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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   看不到,也吃不尽兴,皇帝有些负气,没动。

      哪知,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继续捋虎须,她使力在他胸膛推了一把,语气娇纵:“本宫还使唤不动你了?难道要本宫替你宽衣?”

      分明透着对他身份的轻蔑,仿佛他敢说一个不字,程芳浓即刻便将他从床上赶下去。

      训狗似的,真当他是侍卫了?可这不正式他想要的么?皇帝胸口憋闷,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平复心绪,屈尊脱衣。

      “你可知,本宫为替你求这药,受了多少委屈?你竟还不领情。”程芳浓衣襟松散,虚虚伏在他肩头,细颈与他颈侧涌动的经脉相贴,纤柔的指腹沾了些许药膏,沿着他背上狰狞的疤痕涂抹,动作极轻柔。

      药膏清凉,女子指腹柔软,奇异的触感惹得男人几乎要控制不住战栗。

      他握住她腰肢,稍稍侧首,鼻尖抵在她颈侧。

      程芳浓指尖颤了颤,忽略他的干扰,继续涂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为了你,本宫才甘愿放下身段去求。本宫给你欢愉,给你恩赏,可你是如何报答本宫的?”说到此处,她似乎恨得牙痒痒。

      停下手上的动作,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听到男人的闷哼,程芳浓才松开,把玉瓶塞到他手里,使起性子:“我当你是枕边人,你却转头便将我们的事,事无巨细回禀他。你只对他尽忠,却对本宫不忠,本宫还替你抹什么药?你死了我也不会心疼!”

      撂下一句狠话,便气呼呼转过身去。

      男人果然舍不下她,见她着恼,也顾不上背上的伤了,从背后环住她,以极温柔的方式亲她哄她。

      虽然他仍守着皇帝的命令,不肯开口对她说一句话,可程芳浓能感受到,他听进去了,至少不会在皇帝面前乱说话。

      翌日,程芳浓醒的比平日晚些,身上也没有往日的不适感。

      大抵是那瓶玉肌膏的效用。

      想起来,她脸颊便不由自主发烫。

      她原不知玉肌膏还有这等妙用,都怪那侍卫自作主张!

      男人听话是听话,却也有执拗的时候,知道那玉肌膏是好东西,非要用在她身上。

      程芳浓咬了咬唇,扯下红绸,将脑中旖旎的回忆抛散。

      一睁眼,对上皇帝戏谑的眼神:“卿卿在回味什么?”

      他手里捏着一支娇艳的粉芙蓉,唇角微弯脾着她。

      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但很显然,她方才短暂隐晦的情绪波动,皆被他抓个正着。

      程芳浓脸颊火辣辣的,羞窘不已,有种被他捉奸在床的羞耻。

      皇帝爱怜地轻抚娇嫩的芙蓉花,极有耐心地等待她回应。

      昨夜的男人该不会把那样羞人的事都告诉皇帝了吧?

      不,不可能!

      程芳浓心口怦怦直跳,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昨日晚膳那道烤鸭很不错。”

      “赏。”皇帝简单一声吩咐,刘全寿便下去打赏昨日掌勺的御厨。

      屏风内,皇帝忽而倾身,将彼此的距离逼得极近。

      那似笑非笑,透着侵略意味的眼神,令程芳浓想起他昨日赐药时说的话。

      “望春!”程芳浓朗声唤人,嗓音发颤,“你进来伺候。”

      绝不能与这疯皇帝单独待在一处!

      只要有外人在,他就须得收敛。

      其实溪云更让她安心,可她不能叫溪云,皇帝也不会因溪云的存在有任何顾忌。

      “奴婢在。”望春应声,快步朝屏风里走。

      刚走到屏风侧,便见帝后一坐一站,额头几乎相贴,姿态极为亲昵。

      “滚出去。”皇帝沉声斥。

      是因为想与皇后娘娘亲近,被她这个不懂眼色的不速之客打搅,皇帝不高兴了么?

      望春忙调转足尖:“奴婢这就滚。”

      红着脸,一溜烟跑没影了。

      皇帝一手撑在床边,身形又俯低些,程芳浓被他迫得后仰,鼻尖仅隔一指节的距离,紊乱的气息与他的悄然融合一处。

      “你不能。”程芳浓松散的青丝滑落肩头,嫣润的水眸蓄着紧张与惶然。

      “青天白日的,你以为朕会做什么?”皇帝露出得逞的笑,抬起手,轻轻将娇艳的芙蓉花簪在她鬓边。

      欣赏着女子与花还娇艳的玉颜,皇帝满意地站起身形,撤走对她的压制:“朕不过是替皇后簪一支花,有什么不能?”

      程芳浓错愕。

      对方招惹了他,又事不关己地,带着嘲弄的笑意走出去,程芳浓羞愤难堪,抓起床头软枕朝他离开的方向丢去。

      今日起风,天冷了些。

      程芳浓从慈安宫回来,换上一身袄裙,才跟刘全寿去书房。

      皇帝身子似乎有些不适,盖着绒毯,斜躺在御案边的短榻上,屋子里还摆着炭盆。

      有这么冷么?

