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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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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寺在文山的山顶上,郑念爬到半山腰的露营地就已经筋疲力尽,沈阙见她没了力气,便主动提出两个人先在这儿准备帐篷和晚餐,让江易珩和程星河继续往上。
虽然是周末,但大家几乎都是为了露营而来,多数人在露营地就停了下来。见程星河状态不错,江易珩便陪着她继续爬山。
因为后半段路途较陡,两人都没怎么聊天,遇到难走的石阶,江易珩会先爬上去,拉住程星河让她安全上来。对于有户外运动基础的江易珩来说,这段路还是相对轻松的,程星河虽然平时也常运动,不过等她爬到山顶,看见不远处的寺庙,再看看一边大气不喘一下的江易珩,差点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见程星河有些累了,江易珩递上水。
“哇,是小猫!”程星河边喝着水,边看着那只黄白相见的猫悠闲地从寺庙里走出来。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到它,而后又嘀咕:“不过寺庙的猫胆子都大。”
“为什么?”江易珩轻声问。
“因为香客多,自然就不怕生了。”
程星河见它站起来,朝自己走来,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从包里掏出补充能量的火腿肠,撕开包装引诱着它。
果然,这只小馋猫更加肆无忌惮地过来,往程星河脚下蹭了蹭,她蹲下来,将火腿肠喂到它嘴里,这小家伙便津津有味吃起来。
太阳渐渐低了,天气微凉,寺庙的香火气随风散在他们四周。程星河将小猫没吃完的火腿肠褪了包装,将外壳丢到一旁的垃圾桶,看它依旧被火腿肠吸引,程星河便对江易珩说:“我想进去看看。”
江易珩跟上。
除了公园的青草香,程星河最喜欢闻寺庙里的香火味。看着眼前这尊佛像,程星河也闭眼诚心拜上一拜。走出寺庙,江易珩有些好奇:“你信佛?”
“我对寺庙挺感兴趣的,但我没有宗教信仰。”
“刚才……”程星河接着说,“我在保佑佛祖平安如意。”
程星河每次拜佛,似乎都没有祈福过什么。比起将自己的愿望诉说给佛祖,不如自己努力点,事情便能办成了。她倒还觉得佛祖辛苦,天天要帮那么多人实现愿望。久而久之,她便每次烧香拜佛,都是替佛祖求个健康喜乐。
除了寺庙,天暗了不少,小猫也不见了踪影。
“我们早点下山吧。”江易珩怕天黑了不好走山路。
程星河点点头,夕阳洒在文山寺的匾额上,金色的字镀上一层红,变得更为厚重。程星河看了一眼江易珩,他的侧脸在这样的光照下显出令人流连的轮廓。
“看路。”江易珩提醒道,见她有些出神,他牵起她的手,指引她踩实脚下的台阶。
程星河的脸唰一下红了,还好有夕阳作掩护,不然自己的小心思会被看得一清二楚。她不敢再分心,专心走起路来。
下山的路两人已经熟悉,话便多了起来。
赶在天黑前,两人回到了营地,这片还算开阔的地方早已被露营者占满,每顶帐篷边都亮起灯,找沈阙和郑念的路上,程星河被一路的食物香味馋得够呛。
郑念果然没让程星河失望,不仅烧烤架上食材丰富,水果、果汁、小零食也准备就绪。
“你们可让我们好等。”郑念一脸委屈。
不过相处过后,程星河觉得郑念下午应该不无聊,沈阙很风趣幽默,有趣的话题一个接一个,就没冷场过。
四个人收拾完,悠闲坐在椅子上喝着饮料,他们预定的位置视野很好,抬头就是一片星海。
江易珩带了单反,他调好光,和程星河说:“看镜头。”
程星河朝他看去,那张有些模糊的脸收进了镜头,也悄无声息钻进相机背后的眼眸里。
“你喜欢江易珩?”夜深人静,郑念还没有入睡,和程星河闲聊起来。
程星河知道她自己的心意,可依旧嘴硬:“没有。”
“可是你的眼睛出卖你了,你看江易珩的时候真的很明显。”
程星河拿出屡试不爽的自夸模式回应:“我看谁都深情,因为……”
郑念知道她又开自恋玩笑了,便接上:“对,因为你有双深邃的眼睛……无聊。”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困意袭来,没多久她们就进入梦乡。
江易珩和沈阙的帐篷就在她们不远,两个人也还没睡觉。
沈阙玩着手机,江易珩在将相机里的照片传到手机上。他平时外出都会带上相机,拍些风景,也不怎么发朋友圈,单纯就是爱好。
他看着手机相册里的那张给程星河拍的照片,犹豫要不要发给她。不过因为照片并没有那么清楚,他便将一些星空的照片传到了四个人的微信群聊里。
“这儿的星空真的太漂亮了。”沈阙看着照片感叹道。
“嗯。”江易珩却没有在想刚才眼前的那片星海。
从程星河家离开后,江易珩一连几天不在状态。除了上班时保持着医者本该有的专业和冷静,下了班回到家,就像失了魂一样。父母见他如此,还担心是不是工作太辛苦累着了。
到了晚上,江爸江妈散步去了,江易珩换上运动服准备去跑步。
他点开手机,没有程星河发来的消息。
也许……她酒醒后就忘了那晚自己去过。江易珩在聊天框打着字,没过一会儿又删了。
你好点了吗?
