥沥流下溪流般的血液。
“为什么……”尹九难双目紧盯谢瑾钰，试图窥探他的内心。
“没用的，哪怕你和他长的再像，你也终究不是他，他是独一无二的。我最恨有人拿着我亲人朋友的脸来博取我的同情和怜悯。”谢瑾钰紧抿双唇，眼中似有冰霜。
尹九难双目逐渐涣散，皮肤如同破碎的冰面，层层皲裂，簌簌掉落。
而皮肤之下，竟又是一张面孔。
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她肌肤如雪，没有一点血色，她长的很美，海藻般的金色卷发，让她看起来温婉动人。
但她的双眼似有无尽忧愁。
“你很好。”她勾起嘴角，伸出手，想要轻抚谢瑾钰的脸，谢瑾钰偏头躲过。
“你是琪奥妮？”谢瑾钰几乎是立刻猜到了什么。
“是，你看到我的书信了？”琪奥妮退后一步，轻抚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是的，我想知道尹九难在哪。”谢瑾钰此时非常急迫，他很担心尹九难。
“他很安全，比你安全多了。你对他可真上心，很难相信你们两个只是普通朋友，亲爱的。”琪奥妮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似乎能看穿谢瑾钰心中所想。
“你什么意思。”谢瑾钰隐约察觉什么，语气不免有些羞恼。
“其实，我并不是琪奥妮，只是祂的一滴泪，她曾走过这片土地，留下了痕迹，而留下的，就是一滴泪水。在祂成神之后，祂的眼泪理所当然成了神的信物，拥有了灵智和神力。我只是祂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琪奥妮随手一挥，周围变回了祭坛的场景，但谢瑾钰明显能察觉出这里似乎还是幻境。
“不用多想，我在现实中没有身体，只是一滴泪水，只有幻境我才有人类的身体。”琪奥妮看出她心中所想，主动说道:“我已经在这片土地停留太久，我想离开这里，你能帮帮我吗。你的天资是我见过最高的，并且你的心思纯净透明，行事果决，是个好孩子。我想看看人类的世界。”琪奥妮目露向往，她虽然是琪奥妮的一部分，却并不能感同身受祂的经历，在记忆中，人类世界是那么的美好，令人心向往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