      程芳浓穿着袄裙有些热,边拿帕子拭汗,边想,皇帝未免太弱了些。

      奏折摆在案头,足足两大摞,地上箱笼里还有。

      皇帝闭目歇着,让她念着听,需要批注什么,便由皇帝告诉她如何写。

      偶尔,皇帝也会问问她的想法,若她言之有物,皇帝竟也听得进去。

      程芳浓本不想替他受累,折子也实在枯燥,可她若不批,谁来干,任由朝事堆积成山么?碰到赈灾、军需之类的急事,可耽搁不得。

      况且,等把皇帝熬死,或是气死了,她还会是皇后。

      若不想做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她便须得了解这些。

      是以,程芳浓耐着性子,与皇帝配合着,一点点把折子批完。

      搁下朱笔,活动着泛酸的手腕,程芳浓看着便榻上苍白虚弱的皇帝,心情复杂。

      她与皇帝自来水火不容,竟也有配合默契的时候。

      饶是她恨毒了皇帝,恨不得他原地暴毙,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思维敏捷,谋虑周全,若身体康健,应当也会是一位明君。

      即便功绩及不上太祖,也会是大晋之幸。

      可惜,他若不死,便是她的不幸了。

      走出书房时,外头正掌灯,灯笼还没挂上去。

      程芳浓立在院中,背对着院门,看着宫人站在梯子上配合掌灯。

      忽而,有人从她身侧急掠而过,衣裳有些眼熟。

      那身影已跃至廊庑下,程芳浓定睛望去,瞳孔不自觉扩张。

      花青色,银线绣海鱼纹。

      那侍卫穿的是银鱼服!

      “站住!”程芳浓急急喝道。

      听到呼唤,男人本能驻足,想回头看看是哪个女人敢在御书房外大呼小叫。

      头刚偏侧些许,他猛然意识到,除了被皇帝骗来批奏折的苦命小皇后,还能是谁?!

      姜远忙把头又转正,背对着程芳浓施礼。

      在身后的脚步声近身之前,快步窜入书房,横上门闩!

      那个男人跑了,他不敢回头,只敢逃跑。

      除了姜远,还会有第二种可能吗?

      程芳浓捉裙迈上白玉阶,一步一步朝着紧闭的门扇逼近,胸口被汹涌的情绪胀疼,连眼睛也泛疼。

      明明他们日日一起伴君,夜夜一起共度,白日里她却从未碰到过他。

      这是唯一的一次,应是个意外,却也是她捉到他的最好机会。

      程芳浓步子迈得飞快,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外,险些被裙摆绊倒。

      她及时撑在厚重的门扇上,攥起门环,张开唇。

      “姜远,你给本宫出来!”这句话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忽而卡在嗓子眼,狠狠划割着她每一根理智的神经。

      她一个新来的皇后,怎会知道有个银鱼卫名叫姜远?

      把姜远叫出来,她当下又能如何?

      盛怒之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与姜远关系不清白?

      况且,皇帝在里面,他是不会让自己见姜远的。

      “皇后,朕素来宠你,你在旁的事上可以恃宠而骄,可银鱼卫的密差,不是你该打听的。”皇帝虚弱而严肃的嗓音从门里传出来,“回去,朕晚些去看你。”

      “皇上真小气。”程芳浓惊出一声冷汗,还不忘摆出宠后的娇纵姿态。

      “不打听就不打听。”她跺跺脚,气呼呼甩下裙摆走了。

      书房内,姜远惊得冷汗不住往外冒,拿帕子擦个不停:“我的老天爷,这也太不凑巧了!”

      “慌什么,她不敢声张。”皇帝拿起一道她批过的奏折,欣赏着她字迹,表面淡然。

      做样子的绒毯,早被他仍在一旁,北窗的凉风吹进来,屋子里清爽许多。

      姜远仍陷在无边的后怕里:“这要是被看到,记恨上,我得多冤?不成,咱先说好,下回若再这般不凑巧,你必须实话实说,把我摘出来。你造的孽,我可不背。”

      皇帝捏着奏折,抬眸,唇角笑意浅浅,眼神却冰冷:“你的意思是,下次还敢贸然往这里闯?”

      “什么意思?”姜远愕然,震惊,指着自己鼻子,“你觉得这事儿怪我?!”

      “说吧,什么事这么急?”皇帝一脸嫌弃,垂眸继续欣赏女子留下的朱批。

      姜远终于想起正事,拍拍脑袋,走到近前,压低声音,正色禀:“太后那边,有动静了。程家密宅里藏了个女子,蒙着面,不知其容貌,被太后的人秘密送出京城已有两日。我看过舆图,最大可能是往昌州方向。”

      昌州,贤王叔的地界。

      程家悄悄给贤王叔送女人,且那女人藏头露尾,不能被人看到容貌。

      皇帝稍稍一想,含笑的眼划过一丝了然。

      果然不出他所料,宫里这个程芳浓是假冒的。

      难怪他们能不顾皇后颜面,大婚之夜给她用那种虎狼之药,只为利用她迷惑他。

      原本他还纳闷,程玘为何要冒着风险,做这种偷梁换柱的事。

      如今全明白了,程玘这老狐狸,竟是想把真正的宝贝女儿献给贤王叔。

      那为何太后还日日催着皇后诞育皇嗣?

      障眼法?还是他们程家做了两手准备?

      若宫里的皇后能有孕,他们便背弃贤王,若这一计不成,还有贤王那条路。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就是可怜了娇娇滴滴的小皇后,不管哪一条路,都不会是她的生路。

      幸好,她还算讨人喜欢,他会怜惜这个小可怜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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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宝宝们,晚上21:00更哦,比心~ 专栏有许多古言完结文,欢迎品尝~ 下本开《缠姝色》、《掠妻》,求收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