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原本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关心,随着时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后,变得难以开口。
工作日,陈岸在医院有意无意显摆着自己手腕上的新表,他不是个爱炫耀的人,不过想到程星河下血本给自己买了那么贵重的礼物,不炫耀一下实在难掩他愉快的心情。
见江易珩的气压比平时更低了,陈岸倒是没事找事凑上去。
“怎么?心情不好?”
那天出差,陈岸知道程星河最讨厌生病住院,更怕她被照顾不周,专门打了电话给江易珩,请他摆平这个丫头,的确江易珩有种特殊的磁场,这丫头乖乖住了两天院,都没溜走。
江易珩见陈岸心情不错,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还有个会。”
说罢,就急匆匆往会议室去了。
晚上,程星河没什么事,约了陈岸吃饭。
陈岸自然不会漏掉最重要的见面礼。他进了包厢,还没坐下来,就刻意且得意的将自己戴着手表的手慢慢举起来,假装整理头发。
程星河见他如此开心,便也算是减少了些小时候留下的“罪恶感”。
“过些日子我就进组了,小优买了点生活用品和零食水果,等下吃好饭你记得带回去。”程星河这个时候倒像个姐姐一般关心起他来。
陈岸自然高兴,只是觉得她想得太周到,累。
“你要有那点关心我的时间,不如多休息,也不至于把自己往医院送。”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怪程星河在事业上太拼命,总是不顾身体。
他总是想,好好的新闻不学,非要去表演,弄得一身伤,还嘴硬说自己很好。不过他也总是在心里想百遍千遍,不会说出来一次。
“我平时风吹日晒的,抵抗力好得很。要不是退烧药药效太差,我也不至于去医院。”
“全世界嘴硬的嘴,就长在你身上。”陈岸懒得和她比嘴皮子,闷头吃着烤肉。
程星河想问江易珩的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上次给你看病那医生,还有印象吗?”
没想到陈岸自己聊起了江易珩。
“嗯。”
“哎,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程星河真的很想把他的头按在烤肉架上……(开玩笑)
“怎么了,说说嘛,我最近太无聊了,也没人和我聊天。”
陈岸见她感兴趣,便继续问道:“他吧,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你知道的,我那么社牛的人,整个科室简简单单就搞定了,唯独这位仁兄,总感觉有点距离。”
“你想问我怎么拉进和他的关系?”程星河说得有点变扭。
陈岸似乎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你想什么……我只是关心同事。”
程星河刚想吐槽他没事找事,可又不想把这个话题那么快结束……便开始分析起来。
“首先,你有很强的社交能力,这就成功了大半了,对吧?”程星河一脸认真,让陈岸有点意外,以前遇到这类事,她总觉得无聊。
“嗯,对。”陈岸也应和着。
“平时没事,吃吃饭,打打球,嘘寒问暖,追女孩你不是挺有一套,差不多的。”程星河说到这里,自己都语塞了。
换作平时,她一个字也编不出来。
“程星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又是送我礼物,又是知心姐姐回答我那么无聊的问题,你怎么了?”陈岸憋不住了,吐槽起来。
礼物和做个知心姐姐,是不同的心虚……程星河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好,既然这样,礼物收回,关心也收回。”
“别别别,不过还是请你恢复正常,别对我太好。”
程星河又翻了一个白眼,陈岸简直就是有受虐倾向……小时候对他拳打脚踢他还粘着程星河不放,现在也是,越是没好气他就越有耐心……
程星河不想再和他拐弯抹角:“正好,下次有空,我请客,邀请江医生和你吃顿饭,毕竟我住院他也费心了。”
陈岸倒没看出程星河的小心思,还说要去吃之前那家他喜欢的火锅。
两个人吃完饭,程星河戴好帽子、口罩出了店,把陈岸送到家,陈岸提着两大袋物资回了家,程星河看着车窗外的繁华夜景,脑子倒有些空空的。